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牛牯和其他挑夫兄弟们更担心的是,对方是有枪有刀的土匪,万一输了丢了脸面,气恼之下,把三狗砍了,那就亏大了。
这时候的三狗,压根就没有想这些个后果,或是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后果,年轻人血气冲脑,初生牛犊不怕虎,换别人即使功夫再厉害,也不会就这样冲上前去。
摔倒黑脸后,三狗快速揉身而上,扑住仰天倒在地上的黑脸,身子打横,双手去锁黑脸的身体,想用以前锁小伙伴们的手法来锁住黑脸。
这下子,三狗就想多了,人家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岂能是村里玩过家家的孩子所比的。
本来,黑脸在被三狗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时候,心中却是恼羞成怒,只是在晚上火把下,或是本来他就是脸黑,看不出脸红了,内心里却是万马奔腾怒气汹涌。
怎么可能就一下子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给撂倒了?实在是太大意了,挂不住自己的一张老脸啊,怒气冲天了。
但怒气归怒气,打架归打架,黑脸在被三狗压在身底下,反而开始冷静下来了,试着靠腰腹发力,把三狗给挺起或甩开,硬挺了两下子,没用。
没想到这小伙还挺有经验的,压住他把双脚尽量叉开贴地,竟然一下子翻不过来,黑脸只能动用下一招了。
黑脸一手伸到三狗腰出抓住三狗的布腰带子,另一只手从底下伸下去,托着三狗一条大腿,同时向上发力。
黑脸的力大的惊人,竟硬生生的把三狗给头朝下脚朝上拉了起来,再继续用力,就把三狗给掀在另一边,身子顺势发力翻过去,把三狗给压在底下。
三狗被逆转,而且又被铁塔一样的压在底下,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只得束手就缚,大家以为黑脸要对三狗大打出手时候,却又是大跌眼镜。
这个黑脸,居然自己站了起来,冲三狗说到:“好小子,再来,把我打高兴了,爷就放了你。”
三狗没办法,只得起来,冲上前去准备继续厮杀,这下子就没有三狗出手的机会了,之前是趁着人家轻敌,自己出奇制胜,现在人家全身上下防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这黑脸也拿三狗刚才同样的招数,来回敬三狗,来一个冲摔,还没到摔,就把三狗给冲撞到地上了。
这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力量悬殊太大了,三狗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人家接着来一个简单的绊脚摔,三狗又倒在地上了。
这黑脸家伙,还没完没了的,继续叫三狗站起,接着来,想来他是要在三狗身上,把之前丢的脸给完全赚回来,而且要用三狗擅长的摔法来回敬三狗。
或是,这个家伙本来就是个打架痴,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打架的,可不能简单放过。就这样,最后三狗被黑脸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摔在地上,直摔得五脏六腑都震动的疼起来。
其实三狗也不是没有防备,在黑脸对他来过肩时候,就马上用双脚死命缠住黑脸的腰部,没被抓住的左手,也死死的抓住黑脸的背部的衣服。
按理说,这是破过肩摔的正常防法,如果对普通或许还有用,但对黑脸,还是没有用,实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对手。
这黑家伙,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向前弓腰,借势发力就把三狗给拽到半空,三狗的身子就腾空而起,向前飞了出去,背朝下摔了下去。
三狗一下子瘫在地上起不来,脑袋晕乎乎的,黑脸还得意冲三狗说:“小子,服不服?”
“不…不服”,三狗的犟劲被不停的摔,给摔了出来了,翻滚着挣扎着要爬起来,虽然头晕乎乎的还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嘴巴还是很硬。
围观的土匪们开始还觉得像看马戏一样,看黑脸怎么戏耍三狗,到最后,大家再也笑不出来了。
看着三狗一次又一次摇晃着站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被黑脸摔倒在地上,佩服小小年纪的三狗的同时,都觉得黑脸有点过分了。
牛牯这边的人也是气愤异常,牛牯几次要冲出去,都给打铁侬他们给拉拽着,大家都心知肚明,作为头领的牛牯一冲出去,大家必须都要冲出去。
那势必是一场群殴,面对有刀有枪有功夫的土匪来说,空手的挑夫们上前挑战,简直是集体自杀行为。
所以,牛牯他们几个上了年纪、有些江湖经验的,都尽量克制着自己,强压着自己兄弟们的怒火。
其实到最后,黑脸自己也了无兴趣,甚至是有些愧疚了,以强欺弱的太明显了,内心期待着三狗倒在地上起不来就好了,可这犟驴子还是一次次的摇晃着站起来。
这简直是不要命了吗?要是按着黑脸以前的脾气和手脚,早就把三狗给揍了个半死不活的,哪有给他起身的机会。ωωω.χΙυΜЬ.Cǒm
主要是一来只用摔法,没用拳脚,二来到最后,黑脸每次都手下留情了,内心还是有些许敬佩这个小伙子的,想,如果自己跟他差不多大的时候,敢不敢这样做?还是没有肯定的答案的。
再也不能将这场闹剧继续下去了,太没面子了,黑脸想,等三狗最后摇晃着站起来时候,准备来次重手,让他彻底站不起来。
这个时候,土匪人群里站出一个大胡子出来,喝到:“黑子,可以了”,黑子一看到他,立马不吭声,马上退到一边去。
大胡子在火把下双目炯炯,直盯三狗,问:“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
三狗现在已经是老眼昏花了,只听得声音不是黑脸的,但看不清楚对方是谁,使劲晃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终于看到了对方是个大胡子。
“我叫三狗,家在七都瓦村”,三狗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反正也是置生死度外了,就照实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请放了我这帮兄弟回家,怎么处置我,随你们。”
“瓦村…瓦村”,大胡子没有在意三狗继续在说什么,而是在那里沉吟着,反复说着瓦村这个地名。
“告诉我小鬼,你爹叫什么名字?”,大胡子对三狗的口气,明显缓和多了。
“我爹是乌狗”,话一出口,三狗头脑才清醒过来,警觉起来,接着说:“你要寻仇,尽管找我就是了,不关我爹的事。”
“哈哈哈!虎父无犬子啊,无犬子,你个狗日的老乌狗,儿子不错啊,怪不得越看越想你,你狗日的。”
没想到大胡子竟然大笑起来,冲三狗高兴的说道。
大胡子接着转身过来,对着一群土匪说:“兄弟们,我们走,计划不变,继续干我们的正事去,这帮挑夫的,放了他们。”
那个有点傻乎乎的黑脸黑子还蠢蠢欲言的,被旁边的三哥一把拉了回来,小声的对他耳边说:
“你傻啊,还没看出来了吗,你打的那个小子,是我们老大朋友的儿子啊,你还想出声,皮紧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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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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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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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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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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