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留下来的老兵,大部分成为了排长连长,原来的排长连长只要没死,都跟着水涨船高,三狗升得还算是慢的,毕竟岁数太小了,才二十一。
即使三狗的战功赫赫,加上他智勇双全,这些东西在上级那边都知道,但作为一个部队长,有时候还是要平衡一下手下,年纪太轻的,不能越过太多级别太多比他年纪大的人。
再说,三狗的能力现在胜任一个连长是没有问题,但是营长这个职位,还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能力到底有没有达到,还不知道。
上级没人敢把一个营四五百人交给一个没做过副营长的人手里,除非是在极其特殊的时期内,比如战场上临时需要,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那也是暂时性的。
因此,按照三狗二十一岁的年轻小伙,正值身体最旺盛时候,加上平时几乎没有间断的训练和战斗,这几年来,身体的峰值达到了顶峰。
只是平时大家一直不让三狗亲手上阵去杀鬼子,毕竟一个指挥官的价值不在杀一两个敌人,而在于统筹和调度,甚至是部队灵魂般的存在。
但今晚,三狗把自己也分成一个小组里,那就要亲自上阵了,不过秀才特地叮嘱了和尚,要寸步不离地跟在三狗后面保护他的安全。
自从小项在开封巫山坡牺牲后,三狗都不愿意再要卫兵了,觉得自己的卫兵实在是个危险的活。
还有特别难受的是,刚培养上感情,就牺牲了,这点有点不受不了,那些个补充进来的新兵,三狗虽然会去记住他们的名字、特点、甚至是一些**。www.xiumb.com
但很难和他们产生浓厚的感情了,一来没有太多的机会在一起,二来三狗也刻意不去过多的产生感情,这不是冷血,而是多次了后的麻木。
不能怪三狗,其实连秀才狗腿他们这些排长也一样,见过了太多的新兵死去,很多还没有了解,就牺牲了,能怎么办。
当然,这并不是冷落和不重视,这些战士都是兄弟,都是中国人都是同袍,该出手该相救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只是实在是死人太多了,每一次大战下来,部队都要换几次的血,从淞沪开始,太多的新兵,连名字、长成怎么样的,都没有记住,就牺牲了。
三狗现在算是彻底理解了慈不掌兵的意思了,既然要掌兵带兵,真的要冷血要敢于直面兄弟手下的生死。
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回老家”,随着这战事的加剧和看不到终点,三狗现在几乎不说这句话了。
即使是说出来骗骗大家骗骗自己,但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自己现在没有那个能力,做不到的事情,就少说点。
开玩笑,带兄弟们回老家,这样事情,就是连最高统帅都不敢应承下来,何况他还是个蚂蚁一样的小军官。
话说回来,三狗一直不答应配卫兵,但团部上面以命令的方式,所有的连级军官及以上,都要有卫兵,至少要有一个。
这已经是命令了,三狗不得不执行,就在新兵里,挑了个机灵一点的孩子,一个四川娃,叫江忠汉,小名牛崽,才刚刚十六岁,个头才三狗的肩膀高,就来参军了。
三狗想,要是自己是这孩子的父亲,怎么会舍得?这孩子还真只是个孩子,嘴巴刚长出一点绒毛,整天蹦蹦跳跳的。
背着一杆步枪,枪托都要打着他的大腿弯,加上子弹袋被褥米袋子等,整个人都被埋了起来了,看不见人了。
三狗念他岁数小个头小,就带在身边,不用背着步枪,背个驳壳枪就可以了,子弹也不多,这样总算轻松点。
主要是三狗觉得这孩子这么点岁数,还是想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多看看这人世间的繁华,多享受一下这人世间的味道,不想他过早就凋谢在冰冷的沙场上。
但有时候吧,三狗又很认命,每个人的命数早就注定了的,在战场上,三狗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又如何能保证小牛崽的安危?
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军长师长,他们的保护比三狗这个小连长做得足吧,但就是牺牲了,没有办法的事,有时候不得不要认命,不认不行。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
小岷山上,三狗带着小牛崽,还有和尚几个老兵,穿梭在事先做好记号的树林里,现在很快就靠近了鬼子的哨位。
三狗掏出一把匕首,示意陈彦心,两人一起摸到了正打着呼噜的鬼子哨兵面前,陈彦心和三狗同时扑了过去。
陈彦心是去抢鬼子手里的枪,死死抓住扳机外面不让鬼子去扣扳机开枪,而三狗则是左手去抓住鬼子的嘴巴,右手的匕首快速地割向鬼子的脖子。
鬼子个头不高,三狗的左手一拉一捂,刚好把鬼子哨兵给捂在自己的怀里了,右手的匕首刚好可以发力,顺势割开了鬼子脖子上的气管和动脉。
那鬼子哨兵在睡梦中遭此突然的打击,条件发射地用双手去抓脖子疼的地方,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鬼子手里的枪已经被陈彦心抢去,接着双手也被扔下枪空出双手的陈彦心给抓住,而鬼子身后的三狗,则是死死地捂住鬼子的嘴巴。
其实这个时候,鬼子的气管已经被割断,早就发不出声音来了,但在黑夜里,三狗不清楚有没有割断,不过倒是听到了鬼子脖子的血大量喷射出来的声音。
还有大量的血倒流进鬼子的气管里,呛得鬼子的肺部激烈地抖动着,胸部也随着激烈地抖动起来。
三狗的右手也不空闲下来,接着把涂了黑漆的匕首,再次插进鬼子的心窝子里去,还有肋部第二根肋骨中间的缝隙里去。
这些动作,在训练场上,已经千锤百炼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一般抱住一个人,跟据和自己的身高差,就可以准确地判断出他的致命地方在哪里,**不离十。
当三狗的刀,次次插进鬼子的致命要害,鬼子再也坚持不住了,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去了,陈彦心赶紧顺着鬼子身上摸,把那些个手雷给摘了下来,挂自己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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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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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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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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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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