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单的木头,人如其名,平时木讷得像个木头,但人家只是讷言,或是不擅交谈,但人不木,反倒是灵活得很,啥一学就上手,这点和打铁侬很像。
前几天打铁侬挑人去汤山时候,早就相中了木头,或许是相同的性格,比较容易认同。但是老单死活不放人,一排谁都可以放,这个木头就不行,木头可是他的心头爱啊。
最后闹到了牛牯出面,才算让打铁侬先放过老单,牛牯承诺,只要打铁侬过去如果发展的好,到时候把老单这一排人全给他都没有问题,这才让打铁侬松口,因为他也想打这一排的注意。
不过现在,就算是热血的老兵单洪培,还是灵活的木头,都傻眼了,这个鬼子的暗哨,舍得太绝了。
这鬼子在离地几米高的屋檐上,搭了个简易的阁楼,四周堆满了成捆的干柴禾,整个人都被埋在了干柴禾堆里了。
这就是在白天,也是很难发现的,何况在夜里,要不是禽兽,估计老单带着人就算是把营地的鬼子给杀了个遍,也很难找到这里面还有人。
只是,现在找是找着了,禽兽带着他们俩七弯八绕地拐到这个阁楼下面,就在暗哨的下面,可就是没有办法干掉他。
这要不是夜袭,直接就是一梭子上去,很容易搞定,但现在是夜袭,不能发出惊动营地里鬼子的声音,这个难度系数就大了。
这好比要到树上去抓鸟巢里的鸟,既不能惊动到,也要快速解决战斗,老单近乎绝望地在下面望着顶上暗哨多出一小截的枪口。
这难道就是命吗?这些年一路走来,几乎所有的命运都跟老单在作对,随着东北军逃进关内,就没出过一次好气的。
好不容易逮到个打鬼子的机会,却在江阴和南京,打得都是憋屈的仗,武器不如人,人也不如人,只能用命去拼,把手底下人都打光了,还是没有打出什么,反而自己也成了丧家之犬。
现在再一次上战场打鬼子,却被这一个小小的暗哨给难住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在这个小阴沟面前,踌躇不前,真是悲哀啊。
怎么办?退回去等山里打响了再说,可是现在不把这个暗哨除掉,就算等会发起攻击,也会遭受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还是要搞掉,再难,也得要想办法搞掉。正当老单和木头冥思苦想时候,禽兽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了一大捆绳子,偷偷地给到了老单。
禽兽太可爱了,老单忍不住摸了摸禽兽的狗头。有了这捆绳子,或许还可以拼一下,老单和木头两人对了一下眼,互相点了点头,决定拼一下。
木头人轻一些,就把绳子绑在自己腰腹上,老单拿起绳头,轻舒长臂,准确地把绳头给扔过了屋檐边上连接柱子的一个横档上,这点功夫,得益于小时候在东北老林里抓野兽也练出来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但愿柴禾堆里鬼子现在睡着了,很有可能这个地方就是他们暗哨的固定哨位,里面可能还有什么棉被的,因为老单刚才在下面还听到了上面有轻微的鼾声。
老单试了试绳子,这种山里的麻绳子,结实是很结实,就是比较粗糙,拉起来估计会发出声音来,不管了,现在试一下。
老单慢慢发力拉着绳子,把木头给吊了起来,动作尽量放慢,不放出声音来,好在木头的身体重量全部压在一根绳子上,绳子和横梁的摩擦声更少一点,再慢慢地拉,只有极细微的声音发出。
但这个过程也是非常惊险的,一旦让鬼子发现,木头几乎就没有命了,在半空里很难做出躲避的动作,也无处藏身。
老单手心发汗,还好一开始就扯开衣服来垫着手,不然现在估计还会滑手。
经过了度秒如年的一段时间后,终于把木头给吊到了鬼子暗哨身后面了。
在底下还以为鬼子全部躲进了柴禾捆里,在上面一看,木头发现,其实不然,鬼子上面是没有柴禾的,而是一床棉被。
狗日的鬼子,还挺舒服的,正趴在那里酣睡着,不过即使在睡觉,还是穿着衣服,手里握着步枪的。
木头向下面的老单打了个好的手势,让老单只是拉住绳子,然后抽出腰间的匕首,脚在墙面上向后一点,整个人像飞起了一样,向前荡了过去。
老单在下面盯着,等木头快飞到那阁楼上面时候,马上手上的绳子松了一截,这一截很考究功夫,少了,木头够不到那鬼子,多了,木头就直接砸在那鬼子的背上了。
老单就有这个本事,放出的一截绳子,刚好是最佳的距离,木头在绳子即将要挡回去的时候,左手伸向鬼子的头盔帽檐前端,一把抓住,快速地向后一拉。
接着右手的匕首也是妙到毫巅,精准地割在鬼子的脖子上。一刀下去,木头就知道有没有了,那手感很好,正中最好的地方。
顺着绳子往回荡的力量,木头左手抓住鬼子钢盔帽檐不放,右手继续发力,那匕首再次深深地在鬼子脖子上快速地绕了半圈。wWW.ΧìǔΜЬ.CǒΜ
如同庖丁解牛一样,刀子出奇的精准,经过鬼子的颈椎之间的缝隙,把鬼子脖子给分解成两截。
就在那么的几秒钟时间内,当绳子荡了回去的时候,木头手里竟然提着鬼子的人头,鬼子暗哨的人头都没有,自然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了。
只是那身体出脖子断截面,像两股喷泉一样,喷射出大量的鲜血,全出洒在柴禾堆和棉被上,倒是被吸得干干净净的,手脚虽然有些抽搐,但发出的声音也很小。
这放在古代,简直是武林高手的配合和动作,取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在现代的战争中居然也实现了,而且是一次就实现了,没有机会给演练和第二次。
战争的残酷,造就了大量的无名高手,也就是这样的高手,才能在残酷的战争中生存下来,成为名副其实的老兵。
看着木头提着血淋淋的鬼子人头,老单才放下了提到了嗓子眼里的心,慢慢地放着绳子,把木头给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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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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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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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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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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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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