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聂秋染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虽然脸上还带着笑意,但孙氏却是觉得浑身发冷,打了哆嗦,连忙住了嘴,聂秋染看着她斯条慢理道:“是我来崔妹妹家里的,娘这样说,是不是认为爹枉教了我一场圣贤书,我这个儿子也只会干些这样下三滥的事情了?”他说话时声音有些缓慢,听得孙氏脸色都变了,要是聂夫子知道她这样故意坏了儿子名声,恐怕回头饶不了她,平日聂夫子虽然对孙氏并不打骂,但光是一个眼神就够令她害怕的了,这会儿听儿子如此一说,孙氏顿时就慌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死丫头……”“娘过来是要说崔妹妹的二哥要搭咱们车去县里的事吧?”聂秋文没待孙氏说完,便温和着打断了她的话,孙氏正害怕说起这事儿,见儿子换了话题,心不迭的就跟着点了点头,连忙应道:“是的是的,这死丫头……”这次没待她说完,聂秋文温和的又打断了孙氏的话,一面就侧开半面身子,一面道:“娘先进来再说,崔妹妹有纸笔没有,可否麻烦给我取一份过来。”虽然不知道聂秋文问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崔薇如今搬出来住了一段时间,家里倒是真断断续续买了不少的东西,这纸笔等等旁人写不来,不代表她就用不来的,虽然平日崔向不大会用毛笔,可是买纸墨时总归是一套买了,因此这会儿家里倒还有,听聂秋文这样说。本能的就觉得他不会害了自己。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一边要进屋里去,谁料她刚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被聂秋染拉在了手里头,顿时便用力挣扎着,从他掌心将手扯了回来,一边进屋里去了。“娘进来。”虽然是在别人家里头,但邀请人进屋时聂秋染丝毫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孙氏被他说得晕晕忽忽的,这会儿在儿子面前彪悍与泼辣完全派不上用场,有些发蒙的便踏进了崔薇院子中。这院子孙氏还是头一回进来,以往唤儿子回家时虽然站在门口瞧过无数次,但真正进来瞧倒是头一回,孙氏看着院子,以及地上糊得干净整齐的坝子,不知比自己家里强了多少,顿时就有些羡艳,连忙踩了踩坝子。一边就道:“多好的坝子,若是用来晒些谷子。那该是多好,也不用去和人家抢地方了。”聂家里虽然聂夫子在县里替有钱人家的少爷教书是有束修拿的,不过孙氏在家里也多少种了些地,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孙氏哪里舍得让她们闲着吃饭的,自然要让女儿帮忙做事,平日收割稻谷时,便也让女儿帮忙,她家种的地不多,也没怎么请人,孙氏又舍不得钱,自然就是自已和两个女儿一起做,晒谷子时她自个儿家里没地方,便挑到小湾村一处平日大家共同修建的坝子去晒谷子,平日为了争点地方吵得不可开交的,这会儿孙氏瞧见这样大个坝子,若全是自己的,不知该有多舒服,忍不住一时间就感叹了起来,连刚刚与崔薇的龌龊都忘了,一心想着若是这崔薇嫁给自己小儿子,往后光是这套房子便已经赚回来了。听到孙氏这话,聂秋染将眼皮垂了下来,也没有搭理她,进屋时崔薇已经将笔墨纸砚都摆了出来,一边还倒了凉开水在砚台里磨了好一会儿了。聂秋染开始时问她有没有这些东西见她点头时心里还有些讶异,此时见她真的将这些东西拿了出来,而且瞧样子并不像是捡的人家扔的东西,反倒样样都崭新,不由就又抬头看了崔薇一眼,自个儿拿了笔,一边摊开一张纸,冲一旁有些发蒙的孙氏道:“我跟娘算一笔帐。”孙氏听他这样说,顿时就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平日秋文调皮,总跑崔妹妹这边,给她添了麻烦,娘每日不用再盯着二弟,让他跑山里去或是到人家屋里惹祸,这也算是崔妹妹帮着照顾了二弟一回,若是按照县里一般人家的规矩,要帮着人家照看孩子,尤其是像秋文那般调皮的,一天总要给八文钱。”聂秋染说着,就要拿笔沾了墨往纸上记,一边道:“秋文在崔妹妹这边按照一个月十日记算,我是娘的儿子,自然站在娘的这边,就按五个月算吧,多的我也不说了,总共五十天,一共是四百文钱。”被他说得昏头昏脑的,但是那崔薇给自己照看孩子,自己要给钱孙氏却是听明白了,顿时有些发蒙,虽然她不懂什么算数之类的,不过一听说四百文,刹时就险些跳了起来,连忙道:“怎么这样多,一天谁帮着瞧孩子八文的,若是换了我,给我五文也干了。”她说完这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可究竟是哪儿说得不对,孙氏一时间又说不上来,聂秋染以有些无奈的表情看了孙氏一眼,顿时改口道:“也好,我是娘的儿子,娘说五文便五文吧,那总共也是二百五十文钱。”他这样一说了,孙氏才明白过来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儿,顿时就跳了起来,连忙要摆手,这村子里乡里乡亲的,一般人家帮着看下孩子谁要收钱的,若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让她说自己欠了崔薇二百五十文钱,她倒不如成天让聂秋文出去追人家狗打人家鸡,祸害人家就是了,何必要白给这样多钱。