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白芍味道的体香萦绕在鼻尖,他看了眼一脸认真的陆静瑶,只好又一遍提笔开始鬼画符。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这是陆静瑶独创的办法,将练字和学习诗词的平仄格律结合在一起,事半功倍。
前世对此有个名词,叫“融合式教学法”。
只可惜在封建社会的女人做不得教书先生,所以注定是无法推广如此先进的教学方式了。
魏长天心思又飘回到前世,笔下的字自然也越发走样。
陆静瑶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你认真一点呀。”
听到这话,魏长天不仅没有愧疚,反而直接把笔一撂:“我觉得今天差不多了。”
“可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啊。”
“那也已经够了。”
“......”
陆静瑶哑然半晌,然后才默默起身规整笔砚等物。
笔毫在双鱼模样的笔洗中轻轻晃动,黑墨在清水中成团晕染开来。
她伸手捏了捏笔毫根部,突然轻轻说道:“其实你很有才分的,若是肯学几年书,去考功名定能有所成就。”
魏长天愣了一下,笑问:“怎么?你这是想劝我浪子回头?”
陆静瑶怔怔的看过来:“不好么?”
“哈哈哈哈!”
魏长天大笑两声,调侃道:“我如果想要做官现在就可以做,为什么还要费力去跟那些读书人争?”
“再者我才懒得去关心家国如何、百姓如何,那些跟我有何干系?”
“不是这样的。”
陆静瑶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能写出这样的诗,就定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
“......”
魏长天想不到这女人居然这么能联想,一时间哑然笑道:“一句诗能说明什么?这种水准的诗我随便就能作出来。”
“我不信。”
陆静瑶只当魏长天是被自己猜出心中所想之后在逞口舌之利,便刻意挑拨道:“除非你现在再作一首,你若作的出,我便信你。”
“你信与不信于我有何用?”
魏长天瞥了她一眼:“再说作诗要有由头,哪有随便作的。”
陆静瑶见魏长天推脱,心中越发得意:“这里这么多物件,你随意挑一样做由头就是。”
“呵呵。”
魏长天冷笑一声,本来不想搭理陆静瑶。
不过当他看到窗外院中正在陪魏巧玲玩的秋云和鸢儿时,却又改了主意。
“秋云!鸢儿!”
“啊!公子!”
二女忙不迭小跑过来,站在窗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魏长天看都不看陆静瑶,直接说道:“我要给你们作首诗。”
“啊?作诗?”
二女一愣,脸上都写满了大大的不解。
公子啥时候又会作诗了?
难道是夫人刚教的?
虽然疑惑,但是她们还是顺从的点点头,眼神有些期盼。
“公子,我们听着呢。”
“嗯......”
魏长天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然后才慢慢背出一首小诗。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陆静瑶清晰听见。
“雾谷风销妙剪裁,秋云相送上瑶台。”
“尘缘一线时时断,碧海青天任去来。”
窗里窗外,一时寂静。
秋云和鸢儿虽然文化水平仅限于会写自己的名字,但也能听出这诗是在写纸鸢。xiumb.com
并且诗中又出现了“秋云”二字......
人是有着对美丽事物的天然欣赏能力的,对文字亦是如此......跟何况这些文字还跟自己有关。
二女瞬间捂住嘴巴,眼中的感动之色无以复加。
而至于陆静瑶......
惊讶、震撼已经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如果非要找一个词的话......心旌神摇?难以置信?
她看着气定神闲的魏长天,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要达到何种文采,才能在短短几息之间便作出这样一首既合主题、又意境深远的整诗。
尘缘一线时时断,碧海青天任去来......
这份感情太豪迈大气,又太细腻了。
陆静瑶不似秋云和鸢儿,她是懂得诗中更深一层含义的。
而正因懂,便更想不通。
“怎么会......”
“只怕是大宁第一才子,不,只怕是被誉为诗仙的苏吾,也不过如此吧......”
......
晚饭时,陆静瑶一直都心不在焉的,连筷子都掉了好几次。
秋云和鸢儿要好一些,但也总忍不住偷偷去看魏长天。
只有魏巧玲化“丧鸡之痛”为食欲,对着那只炖鸡就是一顿发力。
吃过饭照例是讲故事环节。
经过这几日,情节已经进展到孙悟空和唐僧二人在高老庄遇上猪八戒了。
魏长天当然记不得《西游记》全文,不过电视剧小时候倒是看了好几遍,所以也不存在卡壳之类的情况。
窗外月明星稀,屋内烛火晃动。
四女听的全神贯注,表情时而紧张时而惊喜。
就连大鬼也温顺的趴在地上,尾巴贴着地面左右扫动,看似很是惬意......
亥时初,故事会结束。
秋云和鸢儿去送魏巧玲回自己的小院,陆静瑶则是赶紧回屋去把刚听到的内容记录下来。
房内安静下来后,魏长天喝了口茶,开始琢么徐青婉和杨柳诗之事。
即便只是为了系统点数,这俩女人他也是必要拿下的。
前者还好,毕竟时间十分充足,完全可以徐徐图之。
但后者就多少有些难搞。
一方面是因为杨柳诗作为狐妖,警惕性很强。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萧风也差不多快要跟她遇到了,应该就是在中秋之后的几日。
魏长天不知道萧风受了重伤会不会影响后面的剧情发展,但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中秋游船时没能拿下杨柳诗,那也决不能让她能跟萧风见面。
大不了就为民除妖......
慢慢想着一些细节,杯中茶水已完全凉透。
就在魏长天大致有了一个计划,准备上床继续“训练”之时,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公子,你还未睡吗?”
秋云和鸢儿轻步走进来,不过手却都藏在身后,表情有点忐忑。
魏长天疑惑:“怎么了?”
“那个......黄昏时公子作的那首诗......能、能不能写一份给我们啊?”
二女不太好意思的把手从背后拿出,手中居然捧着纸墨笔砚等物。
准备的还挺充分。
看着她们紧张的样子,魏长天哑然失笑:“哈哈,当然可以。”
“不过我字很丑,你们不嫌弃就行。”
“不会的公子!”
鸢儿年龄小,说话要比秋云没顾忌的多:“反正我们也不识字,只是怕以后不小心把诗忘掉,好拿着这张纸去找说书先生念给我们听!”
“这样啊。”
魏长天看看低着头的秋云,没多说什么,只等墨汁研开后便提笔认认真真把那四句诗誊了一遍。
写完后他又在最上面加了一个诗名。
【赠秋云与鸢儿】
“字还未干,要稍微晾一会儿。”
放下笔,魏长天把镇纸压在宣纸上下两端。
“嗯呢。”
秋云和鸢儿轻轻点头,眼巴巴站在一旁等着。
不过很快她们的脸上就满是红晕。
“呀!公子......唔......嗯......”
“......”
娇柔旖旎之声穿过房门,钻进正站在门口的陆静瑶耳中。
她本来是忘记了今晚故事中的一处细节,想要过来问一下。
但是现在......
快步回到自己屋子,背靠房门大口喘了几下粗气。
一只手死死捏住裙角,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心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失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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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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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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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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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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