而作为被搭档怒骂的那个人,太宰治却表现得满不在乎。直白的翻译一下,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骂任你骂,我愧疚算我输。
鸢发男人身上的风衣湿透了,此时甚至还在往下滴水。太宰治的表情、脸,甚至是卡在他头发里的树叶,都让国木田独步烦得要命。
“…我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要处理文件,太宰,这段时间里你给我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去外勤!”
“诶?为什么!?一个小时后就是下班时间了!”
“你这家伙果然是算着工作时间去摸鱼的啊!”
太宰治‘诶嘿嘿’地笑了两声,像个芭蕾舞剧中的小天鹅一样,蹦蹦跳跳地溜走了。在离开了他人的视线后,男人用两根手指捏起了自己的旧电话。
如果不是为了取这个东西,太宰治估计连侦探社都不会进,直接就摸鱼着回宿舍了。
电话很快拨通了,太宰治等都没等对面的人说话,就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他。
“嗨,中也。开门见山地说,你不觉得好奇么——关于中原真姬与太宰和也,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
“什么什么,你说他们是平行世界的儿女?哇,我知道蛞蝓没有脑子,但没想到会傻白甜到这个地步呢!”
不管中原中也在电话里如何咆哮,但到头来,他的选择还是体现在了他的行动上。他不情不愿地听了太宰治的安排,在第二天中午约了中原真姬,与她共进午餐。
重力使阁下作为靠谱的成年男性,虽然不至于心里藏不住事,但面对着亲近的人,他还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那么一点心绪。
两个同为赭发的人正走在海边的街道上,无言沉默地散步消食,中原真姬突然开口问道。
“所以,中也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被你注意到了啊…”
中原真姬轻哼了一声,笑嘻嘻地说:“当然会注意到呀,因为今天中也特意说只邀请我吃饭,都没有提一句叫上和也之类的。而且,吃饭的时候也比往常更沉默。”
“不认为我是在觉得不适应?”中原中也挑了一下眉头,问道。
“就因为知道你会不适应,才显得奇怪嘛!”真姬理直气壮。“按理来说,中也这两天应该会觉得心里不舒坦,给自己一点冷静时间的。但是你第二天就找我出来…是太宰治说了什么吗?”
“你…脑袋真好用啊。”
说着这句话,中原中也显然是又想起了某个会让他浑身难受的事。他皱着脸,表情因此而扭曲。
真的要命。
如果是在不知道那个‘隔壁双黑秘闻’时,他看到中原真姬聪明的一面,就真的只是在单纯的欣赏着她。
但事到如今,只要他一想到中原真姬脑子好之类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这算是遗传了太宰的脑子么’,这样。
再温柔的感情都变味了好么!?xǐυmь.℃òm
中原真姬完全没有读懂对方的纠结,反而昂首挺胸地说:“对吧,这可是从我爸妈那遗传过来的脑袋瓜。”
“…哈。”
看着赭发男人那副恨不得原地失忆的纠结样,真姬自我反省了一下,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没过脑子的一句话会给中原中也带来何种程度的‘伤害’。
对她来说,她自觉在说的是自己亲爹亲妈,但对中也来说,她嘴里的是隔壁的同位体中妹和太宰治。
中原中也,一个被‘惨’和‘淦’包围了的男人。
“…咳。”真姬假咳了一声,“所以,中也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么?”
中原中也飞速整理好感情,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小巧的耳机,递到少女面前。
“这是?”
“如你所见,是耳机,对面连着的窃听器在太宰那家伙的兜里。”中原中也说道,“那家伙有些话想跟太宰和也确认,然后…也想让你听一听。”
作为太宰和也的相关者、被卷进事件中心的人,中原真姬有权利知晓这一切。
看来太宰已经拿到了‘剧本’,要开始跟和也对线了?
中原真姬看着被对方递过来的耳机,陷入了沉默。
半晌,赭发少女将耳机塞回中原中也的手里。
“你不想听听么?”
“算了吧。”说着,少女咧开嘴,露出了豁达的笑容,“虽然我能意识到和也瞒了我很多东西,但是我不想通过这种方式知道真相。如果要听,也一定要让和也面对面的,用他的意志来告诉我。”
像这样在自家竹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听,对中原真姬来说,简直就是对和也的背叛。
“你不怕这一切都是那家伙的阴谋么?”
“不啊。虽然和也平时偶尔会死气沉沉的,像一条腐烂的翻车鱼,但是我知道的,他很珍视我哦。所以,我完全不会怕他。”
说到这里,赭发少女还歪了一下脑袋,“而且,如果和也要搞死我,或者害我,根本不需要这么曲折啦。只要随便找来一把刀,杀了我足够了。”
毕竟她根本就不会对和也设防嘛!
