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矮着身子,这刀出得很隐蔽,就是顺着身子一个提溜转,鬼子一击打空后,刚转过身来,就发现下三路的刀光一闪。
接着他的大腿就中了老段的一刀,只听到很清晰的“唰”的一声,鬼子的大腿竟然让老段生生劈断了。
这么凶狠的刀法啊!把旁边的老谭看得心惊肉跳,这一刀,齐刷刷地把鬼子的一条大腿给整齐地斩断了。
鬼子的大腿在被切断的那一瞬间,如同屠夫用斩骨刀劈开猪大腿一样,大部分是瘦肉颜色的,中间的骨头清晰可辨。
接着鬼子的股动脉像水枪一样,一下子就喷射出大量的鲜血,鬼子身体也失去平衡,歪倒在地上,顿时抱着自己的大腿断截面处,大声地嚎叫了起来,疼的在地上翻滚着。
另外刚才被枪托扫中小腹的鬼子,正直起腰来,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着。
老段手提着貌似断头刀一样的长刀,缓步朝鬼子走去,脸上露出怪异的诡笑,更是对鬼子心理上的碾压。
那后退的鬼子好像发现自己是在被羞辱,突然爆喝一声,握起刺刀,向前一个突刺,速度力度均非常不错。
而老段这次好像不打算躲了,只是反手一刀,非常写意的,潇洒的反手一刀,只听到“哐”的一声,居然把鬼子的刺刀给削断了。
鬼子的刺刀被一削一带,步枪沿着老段的左肩部上角滑了过去,鬼子整个人也因为发力过恨,守不住脚,也朝着老段的怀里扑了过去。
只见在瞬间里,鬼子和老段两人抱在了一起,不同的是,鬼子的眼睛里散发出痛苦而不可思议的神色。m.xiumb.com
因为老段的刀已经由下而上地,贯穿了他的腹部,直接到了背部出去了,那个凹进去的刀口,正血淋淋地滴着血。
老段左手抱着鬼子,握刀的右手一扭,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刀子,在鬼子的身体里转动着,鬼子背部的创口被大面积的打开。
空气进去到鬼子的身体里去,改变了体内外的空气压强,体内的鲜血开始往创口出流出,巨大的疼痛击倒了鬼子。
鬼子身子一软,站不住脚,老段的左手一松,鬼子就耷拉地往地上软了下去,眼睛还死死地盯着老段,带着莫名的悲哀和绝望,轰然倒地。
老段顺势把刀给抽了出来,看到那个被他砍断大腿的鬼子,已经被卫兵段小林用刺刀刺在地上了。
其实小林还是这个断腿的鬼子不用理他了,就让他在地上哀嚎翻滚,反正他一下子活不了也死不了,这种人就是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了,上不了战场了。
反而会吸引其他的鬼子上来给他救助,就又少了一个鬼子跟大家搏斗了,或是趁着鬼子救助他的同时,可以砍杀鬼子的卫生兵。
不过在肉搏场上,没有人会想这么多,很多人杀红了眼,才不管鬼子是谁了,只要能搞死,怎么都可以。
当然鬼子现在也杀红了眼,有时候几个人围住一个中国兵,就算是刺死了,也围住用刺刀不断地捅,直把中国兵捅到体无完肤。
而大部分的中国伤兵,现在也开始拉响了最后的光荣弹,一边趁着身上冒着嗤嗤的手榴弹引线烟,一边死命地扑向鬼子,哪怕是炸到一个鬼子,也是值得的。
很多的人刺刀捅弯了,打断了,甚至连枪杆都砸断了,就抽出各色各样的云南怪刀出来,但无一例外就是,这些怪刀,都是锋利无比的。
谭毅中也把手里的三八枪给打掉,不知道掉在哪里,没有时间和功夫去寻枪,只得拔出西北大刀出来,和鬼子对砍。
老谭感觉自己处在一个西南蛮族的寨子里一样,四处不断有怪异的叫声和土话喊起,有的甚至有力气唱起了悠长的山歌。
而这些绵长意浓的情歌,却在光荣弹的巨响中,戛然而止,同归于尽的手榴弹爆炸声,好像是一个粗暴的句号一样,断然地结束了动听的情歌,还有苦难而又欢乐的生命。
眼看着情同手足的、熟悉如自己身体的兄弟们,不断地倒在鬼子刺刀下,不断地倒在手榴弹爆炸下。
老段现在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在鬼子群里左冲右突,杀了个七进七出。
不管身上被刺中多少刀,不管衣衫已经篓缕,鲜血直流,但是心头的大恨,就是不能浇灭,恨不得生吃了这些该死的鬼子。
卫兵段小林因为要跟紧老段连长,在敌群里已经战死了,老谭也不得不跟紧老段,两人的手,已经快没有力气了,连手里的烂大刀都挥不动了。
尽管老段的刀削铁如泥,但也架不住不断地磕碰和砍杀,刀口缺口很多了,而老谭的大刀,现在已经全部卷口了,几乎不能用,但也舍不得丢下。
天地啊,为何孕育出这样的人类啊,他们在自相残杀,这是为何啊?
他们之间没有私仇恩怨,可为何要如此残杀?
他们倒下去的每一个人,背后或许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白发苍苍的老父亲,有蹒跚行走的老母亲,有的还有美貌的妻子,有可爱的儿子女儿。
可他们不远千里的跋涉,最后倒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和家人永别,在合上眼的时候,是多么再想见一见自己的老父亲和老母亲了,还有可爱的妻子孩子。
他们是多么的恋眷着这个世界,多么割不舍和家人的思念,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在这场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的战争中。
到底是为谁而战?为谁而死?值得吗?值得付出自己的生命吗?值得留下家人无尽的痛苦和思念吗?
没人能回答,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些,因为在现在的战场上,唯一支撑的只有活下去,哪怕是像狗一样贱,也要活下去。
同时是,杀死敌人,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方法,只要能杀死敌人,都可以用。
或许这次再也逃不脱死神的召唤了,已经快要倒下的谭毅中,心头暗暗闪过这个念头,多少次凶险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这样的念头。
走过了那么多的路,趟过了那么多的血,伤过那么的伤,也杀过那么多的鬼子,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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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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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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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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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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