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六年八月廿九日
是夜。我部由306团3营胡豪营长带队,夜袭罗店;我部匍匐前进接近日军阵地后,突然跃起甩手榴弹攻击敌营地,趁敌混乱继开枪射击,短兵相接后刺刀杀敌。
待敌组织起反击力量时,我部速按计划撤退,诱敌追击,我部退至预定伏圈后,我团全部开火并出击,我部掉头追击残敌。
此役,为我部抗日第一战,杀敌三百,炸毁敌坦克5辆,是为“罗店大捷”。
注:廿六年,为民国二十六年,即1937年。
引子一
临近寒假,看着其他同学在焦头烂额的抢购火车票,罗浩宇不由得有点窃喜,今年终于可以一个人在外面过年了,十几年了,年年都要跟一大群人在家里过年,腻歪了。
罗浩宇今年考到南方财经大学,学校在岭南地区,老家在江西的东北部,三省交界的地方,两地距离差不多一千里路;罗浩宇读高中时候就想到远一点的地方读大学了,这样一下子就自由了,多舒服啊。
为了自由彻底点,罗浩宇决定第一个寒假也不回家过年了,请老师帮忙推荐,找了家本地工厂打短工,已经确定好了,年前进厂做临时工,年假时候就去守仓库,工资还翻倍。
推荐的陈老师说,这要是在以前,工厂理都不理这样的学生仔临时工,现在不一样了,到处招不到人,能有人自己送上门简直的捡到宝了,所以见熟人老师带来的,身份确认的,马上一口答应下来。
再过几天就要放假了,罗浩宇正憧憬着人生第一份工作时候,老爸电话来了,之前跟老妈电话里说过了,今年不回家过年要打工锻炼锻炼,老妈虽然有点小失意,唠叨了几句,架不住天高皇帝远,只能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了事。
罗浩宇平时和老爸很少话说,回家见到老爸第一句话一般都是“妈在哪?”,也不是感情有多淡,主要是老爸平时话不多,没事时就默默的抽抽烟喝喝茶,见人躲不过也就是蔫不拉几的几句套话,或许是家族性格使然,或许是做小学老师天天在学校说的太多了,下班后就不想说了。
罗浩宇大学第一个学期快读完了,都没有跟老爸完整的通过一次电话,电话回家大部分是老妈接的电话,偶尔几次老爸接到了,罗浩宇第一句话就是找妈说话;这次老爸的手机号码在闪烁,罗浩宇想,该不会是想叫我回去过年吧?还是有什么事情?
罗浩宇顺手拿起电话接了,喊了声爸什么事?
那边传来老爸闷闷的声音:“小宇啊,我听你妈说你今年过年不回家?”
罗浩宇:“是啊,我今年寒假找了个工厂的短工,打下工,很快就过了假期,省得来回家里跑来跑去的”
老爸:“这是好事,要是平时我也支持,只是这次你太公(罗浩宇父亲的爷爷)点名要你回家看他,最近他一直躺床上,老是问着日期,说要等你回去跟他……”
“等等,太公他怎么了?夏天他还不是好好的,还跟我爬山,怎么就一直躺床上了?怎么回事?”罗浩宇急得不由得打断了老爸的话。
“医生说没多大问题,只是说年纪大了也是自然现象,毕竟九十多岁人了,估计他现在想见你,可能也知道自己不太行了……”
罗浩宇鼻子里一阵酸味袭击而来,眼睛看外面的天空开始有点水汽茫茫的,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回家的决定,硬提起一口气,压住略带哽咽的声音告诉老爸:“爸,你告诉太公,我现在马上去买车票,今年一定回家看他去,晚上还要挤他的被窝呢,要叫他等着我……”
挂了电话,罗浩宇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淋了把脸,出来后冷静了很多,马上用手机上网买回家最近时间的车票,太晚了,过年火车票提前60天预售,等现在去买毛都没一根了。
赶紧电话几个哥们、同学帮忙,同时回宿舍开了电脑,焦急得捣腾着火车票官网,希望能漏出一张退票什么的,每次满怀的希望在一次次的徒劳中消失。
老家没有飞机场,再说机票贵,一个普通学生还是很难消费得起。客车没有直达也很慢,路上经常出问题不能保障。
罗浩宇没撤的关掉电脑,只能动用老赵教的最后一招了;一边收拾点简单的行李,一边跟老师请假,也留了张请假条在宿舍里,让同学带给老师;跟陈老师也说明了原由,万分的不好意思,只能下次了。
背着背包到学校门口的超市买了水、方便面及充饥的饼干等,直接转地铁奔火车站去,在大屏幕上确定那辆晚上六点半后开的k字头车,花几块钱买了张别的车去花城(就一站路)的车票。
顺利的过安检进站候车过检票,到了通往月台的地下通道时候,没有去坐买票的车,而是去找那辆开往经过老家的k字头车。
因为是始发车,罗浩宇没几个来回,就找到了停靠在五号站台的k字头车,看看了时间,离出发时间还有近半小时,罗浩宇轻吁了口气,往人多的地方去站着假装在等车。等会能否混上车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希望能成功。