而且——
“我不傻的,中也。在意识到我的记忆混乱时,我问过和也一些往事。”
“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隐隐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哦!但那是和也嘛,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和也,所以……在他告诉我之前,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劲的真姬,中原中也拼尽全力才没有直接冲向侦探社。
请问这种想要把太宰和也扭送到德国看骨科的冲动是哪里来的。
叹了口气,中原中也默默地戴上了耳机。
同时,在武装侦探社的员工宿舍里,太宰治刚刚拆开了一瓶蟹肉罐头。
罐头里装着形状较为完整的蟹肉,因为没有添加太多的食品添加剂,它嗅起来没有那么重的味道,只有一股很鲜的香味。
太宰治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蟹肉,大声感叹着美味,“嗯嗯!这个不错嘛。不枉我‘费力’地从中也那里摸黑卡,果然是高级品。怎么样,你要不要来一罐?”
(听到这段话时,中原中也不小心捏扁了栏杆。)
看着兴高采烈的太宰治,坐在窗边的鸢发少年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是什么守恒定律一样,屋里的两个太宰只要有一个情绪高涨,另一个就基本上是丧着脸。
而鉴于年龄差带来的阅历差距,负责丧的永远是太宰和也。
“你有什么话想问我,太宰先生。”
“很过分呢,和也君。邀请你一起吃蟹肉罐头,可是我作为侦探社前辈的余裕哦。”
“别开玩笑了,太宰先生。你特意让中原先生支开真姬,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这些小事。”
“你还真是不担心真姬会听到呢。”
“因为是真姬啊,她不会愿意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一切的。”
咽下口中的蟹肉,太宰治嘬了一口清酒。
酒香与蟹肉的鲜甜划过味蕾,对爱食蟹的男人来说,这是一种享受。但鸢发男人微弯的眼中没有笑意,除了嘲弄,就只有恶意。
“顶着太宰的姓氏,顶着这张与‘太宰治’相像的脸,你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太宰’和也了?”
“如果我不是太宰和也,你觉得我是谁?难道你要用自己的推断否认我的存在么,太宰先生。”
“即使你是另一条世界线的那人,我也不会就这样乖乖接受的。”
“嗯,也就是说,只要我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会乖乖接受了呗。”
强词夺理。
太宰治又问他:“说起来,在我开始表演之前,有个问题想让你回答我呢。…你的眼睛原本到底是蓝色的,还是棕黑色的?”
太宰和也:“这样的问题有意义么?”
“嗯,那我就当你确实是和她换过眼睛了。”
某位太宰先生把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自己在套话的愧疚感。
他今年也才二十二岁呢!骗十八岁的少年怎么能说是骗,这叫教育!
太宰治歪了一下脑袋,说:“你故意误导中原中也,让他对真姬产生误解。然后,你又借此让他对真姬产生愧疚、歉意。”
“你对森先生他们说,是想要让中也对真姬投注感情,让更多人爱着真姬,但这句话也是误导。”
太宰和也垂下了眼帘。
“你之前对我说过,你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为的就是让中原中也认同真姬。但我猜,你需要的其实是中也对真姬的强烈感情,强烈到能让真姬体内的荒神对此产生共鸣。”
太宰和也:“…所以呢?”
太宰治嗤笑了一声:“所以,你除了想要救真姬的命之外,还有不得了的事想做,对吧?”
太宰治的确不知道‘书’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通过旁观的视角,他还是能得出结论的。
如果书是能够把写在上面的东西,直接变成现实的方便物品,太宰和也根本不需要费事地来到别的世界。这就说明,书在实现某件事的时候,有很大的局限性,它大概率是无法违背世间常识的。
比如,如果想要凭空创造一个新的生命,也许就需要人在书上写下一连串故事,才能让那个生命体自然而然地融入这个世界。
想要修改过去?想要拯救已经死去的人?
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这样简单就做到这种事,隔壁的首领宰早就被太宰和也从坟墓里挖出来了,中原中也那自然也是该诈尸诈尸。
还努力什么呀,直接一起迎来老套的happyending就完事了。
那既然如此,太宰和也又是如何困住本来应该死去的中原真姬,让她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做到直接修改了她的记忆,让她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虚假的梦?
