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溪冷冷盯着聂晴,像是此时才将她看清楚一般,聂晴也不闪不避,冷笑着与她对视,并轻轻拉了拉衣裳,她现在身后有罗玄撑腰,而顾宁溪原本就不得聂秋染宠爱,更别提如今她男人都死了,莫非还想跟自己摆什么威风?要知道别说是她,就是她身后的顾氏族长,她的老爹顾延年看到自己都得尊称一声聂夫人,顾宁溪莫非还敢违背自己命令不成?她若是敢有异议,自己便让罗玄杀了她,诛了她九族!
聂晴心里暗暗的想着,脸上不由露出讥讽的笑意来,越发将脑袋抬得高了些。
所幸顾宁溪还算识相,估计是认清了事实,沉默着低垂着头不出声,算是默认了聂晴的身份地位了。
“道一是大哥身边得力的手下……”聂晴只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时,双脚都好像是踩在云端一般,她等着在聂家发号施令已经等了太久的时间,直到此时才真正成功,当人上人的感觉太好了,果然不比她想像中的差,甚至比她想像中的滋味儿还要更好一些。
聂晴拉扯着衣裳,借以掩饰自己的不安与兴奋,发了一连串的命令,她看到顾宁溪不甘却又强行忍耐的眼神,刹时间险些笑出了声来。
“其余众人将大哥衣裳换了,我有话跟道一说,道一跟我过来!”聂晴眼睛在道一身上一一划过,只觉得下腹处涌出一团火气来,最近潘世权在房事上越来越力不从心,她已经有些不满足了,道一身材虽然看着不壮,可他那天竟然能将吃得肥胖的孙氏一巴掌抽得身体都飞起来,他必定是有身材强而有力的。聂晴想到这儿,越发有些不可忍耐,转身要走,谁料背后却并没有传来脚步的声音。聂晴眉头皱了皱,回头看去时,竟然看到道一根本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他这会儿正亲自在拿了帕子替聂秋染收拾着,连脸庞都没有转过来。
竟然聂秋染死都死了,在自己已经当家做主的时候道一还敢对自己这样的忽视!聂晴心里一股火腾的一下便涌了上来,现在她已经是聂家当家做主的人,若是道一还看不清这个事实,她会让道一清楚的知道违逆她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道一!”聂晴的声音严厉了起来,目光也瞪了起来,她努力想着记忆中聂秋染的样子,想要摆出他那样一皱眉便让人害怕的凛然之色来,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常年装作胆小懦弱,这会儿人都说相由心生,她的心阴戾多年,再加上多年的楚楚可怜伪装下来,使得她眉眼间都带着弱质,若是在她年轻时,这样的神色自然很容易吸引得男人对她心生怜惜,可聂晴现在已经不再是年轻时候,她已经三十多了,寻常妇人在她这个年纪,若是生了儿子该娶媳妇儿,生了女儿该要嫁人的年纪,她已经不再年少,又常年纵欲,虽然聂晴极力忽视,但她其实已经现了老态,再这样想要学出威严之色,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让人想笑而已。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聂晴有些不甘心,她看到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道一还没有将脸转过来,顿时心里一股受辱的感觉涌了出来,声音又放大了些:“大哥就是这样调教奴才的?不听话的狗东西,你信不信我把你卖到……”
“你当我是签了卖身契的?”道一突然之间开了口,却没有将目光转过来,语气极为冰冷:“你最好安静一些,不要吵着了主公,否则,我会忍耐不住,让你为主公殉葬的。”原本听起来还让聂晴欲火中烧的语调,这会儿却说要杀了自己,不知为什么,聂晴知道他说的就是真的,也相信他真能干得出来,不由骇了一大跳,场内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本来都以为在这个家里面是聂晴当家做主了,可她没有料到,道一竟然敢说要杀了她,而且他话里是什么意思,聂秋染竟然不是让他签了卖身契吗?他不是奴隶吗?聂晴有些慌了起来,道一的力气很大,若他真要杀了自己,在这个家里,在罗玄没有看到她的时候,说不定他真能这么干!聂晴心里不由将已经死了的聂秋染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贱胚子,找了走狗竟然不让人将卖身契签下来,他没事儿吧,他是不是发疯了!
