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宁玉珂一提醒,宁庆宇这才从刚刚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有些苦涩的跟魏长天和梁振说道:
“魏公子,梁大人,珂儿小时曾不慎被锐器划伤过脸,致使留下了这样一道疤痕。”
“她平日很少出门,如果要见生人也都会戴着面纱......女子素要面子,此事还请二位莫要声张。”
“王爷放心。”
魏长天和梁振立刻齐齐拱手表态,眼神里都有些了然,却也有点疑惑。
尤其是魏长天,总觉得这道疤应该不似宁庆宇说的那么简单。
要知道这可是修真世界,医术水平跟前世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这宁玉珂是穷苦百姓家的孩子也就罢了,但她可是一位公主啊!
区区一道伤口,随便用点好药也不至于会留疤。
魏长天对此颇有发言权,因为他之前在悬镜司的演武堂打擂时几乎每天身上都会有不少伤口,但从未留下过疤痕。
因此他是不相信宁庆宇所言的。
当然了,魏长天肯定不会多说什么,而宁玉珂此时也多少平复了心神,轻轻对着他和梁振开口说道:
“柔安长相丑陋,若是吓到二位,还请宽恕则个。”
跟电视剧里那些懂不懂就自称“本宫”的公主不同,宁玉珂以封号自称,足以见其修养。
并且有一说一,她的声音非常好听。
林籁泉韵,轻轻柔柔,真有点天籁之音的感觉。
可惜了......
魏长天看了看那双露在面纱之外的灵动的大眼睛,不由得大感惋惜。
......
一炷香后,宁庆宇给女儿简单介绍了一下魏长天和梁振。
宁玉珂听到魏长天的名字时眼神里则明显闪过一抹惊喜,只是很快便又被遗憾所取代。
“珂儿,刚刚魏公子又讲了一句佳句!你快些研墨,我现在便要记下来!”
宁庆宇此刻已经恢复了刚刚的兴奋劲,而魏长天也才搞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把宁玉珂叫来。
感情这宁庆宇有个习惯,写字时必须得要宁玉珂在一旁研墨。
讲究倒不少。
悄悄撇了撇嘴,魏长天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宁玉珂在那边准备笔墨纸砚等物。
不过宁庆宇却是不让他闲着,就这么点功夫也要再给他出个难题。
“魏公子,你说的佳句本天成确实对极,但却还未说要如何才能作出好诗呢。”
“诗才固然重要,不过其中也定有些门道技巧不是,你便与我讲讲可好?”
“......”
魏长天微笑着放下茶盏,心里却已经对这位诗痴亲王无语了。
没完了是吧??
看来不说点干货今天怕是糊弄不过去了......不过自己懂个屁的干货啊?!
“此事......”
看了一眼满是期待之色的宁庆宇,以及同样望向自己的宁玉珂,魏长天突然灵机一动,开口说道:
“王爷,不知您觉得何为好诗?”
“传天下,诵千古!”
宁庆宇毫不犹豫:“这才是真正的好诗!”
魏长天点点头,继续问:“嗯,那您觉得一首诗如果想要达到如此成就,所需要什么?”
宁庆宇正色道:“气象氤氲,意度磅礴,用律不滞,用事不直。”
好家伙,你在说啥呢???
魏长天感觉自己好似知道这四个词的意思,但又好像不知道。
不过不管听不听得懂,都不影响接下来的发挥。
只见他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先是赞了一句“这样说也没错”,然后又接着讲道:
“不过以我之见,诗之格调尤为重要。”
“格调?”
“没错。”
魏长天解释道:“人与人于万事的认知不尽相同,存在高低、雅俗、偏正之分。而诗既然为人所写,那自然也就存在格调之分。”
“不论是立意还是遣词造句,皆是如此。”
“公子所言极是,可......”
宁庆宇皱眉道:“可如何才能作出格高之诗?”
说了半天话题又回到原点,不过铺垫了这么多之后魏长天也终于讲到了正题。
那些正儿八经的理论他肯定是不知道,也讲不出来的。
但是......
“王爷,不如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小故事?”
宁庆宇顿时来了兴致,连忙直身端坐:“公子快快请讲。”
“好。”
魏长天清了清嗓子,然后便在极有规律的研墨声中慢慢说道:
“王爷,相传在古时有一朝名为大唐,其中有一举世闻名的诗人,名为白居易,其诗皆可流传于世。”
“大唐?白居易?”宁庆宇一脸疑惑。
“只是故事而已,王爷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魏长天面不改色的解释一句,继续讲下去:“这白居易的邻里是一位老妇,大字不识,更不懂写诗之事。”
“但白居易每次作完诗后却总要先念给这老妇听一听,老妇若是有不懂或是觉得言辞繁琐之处便会指出来,白居易回家改后再来念。”
“如此反复,直至那老妇没有意见为止。”
魏长天顿了顿,轻声问道:
“王爷,故事便是这样,不知您可懂其中之意?”
“......”
宁庆宇沉默许久,突然一拍椅子,竟然是直接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懂了!我懂了!”
“一首诗若是连那些草木愚夫都能听懂,那自然便能深入人心,也定然会被广为传诵!”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啊!”
“呼......”
看到宁庆宇的反应,魏长天终于是松了口气,心说这一关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王爷懂了就好。”
“懂!我懂!”
宁庆宇兴奋到在屋中来回踱步,看的魏长天生怕他一不小心再激动过头晕过去。
幸好此时宁玉珂也总算是把墨给研好了。
“爹,墨研好了。”
她悄悄看了眼魏长天,然后轻轻冲着宁庆宇问道:“您不是说要写字么?”
“写字,对对对,我要写字!”
宁庆宇借着这股兴奋劲一步迈到桌前,提笔唰唰唰几下便将“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给写了出来。
不过写完之后他又觉得不过瘾,便想将刚刚那个小故事也记录下来。
换了张新纸,抬头笑看着魏长天。
“魏公子,不知这则故事可有名字?”
“这个......”
魏长天本来想说“无名”的,但最后居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xiumb.com
“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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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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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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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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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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