终于熬到了快开车的时间了,一堆堆的乘客大包小包的像开了龙头的水一样,从月台通道口子涌了出来,罗浩宇跟着人流挤向硬座的车厢去,卧铺的要换卧铺卡,肯定上不了,虽然是想上车补票,但在这个时间被抓住,罗浩宇不想在关键时刻惹麻烦。
罗浩宇在车门检票员的另一边挤着上车,扬起的手里捏着车票里到站名,只露出始发站名字,给检票员晃了下,假装被其他挤得一个踉跄,就赶紧挤上车去,居然,居然一次通过了,运气爆棚啊。
比如上车马上补票、或是走错了月台再去另一个门挤进去等,这些本来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在好运气的兴奋下,罗浩宇赶紧找了个空位待下来,突然感觉拥挤的人群温暖起来了,即使被皮箱碰一下也没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车开动以后,罗浩宇找到列车员说要补票,卧铺啊座位啊都不可能有的了,只能是补无座票的了,虽然没有座位,但也比没上车好很多了。
而且无座票相比卧铺票无座票省了一半的价格,尽管也就是才一百多,对于一个学生来说,也算是比较可观的物质安慰了。
临近过年,大批回乡的人把火车挤得结结实实,连过道甚至厕所都挤满了人,在车上站着挤着睡不着,罗浩宇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和太公的一些往事。
印象中,太公一般不怎么开口说话,也不怎么出去走,最多只是让小浩宇前头带着,自己杵根拐杖在后面慢慢走着,有时候会到自家田地去转一转,走累了,就坐在田间地头,拿出旱烟来抽两筒。
有时候会在村里转转,因为岁数大辈分高,所有碰见的人都会打招呼,太公这时候却很和蔼可亲,都会停下来回个话,有时候会到村里几个上岁数的老人那里,说上几句话。m.χIùmЬ.CǒM
除此之外,基本不出去,别人请客吃饭也很少去,除非是很亲的本家有大事,才出面去坐个上席,很少喝酒,如有不懂事的晚辈来劝酒,都会被席上的大人给骂回去。太公席上也很少说话,大部分是坐一会儿,等主人一圈酒敬完后差不多就回家去了,大家也不强留。
太公更多的时候是在自家院子里,坐着一张比他还老的竹制太师椅,眯着眼睛晒太阳,浩宇妈一般会在他身边摆个小茶几,也是很老的竹制的,岁月久了,和太师椅一样,颜色都变成深红色了。
茶几上放杯茶,茶杯带盖,茶是自家种的手工土绿茶,要浓茶,基本上是半杯茶叶半杯水,太公也不急着喝,泡上半个时辰,等茶叶全部泡开舒展了沉底了,才偶尔端起来小喝一口。
茶几上必备的除了茶,还有旱烟,长长的竹烟杆被磨得水光发亮,烟袋子里的烟丝也是自家种的土烟叶。
这里出产有名的紫老红烟,有叶大肉厚、虎斑紫红、油脂丰润、桂圆香味,手握如绸,不破不皱等特点。
绿油油的大烟叶摘下来夹在竹编的晒烟叶架子里,两面翻晒成紫红色,取下发潮微软,有的会喷上点自家做的白酒土烧,或是茶油,然后卷起放在专门切烟叶的铡刀下切成细细长长的烟丝。
偶尔太公在烟袋里撮起一小点烟丝揉成小团,放在旱烟竿的烟斗里,划上火慢慢的吸上一口,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让又冲又香的烟味弥漫全身。
这个时候,家里的老黄狗也悠悠的走过来,坐在太公脚底下,闭上眼睛吸着烟味,这狗跟着太公长年累月的吸烟,居然也上瘾了。
老黄狗没有专门的名字,就叫黄狗,小的时候叫黄狗伶(伶,这里方言里是“幼小”的意思),年轻时叫大黄狗,现在叫老黄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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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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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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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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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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