这个聂秋染连死了也给她摆这么一出,是不是成心想看她的笑话?聂晴心里又慌又急,还恨聂秋染当初做事不利落,她决定今日暂且忍耐,她要等到明日一大早便去找罗玄,让人将这道一给抓起来,要让罗玄把聂秋染碎尸万段,她要划花聂秋染的脸,让他头发披面,要在他口中塞满糠,让他下辈子有口难言,更要让他睡石枕,永世无法投胎!聂晴心里恨恨的想着,却是住了嘴,原本没看她的道一却突然之间抬起了头来,那双眼睛定定的落到了聂晴面庞之上。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冰冷而寡淡,不像罗玄那样一看便像是浑身充满凛然邪气后害怕得浑身哆嗦的感觉,道一的眼神就让人想到了毫无波浪的一摊死水,像是在他眼里,自己就像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般。
一股寒气从聂晴的脚底直直涌向她的心脏,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正在此时,孙氏的干嚎声远远儿的便传了过来,这会儿聂秋染死了,看守她的人自然不敢再像以前一般对她,因此让孙氏闯了进来,她人还没到,声音便传了过来:“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死得这样早,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xiumb.com
孙氏的声音像是在唱调一般,听在人耳朵里极为不识,远处有一拨人影飞快的朝这边闯了过来,为首拉着聂秋文的人正是孙氏。这会儿孙氏嘴中哭得厉害,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孙氏眼中与脸上都带着一丝让人厌烦的心喜,她在欢喜自己的大儿子死了,小儿子便有了出头之日。
蠢货!聂晴心里暗暗的道了一句,想等着看孙氏倒霉。
“我儿已经死了,我是他老娘,这个家里,该我来当家作主。”孙氏气势盎然的冲屋里众人吩咐了一句,努力想要将腰背挺得笔直,她脸上的小人得势之色让人看得清楚明白。聂晴不屑的撇了撇嘴,果然是个蠢妇,她想要接手聂家,也得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资格。
果然屋里众人没有人理睬她。孙氏虽然有些羞恼,但她却不甘心如此,因此大半宿的时间都想要拉着儿子算账以及要好好打量这个以后真正便是属于她的府邸。聂秋染的丧事儿道一等人根本不准她进身,孙氏也懒得去弄了,这会儿正是大喜的时候,她想做做模样便罢了,既然道一等人不领情,她还不愿意去沾到死人染了满身的晦气呢!
一宿时间轻易便过去了,第二日天色微明时分,聂秋染已经悄悄被道一等人带了出去,没人难知道他被带到了哪儿去。孙氏等人还在睡梦中,都各自做着第二日称霸聂家,继承聂秋染一切的美梦。其中这样的想法包括了聂晴与聂秋文。
聂秋文虽然无能,可不代表他没有野心,他便是没有野心,也在孙氏与聂晴的熏染下,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来,毕竟大哥的妾室孙梅自己都能得到,那么做为聂家的男丁,大哥的一切自己也该得到才是。他还留了几个妾室美貌无双,可比他后院里的妇人漂亮得多了,他早就看中了眼,不过大哥在世时他恨他得很,不敢再生歪心思,如今大哥没了,聂家一切都是他的,聂秋文一整晚都在做梦梦着自己抱着顾宁馨,压着聂秋染的妾室,一整夜春梦无双,几乎醒不过来。
第二日早晨,一阵激烈的敲大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哐哐哐’的响声吵得众人头疼无比。众人正在美梦之中,这会儿冷不妨被吵醒,心里十分的火大。梦里聂晴正在孙氏面前将聂秋文凌迟处死,看到孙氏的哭天抢地,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痛快,可就在这会儿,外头竟然一阵剧烈的响声传来,一下子便将她从美梦中惊醒,这让聂晴十分的不满。
这会儿聂家的大门已经被人破了开来,一队队穿着整齐的羽林军提着长矛身穿盔甲如狼似虎的闯了进来。这些人个个面目冰冷,为首的一个更是满脸横肉。
他们是来收回这座王府的!孙氏与聂晴等人昨儿还梦着聂秋染死了之后这座宅子便该是他们的,可是现在是怎么回来,这些人竟然说他们是奉了皇帝之命,要来将宅子收回去的,顺便让聂家人返还祖籍,这是什么意思?