孙氏一面摇头,一边就不肯承认,聂秋染一见她这样子,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拿笔在墨砚里轻轻点了点,一边眼神温和的看着孙氏:“娘是想要反悔?”不知为何,被儿子这样一瞧,孙氏只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要立了起来,她是真的想反悔,不过在此时的聂秋染眼神下,她哪里敢说这样的话,顿时便闭了嘴不应了。聂秋染这才满yi的点了点头,一面就在纸上记了崔薇替孙氏照看儿子五十天,孙氏付二百五十文的字样。幸亏孙氏不识字,这会儿才没有立即闹起来,聂秋染写好了这几句,又回头看了孙氏一眼,接着道:“崔妹妹虽然帮着照看了秋文,不过每日还提供饭食等物,一日按两餐饭算,一餐饭五文钱罢,一天十文,五十天娘就给五百文好了。”说完,聂秋染还以一副崔薇吃了亏的模样看了孙氏一眼,一面又记上了五百文的字样,写完这个东西,聂秋染又照着给孙氏念了一遍,孙氏顿时呆滞了,聂秋染这才好心的让崔薇找了块朱砂出来,倒了些水浸湿了,又温和的捉过孙氏的手,将手指头染红了,一面便在那张刚刚写好的纸上印了一下。刚印完这东西,孙氏顿时忍不住就跳了起来,像是才回过神一般,有些惊恐:“大郎,你让我印啥了?”“别担心,娘,只是一张借据而已,八百多文钱,您让崔妹妹宽限一些时日,你慢慢存着还就好了,我不会将这事儿告诉爹的。”聂秋染温和的安慰了孙氏一句,直吓得孙氏浑身一哆嗦,她是有些不满yi崔家人搭自家的顺风车,这才气不过跑来与崔薇骂了一遍,不知为何,便被儿子哄着签了一张卖身契,孙氏顿时有些惊恐了起来,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就背上了一笔巨债,八百五十文,卖了聂秋文恐怕都不一定有人愿意出这个数买!孙氏顿时额头大汗淋漓,刚想反悔,却见聂秋染拿了这张纸细心的吹干了,交给崔薇叠了起来,孙氏眼看着崔薇不怀好意的笑着将纸叠了放进怀里,顿时眼前一黑,后背刷的一下就吓出一身白毛冷汗。“我没有欠钱,那手印,不是我印的。”孙氏这会儿哪里还看得出之前凶神恶煞的模样,说话时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了起来,险些一下子哭出声来,那头聂秋染极好心的安慰她道:“娘,不怕,不过就是八百多文,若是您还不上,给爹说一声也成的。”“不能告诉你爹!”孙氏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话一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连忙苦了脸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欠这钱。”“那纸条上可是娘您自已的手印,若是崔妹妹告上官府,恐怕您欠钱不还,要被以卖身抵债的。”聂秋染温和的冲孙氏笑了笑,笑容俊美可爱,但是这会儿却吓得孙氏一个劲儿摇头,连责问崔薇也不敢了,嘴里慌忙道:“我没有欠钱,我不跟你们两个说了,先回去了。”说完,孙氏脸色青白交错,身后像是有恶鬼在追一般,连忙就火烧屁股似的跑了,眨眼功夫而已,竟然就跑出了院子,连人影都瞧不见了。亲眼看了这样一场热闹,虽然早知道聂秋染是个腹黑的,可没料到他黑成这个地步,三言两语间就将孙氏给解决了,而且还温和有礼,便将孙氏吓得连找她麻烦都忘了,这家伙可真是一个有前途的,能不翻脸用这样的态度将自个儿老娘吃得死死的,往后不知哪个要嫁给他,恐怕婆媳关系不用愁了,一切交给他来应付,崔薇看着他倒也是对付起孙氏来得心应手,丝毫不感为难与紧张的。ps:第二更关小黑屋里放迟出来了,抱歉大家,么么么么么,下一章再感谢,求小粉,五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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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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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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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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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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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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