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逆光而行,渐行渐远的陈阳,红裙女人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的李子昂,在心有余悸的同时,却又万分不敢的对着李玉剑道。
“我们这些人的颜面往哪里搁?我北俱州的脸,又往哪里搁?”
说到后面,红裙女人近乎咆哮了起来,却因为动作过猛,从而牵动到身上的伤口,蚀骨锥心的疼痛,让她一阵龇牙咧嘴。
同时,也激起了他心底无尽的愤怒,以及怨毒。
这股怨毒,不单单只是针对陈阳,也针对李玉剑。
在她看来。
第一,面对陈阳的出手,李玉剑没能保住李子昂就算了,竟然连她都没有保住。
最关键是第二点,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其余人,尽数沉默不言,
他们看出了陈阳的强悍,也看出了李玉剑的忌惮,以及为难。
是没有勇气吗?
不!
是技不如人!!
实力不如对方,若是为了一口气从而强行出手,不过是送人头罢了,只会沦落到一个凄惨的现场。
也就是说,陈阳以一己之力,硬生生震慑住了他们所有人。
“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了,就这点本事?”
“一群垃圾!!”
而对于现场那些本土人士而言,心底却是畅快到了极点。
先前有多屈辱,此时就有多舒服!
“你,你还不出手吗?”
现场突然掀起的这股嘲讽,以及奚落,让得红裙女子再也忍受不住了,状若疯狂的冲到李玉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斥。
“啪!!”
李玉剑抬手就是一巴掌,红裙女子一张脸,五个手指印立竿见影。
“疯女人。”
本就阴郁到了极点的李玉剑,深深看了一眼陈阳的背影,毅然决然转身,“将她带走。”
“是!!”
其余人当即点头,同时也大松了一口气。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们无疑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继而,在一众本土人士的嘲讽奚落之下,李玉剑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开。
不远处,一家茶馆内。
“天麒输给他,不冤。”
二楼靠窗的一个位置,一个三十五六岁的青年,遥望陈阳的背影,轻轻抿了一口茶道:“不得不承认,他很强。”
青年一袭白衣,身后背了一张巨大的战弓,右手边还有一柄黝黑的铁剑。
脸上一条恐怖的疤痕,从左边额头一直贯穿到右边下颚。
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蚯蚓匍匐在脸上。
这些,都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
“跟你相比的话,又如何?”
与青年相对而坐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手里把玩着两颗铮亮的钢珠,腰间挂着一个葫芦,笑呵呵的盯着青年道。
“跟我比?”
本名叫乌天尘的青年,淡淡晃了晃脑袋,“我乌天尘,一向不屑与任何同辈人相提并论。”
“这家伙,可不简单!”
直到陈阳消失在视野里,中年人才收回目光,“切莫大意了。”
乌天尘点头。
能够看得出来,敷衍的成分居多。
“你从小在北俱州长大,对陈阳的崛起经历尚不了解,慢慢就会知道了。”
中年人话有所指,而后幽幽一叹,“否则,你弟弟天麒,也不会以那样屈辱的方式战死。”
“还慢慢?你认为我能等多久?”
本还一脸云淡风轻的乌天尘,一张狰狞的面庞顿时变得冷冽,“他杀了我的亲弟弟,刚才我就想杀了他!”
“别冲动。”
中年人连忙劝阻,“现在的傲来国波诡云谲,先是界珠,现在又来了一个生杀台,等情况明朗一些再说也不迟。”
“而且,来了那么多外族人,不出意外,又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了。”
乌天尘当即沉默。
道理他都懂,否则,刚才又岂会在这里静静喝茶,眼睁睁让陈阳离开?
“其实,这也是机会!”
不多时,乌天尘阴恻恻一笑,“那些老家伙,现在都忙得很!恐怕抽不出时间来管其他事情。”
“再者,先试探一下又何妨?”Χiυmъ.cοΜ
“你……”
中年人蹙眉,他岂会不知道乌天尘话里的意思?
但,不等他说什么,乌天尘已经抓起了铁剑,径直走出了茶楼。
“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中年人一脸无奈,自知劝阻不了,只能跟上去。
……
国府。
站在高塔的最顶层,足以俯瞰整个傲来国。
哪怕是远处的八百里红河,也是尽收眼底。
在烈日的映衬之下,尚有一些浮冰的水面上,泛着一阵淋淋波光。
“你们把手伸的太长了。”
永远都是一身白色长袍的老国公,背负一双手站在平台的边沿,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管消息是真是假,终究是我傲来州的事。”
“还轮不到,你们北俱州的人来插手。”
“可不单单只是我北俱州,其他州也有人来。”
与老国公并肩而立的,是一个体型异常魁梧的老者,他同样背负一双手,淡淡道:“毕竟,事关生杀台。”
“这东西,一向不属于任何一洲。”
“哼!!”
老国公重重的冷哼一句,“那你们应该去北漠,来我傲来国作甚?”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
本名叫李云汝的老者,幽幽一笑,“生杀台早已不在北漠,大概率被人带到了傲来国。”
“什么?!”
老国公神色骤变,关于这一点,他还确实不了解。
“看样子,你这老国公当的并不合格。”
李云汝攸然一笑,意思很明显,如此大的事情,你这位国府的老国公,竟然还不知情。
“说说陈阳吧?对这个年轻人,我倒是好奇的很。”
李云汝话锋骤然一转。
“让你的人,离他远点就是了。”老国公道。
“哦?
李云汝笑了,“虽然我叮嘱过下面的人,但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恰逢其时。
“老爷,潜龙榜被人砸了。”
黄老邪悄然而至,瞥了李云汝一眼,接着道:“正是他李家的人,叫李子昂。”
老国公:“……”
继而,这位老国公霍然转身,森寒的目光直逼李云汝。
“怪我怪我。”
李云汝当即打了一个哈哈,“子昂这孩子,仗着实力远超常人,时常胡作非为。”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能单单只怪他一人,但凡有人站出来阻止,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
言外之意。
李子昂是狂了一些,可你们傲来国的人也太垃圾了,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砸了潜龙榜了?
“你……”
老国公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岂会看不出来李云汝眉宇间的调侃与得意?
“李子昂死了。”
并没有离开的黄老邪,冷不伶仃的说了一句。
李云汝:“……”
哪怕是老国公,也为之一愣。
“他不知死活的挑衅陈阳,结果被陈阳捏断了脖子。”黄老邪接着道。
“很好!!”
老国公大笑,“对一些不知死活的杂碎,就应该当杀则杀。”
李云汝:“……”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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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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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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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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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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