聂晴一下子就慌了,她算计了这样多,除了要让聂家人受苦受难以弥补自己年幼时尝过的苦楚之外,可是打着想要接收聂秋染一切的心思的,否则她费这样大精力回头竟然还是被人送回乡下,这让聂晴怎么想得通?因聂晴的不甘心,她比孙氏等人还要急切,这会儿原本还残余的睡意一下子便跑了个干净,聂晴还着急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宅子一向是我们在住的,怎么会要收回去?”
“此乃当初的七王府,当初因安国公大人有功于社稷之故,皇上圣恩,特赐大人居住而已,并非是已经将宅子赐给了大人,你们既然是安国公大人的家属,我给你们半刻钟时间收拾,时辰一到便立刻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那穿着一身白色锦袍的将领黑着脸解释了一句,顿时便让聂晴等人蒙住了。
“明明这宅子是我们在住的,什么时候是什么王府了,宅子我们的,皇上一定弄错了。”孙氏当了多年的老封君,胆子早已经变大,就是当初连杀孙女儿的事她都能干得出来,几句话对她来说自然就是脱口而出。
那将领的脸色一下子便黑了下来,狠狠提起孙氏,两耳光便甩了过去:“大胆,竟敢指责皇上!若不是看过在安国公聂大人刚过,尸骨未寒的份儿上,今日定要你这老妇血溅当场。”这两巴掌不轻,孙氏被打得嘴角流血了,一下子便喷出两口混着牙齿的血沫儿来。这变故使得一旁的聂秋文惊呆了,下意识便惊呼道:“娘!你放开我娘。”嘴中虽然喊着,但聂秋文看了看对方魁梧的身形却是吓得浑身哆嗦,哪里敢上前去。
“这位大哥。”聂晴虽然对于孙氏被打一事儿心中觉得十分痛快,但她到底是想要这栋宅子的,对于宅子被皇帝收回去一事儿她也是着急在心,这栋宅子在京中占地之广,几乎鲜少有其它府邸能比拟的,这东西可比一些金银首饰要值钱得多了,若是她算计一回最后却是竹蓝打水一场空,这让聂晴怎么能忍得住?
“是不是有哪儿弄错了,我是罗玄的……”聂晴下意识的就将罗玄名字抬了出来,可她说了一半,才一下子便停住了,罗玄是她什么人?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她是跟罗玄有关系的,可到底罗玄是她什么人?却没哪个说得清的,包括就是聂晴自己也说不清,她一向拿自己的身份当成罗玄的恩人,可这会儿聂晴却感觉若只说自己是罗玄的恩人,那份量未免太轻了些,既不是家人又不是姐弟,凭什么人家一定要在装着不知道自己与罗玄关系的情况下卖自己一个脸面?
“我知道聂小姐与长平候是熟人。”出乎聂晴意料之外的,是她话还没说完,而那为首的羽林军却是笑了起来:“可今日之事还是候爷亲自发布的命令,聂小姐若是有疑问,直接去找候爷吧!”他说到这儿,这才挥了挥手:“一刻钟时间已过大半,诸位还请动作快一些!”
