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和鬼子同归于尽,自己就不能先死了,牛牯就把手榴弹安放在原来的坑道口处,给手榴弹的弦接了跟长布条子,躲得远远地拉了弦。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轰”的一声巨响,感觉到小山包都摇了摇,原来的坑道口像一个大嘴巴,奋力地往外吐了一大口泥土出去,像似要把连日以来的愤憋给吐出去。
尽管是烟雾弥漫,但一大束阳光射进了洞口,坑道口给炸开了,牛牯哑着喉咙,喊起来了兄弟们:“兄弟们,都给我醒来,拿起手榴弹,我们最后跟鬼子拼了。”
“站起来,要死,也要站着死。”
大家本来在巨大的轰炸声中,已经醒来了,在牛牯的喊叫下,都颤悠悠地扶着洞壁站了起来,摸出身上的手榴弹,拼尽全身的力气,拧开了盖子,摸索出导火的绳索。
太好了,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狗日的鬼子,快点进来啊,陪着爷一起去死,爷在死之前,也捞一个垫背的。
洞口的烟雾在散去,却久久不见鬼子进来,难道是,鬼子走了?还是大发善心,放我们一条生路?不可能。
“里面有人吗?是不是自己人?”
突然,牛牯听到了外面有人喊叫着,不是日本话,是中国话,是中国人,是我们至亲至爱的中国人。
牛牯脚一软,跪倒在地上,一个如牛一般的汉子,居然眼泪喷涌而出,两行长泪连连,老天啊,我们命不该绝啊,我们得救了。
“自己人,我们是中国人,74军51师的。”
牛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去,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等到一阵纷杂的脚步声进来后,牛牯再也坚持不住了,软在地上,右手用力地往里指着。
“里面还有人,很多。”
民国二十六年(1937)十一月一日,三狗他们的阵地,终于等来了48军,迎来了再一次活命的机会。
或许是像七连一样的51师各坚守部队的死守阻击,让日军连日作战疲惫不堪,也或许这里已经基本占领了,日军另有其他更重要的任务,抽调了一些兵力,造成这里的空虚。
才得以让48军在十月三十号半夜,也是昨晚一举夺回这些阵地,但尽管如此,因为48军的延误战机,致使战局更加艰难,军委会以48军作战不力,把军长韦云松给撤掉了。
……
由此,称之为“血肉磨坊”的罗店战役基本结束,在面积仅2平方公里的战场,伤亡3万多人,日军伤亡1万多人,一共有5万人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流血、死亡。
11师团22联队长竹田大佐、43联队长浅间大佐亦被击毙;此战11师团伤亡近半,元气大伤,以至于没有参加后来的南京战役,被送回国内休整,然后长期驻满洲。
七连仅剩的十几个人,都救了出来,先给喝了红糖水和稀饭,养着胃,当天晚上跟着运输汽车,给运到了后方野战医院去。
临走时,三狗在这个奋战了两个月的罗店阵地里,随手抓了一把泥土,泥土里就有好几个弹片、人骨头渣子等,泥土被鲜血染透了,变成黑红色。
三狗拿了块布片把泥土包好带着,这点泥土里,有鬼子的炮弹碎片,有兄弟们的汗水、尸骨,可谓是:一把泥土一把汗,一寸河山一寸血。
……
原来衣衫褴褛的大家,都换上了新装和棉服,因为不是受伤,只是饿得不成人形,所以不用换住院的衣服,住在医院。
大家跟着车,去找原部队,路上也可以开始吃一点饭菜了,和尚一再告诫大家,不能吃太多,怕那油水被榨干的薄薄的肚皮撑不住,大家忍着嘴馋,严格按照和尚的要求,没有多吃。
……
74军51师被调到了南翔以西地区,接手防务,牛牯带着大家找到了三营老胡,看着瘦成不成人形的牛牯三狗他们,老胡一把抱着牛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眶发红。
“营长,任务我们完成了,只是……我……没有把七连全部带回来……只剩这么多了。”
牛牯扭头看着十几个兄弟,想着那些永远来不了的兄弟,说着说着,脖子就粗了起来,以至于再也说不出话来。
“牛牯,你们七连全是英雄,是我们三营的光荣,现在上面调来一些新兵补充,是我们江西保安团的,优先考虑我们三营的七连,你们自己去挑、去选,把七连人补齐。”
现在七连只剩连长牛牯,四排长三狗,还有班长秀才、打铁侬、狗腿,其他的有大薯、竹竿、萝卜、老李头、和尚、张志光、吴鼎立、杨承祖、朱明泰、杨松林、李广本、周广萃、周精良、陈家炳十几个人。
牛牯向老胡递交了重组七连的人事申请,提请三狗做七连副连长兼一排排长,秀才、打铁侬、狗腿为二、三、四排长。
老胡几乎看都没看就批准了,战争紧要时期,军中一切报请,从速处理,很多时候,直接就在战场上任命职务了。
牛牯带着三狗、秀才、打铁侬、狗腿去补充团挑人,还以为保安团平时估计有训练和作战,应该有不错的兵员。
没想到,都是些山间田野的村夫、市井流俗的失业之徒等,连学生都很少,几乎没有作战和训练的经验。
在和平年代,当兵的就很多,毕竟没有性命之忧又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但是在战争年代,那些投机的人群自然就不会来当兵了,只能招募一些吃不上饭、不懂战争危险的人。
牛他们不由得很失望,但又不能不补齐七连,叫大家分头去挑人,最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挑选了一些山野村夫,而没要市井之徒。
想想也正常,在没有好的老兵和学生兵源,宁愿要粗鄙的村夫,而不要狡猾的市井之徒,大部分的山野村夫虽然看似粗鄙愚蠢一点,但相对粗壮有力、能吃苦耐劳、听话等。
而市井之徒虽然看起来好像聪明一点,但即使是身体强壮可很少愿意出力干活,吃不了苦耐不了劳,最头疼的是不听话,表面上服从,暗地里不做,阳奉阴违。Χiυmъ.cοΜ
最危险的是老以为自己见多识广、怀才不遇,看不起长官,看不起同伴,不但没有团结之心,反而有扰乱军心的行为。
这些事情不是三狗他们有先见之明,而是真真实实看到了在发生,三营的八连九连就有一些城市兵是这样的。
在战场上,因为有严酷的逃兵惩罚,所以这些“聪明”的兵就煽动其他老实人,跟着一起不出力,什么突击冲锋都做做样子。
一旦到了危险时刻,自己不敢一个人逃跑,怕被当逃兵枪毙了,就拉着一批人逃跑,作为一个小小的排长不可能临阵枪毙那么多手下,只能是要么自己战死,要么跟着一起逃跑。
这样,这个仗就没法打了,必须先清除这种害群之马,才能令行禁止团结一致,才能坚决执行上级的任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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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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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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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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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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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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