——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中原真姬与太宰和也的眼睛。
他们两人的双眼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是互换过其中一只的,这里面可能有一些太宰和也自己的私心,但一定有更大的理由。
中原真姬是个不懂得拒绝太宰和也、盲目信赖着少年的人,或者说,她能坚强的走到现在,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太宰和也的存在。
她在出生前失去父亲,幼年又失去母亲。就算是心志坚定的成年人,也会因为这种孤独感与失去感而焦虑,更不用说是一个小孩子了。
这一切都让她恐惧,让她不断地依赖着太宰和也,死命地抓住唯一还待在自己身边的‘家人’。
太宰治判断,如果是太宰和也希望,中原真姬根本不会排斥和他互换眼睛。因为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而如今,在混淆她的记忆时,太宰和也却将眼睛的真相抹去,只让她觉得这是天生带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所以啊,太宰治在想到这个男孩也许根本不是人类时,他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如果太宰和也就是那个曾经被首领宰拿在手里,带来救赎和绝望的书,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书’因首领宰的异能力而产生了特异点,而这个特异点不只是针对首领宰,对‘书’来说也是同样的。
首领宰获得了许多份平行世界的记忆,从此,未来对他来说不再是完全的未知。而在这个过程中,作为载体的‘书’也在跟随着首领宰,被动地接受着复数个‘太宰治’的感情。
就像多年之前,阿蒂尔·兰波用自己强烈的感情唤醒荒神那般。在首领宰死去的那一刻,流淌在‘书’中的属于‘太宰治’的庞大情感失去了控制,它们将这本没有自我意识的‘书’惊醒了。
‘书’拥有了最低限度的人格,而在拥有人格的同时,‘书’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抑制装置——类似中原中也与荒霸吐那样。
‘书’懵懂地注视着一切,他没有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来处和归处。直到中原真姬降生的那一天,‘书’终于产生了渴望。
——我也想降生。
——我也想作为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的孩子降生。
于是,这本懵懂‘书’第一次拥有了人类的形态。但这幅外表不过是拟态,他的内在依旧是‘书’,而不是真正的人类。
在中原真姬日渐衰弱的过程中,‘书’将自己的一部分“书页”撕下来,放在中原真姬的眼中。而具体的表现就是,他执拗地与少女交换了一颗眼球。
从‘书页’被放进她眼眶中的那一刻起,中原真姬就成为了被太宰和也绑定的一部分。她的状态也成功地被固定在死亡之前。
也就是说,太宰治关于中原真姬在吐血后之所以会恢复正常,是由于荒神马后炮地为她治疗——这个猜想就要推翻了。
她不是因为不断重复着吐血和治愈的折磨,而死于幻痛和精神崩溃。她的吐血从一开始就是循序渐进的,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直到最后难以支撑身体上的负担,这才是真相。
而她眼下的吐血——恢复——再吐血,不过是荒神的力量以及书页的固定作用在互相博弈,而中原真姬瘦弱的身体就是两者的棋盘。
她不会死,只会不断地品尝濒死的痛苦。
那个小小只的背负着荒神的女孩,也许一开始只是觉得身体里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这种不适感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渐渐的…她开始咳嗽,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咳出太大的声音。但她的身体越来越糟糕,直到有一天,她从喉咙里咳出了血块。
死亡一点一点地接近,它的脚步很轻,也很重。它轻到让人无法知晓它的存在,但当人听到它脚步声的瞬间,这声响又徒然变得震耳欲聋。
“…如果你只是想要留住中原真姬,想让她一直和你在一起,只要像现在这样就足够了。虽然很痛苦,但她不怕这种折磨。”太宰治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着话。
“她不敢丢下你独自死去的,因为你是‘爱哭鬼’啊,‘书’。”
他的语气实在是温柔,可太宰和也却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感。
这是他无法超越的男人,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追赶的存在。
即使是此时此刻,太宰和也——‘书’的人格,依旧在心里这样想着。
——‘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没有选择变成太宰治呢?’
面对着恍惚的少年,太宰治问他:“作为世界基石那般重要的东西,在你离开了那个世界后,它现在还确实存在着么?”
太宰和也的手指神经质地痉挛了一下。
“是么,看来那个世界已经毁灭了啊。那我干脆猜一猜你大费周折,宁可毁掉自己的世界也要达成的目的吧,少年。”
“你无法对中原真姬说谎,但你可以隐瞒自己真正的目的。所以你用挽救她生命这件事作为借口,为那一天做了准备。”
“你想要拯救的不是真姬的躯壳,也不是真姬的灵魂,你真正想要挽回的是已经死去多年的中原中也。你想用自己作为基石,用在世界线之外复活的荒神作为方向标,以首领宰这个旧主作为锚点,将整个世界重启。”
在太宰治的叙述中,太宰和也缓缓地合上了自己的眼帘。在这一刻,这个活得像是人偶的少年收起表面上所有情感,反而看起来更加真实,更像一个活着的人了。
太宰治说得没错,他的确在这样计划着。
他毁灭了世界,然后他将把整个世界重启。在那个重启过一次的世界里,没有人会记得‘太宰和也’的存在。
他会变回一本没有人格意识的‘书’。
那天,少女这样问着少年:【最后的结果会伤害到你自己么?】
而少年回答说:【不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没人能伤害到‘书’,会死去的只有‘太宰和也’而已。他会一直在真姬身边,作为一本没有自我的书。
死亡很可怕么?
太宰和也并不理解这件事哪里可怕。
他一个人的死亡能给真姬带来安全无忧的未来,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为中原真姬编制了真假参半的回忆,但总有一天那不会是一个单纯的梦。在重启过的那个世界里,她会有一个经常把她逗哭的父亲,有一个虽然脾气略暴躁但很疼爱她的母亲。
只要想到这些,太宰和也就难以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我的死能给真姬带来这么多东西,这真是…太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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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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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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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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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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