“不行。”孙氏本来听到聂晴说起罗玄时眼睛还一亮,可没料到这官兵最后竟然会说是罗玄干的,她这会儿脸上挨了打,不敢再骂皇帝了,听到罗玄的名字,不由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我就猜到是这个下贱东西,无根的阉货,下辈子还当个……”这些年来因聂晴与罗玄的关系,外人虽然对罗玄又惧又怕的,但在孙氏心里,罗玄却不过是一个欠自己家人情的阉人,能凭她拿捏的东西罢了,这会儿自然骂起他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那为首的官兵先还是看着孙氏冷笑,在听到她骂罗玄时,这人脸色登时就变了,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想了想挥手道:“将她带走,拿回去交给候爷处置!”孙氏还在骂咧中,但人家哪里还管她心中如何想法,顿时便一反将她反剪了过来。
聂秋染一死,聂家便树倒猢狲散,聂晴被人赶了出来,狼狈的站在路边,东西散落得满地都是,不远处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们,见到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时有些人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也有人看着聂晴狼狈的模样,满脸幸灾乐祸之色。聂晴只觉得生平从来没有这样一刻怨恨过,她恨眼前这些人,可偏偏这会儿却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她想要立即便跑到罗玄那边责问罗玄是个什么意思,凭什么敢这样对她,可她却不能立即离开。
她的东西落在地上满地都是,孙氏那老东西在看到她有好东西时,两只眼睛都放了光。聂晴可不愿意将自己的东西便宜了孙氏,因此先强忍着浑身的难受,将东西捡了出来,捆成一个包袱之后,才冷哼了一声,理也没理被架起来还在冲她不住呼喊,让她施救的孙氏,朝罗玄那边前去了。
以往聂晴要见罗玄,只要大喇喇的进屋之后再让人吩咐一声,不管当时罗玄在宫中有无差事,他一定会立即前来见她的。可今日聂晴来到罗玄府邸,守门的人见到她过来时不止没有像平日一般冲上来讨好奉承,反倒是看着她冷笑:“那妇人,哪儿来的,这地方可不是哪个都能过来的!”
现在的聂晴披头散发,今日一大早便被人赶了出来,她的头发只是匆匆挽着,有些凌乱,面上不施脂粉,神色十分憔悴,别人竟是没有将她给认出来。聂晴心里涌起一股受辱的感觉,却是强忍了,一边冷哼了一声:“我是聂夫人,我要见罗玄,让他来见我!”她一边说完,一边努力挺起胸,便想朝里面前去。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没有施了脂粉,又如此形容狼狈的原因,聂晴再也摆不出以往的气势来,反倒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与畏缩。听到她的名字时,那两个守门的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出不怀好意之色来,又看了聂晴一眼,竟然挂上了诡异的神色,聂晴心中暗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时,那两人已经嘿嘿笑了起来:“原来是聂夫人,我们刚刚可真是差点儿看走眼了,不知聂夫人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那句聂夫人像是被人特意咬重了字来喊一般,聂晴心下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到底哪儿不对劲儿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她没有梳洗,衣裳又只是胡乱套着,心里早就已经慌成一团,反正想不通她便不去想了,因此听到这两人问话,聂晴想也没想便气愤道:“让罗玄给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今日早上的事情让聂晴很狼狈的同时还受了惊吓,她现在很火大,她几乎可以想像到她向罗玄发脾气之后,罗玄替她出手时,让别人来向自己赔礼道歉的情景。哼,皇帝又如何,那宅子是她的,要是不道歉,她便不搬回去!
“候爷自然是要见你的。”那两人意味深长的说完这话,又看了罗玄一眼,才冲里头高喝了一声:“聂夫人过来了,还不赶紧来人将她给请进去!”那话里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在聂晴听起来竟然像是深怕她逃跑一般。这一定是她听错了!今日早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刚刚竟然会怀疑连罗玄也对她变了态度,这可真是她的错觉,也实在是错得太离谱了些。
聂晴心里不由暗暗好笑,一路进了罗玄府中。她本来想要先行梳洗的,这样的事儿她以前虽然没有在罗玄这儿做过,不过那是因为她住的聂家比罗玄的府邸来说虽然没那样豪华,可精致之处却丝毫不少,再加上她每回来都是见罗玄的,她怕那杀神怕得厉害,自然不可能留下来做梳洗的事儿。
可除此之外,她在这罗玄的府邸一向便如同自己人一般,聂晴本来以为自己趁着罗玄过来的时间梳洗一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她是准备在这儿住下来的,罗玄虽然拥有这样一座府邸,可他一向不在此居住,他平日里都是在宫中侍候的,自己是他的恩人,聂晴还不相信自己说要在这儿暂住两天罗玄会不同意。毕竟她又不是想要常住的,等到罗玄将她的宅子弄回来,便是罗玄求她,她也不会留下来的。
但聂晴竟然没有料到,她满心自然的想让丫头侍候她梳洗准备热水时,罗玄府上的丫头竟然只是冷冷的望着她,说让她在厅堂中等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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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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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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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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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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