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半天都没有再次听到巨弩矢划过空气的呼啸声,又一队士兵冲上城楼去,没事!
公孙康壮着胆子再次登城,看到那几百个巨弩手还在装弹!
原来巨弩的装填时间过长!
公孙康虽然被巨弩肆虐的样子吓坏了,可他并不是一个草包。否则他也不会坚定的选择曹操而不是袁家了。
看样子如果有一队骑兵能在巨弩矢装填之时冲过去,能将他们彻底打残,可是巨弩兵处在那些弓骑之后,如果冲出去肯定会被弓骑给拖住,他们也能从容的返回本阵!
那,应该怎么办?
放任他们不管的话,就算这些巨弩矢装填慢,可是自己本来人就少,加上这种威力惊人的武器,己方的士气还能挺住多少轮不懈?
还好,至少城楼这边的威胁不会有了,因为这边有了刚才这一段的真空,已经有叛军攀爬上来了,与冲上城楼的己方士兵短兵相接。
定下惊魂的公孙康亲自带着一些士兵,强行将登上来的一些叛军又全部杀死。而这时,第二波的弓弩攻击又到了。
不是城头,而是右边的一段城墙,少许的杀伤自己人并没有让巨弩兵有丝毫的迟疑,少数叛军和更多的公孙康士兵同时被弩矢所中,又一段真空地带!
主将又一次亲自登城的士气又被这波攻击所打压下去,所有人心中都惶惶不安,这恐怖的巨弩矢,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有了顾忌,因此战力不可避免的下降了,士兵的迟疑和犹豫立即造成了好几处城墙的失守,不过还是将将把叛军又重新压制下去了。
自此,每当巨弩一旦装填完毕,所有公孙康的士兵都会惊呼着往回跑,生怕自己就是被攻击的对象,而这时,叛军本阵中又分出了两万人。
总攻!
看到对方士气已堕,对方主将相当明智的发动了总攻!
难道,就这么完蛋了?
公孙康的心里难免会有一丝悲哀,连自己弟弟的面都没见到,就要输了?
“全军,放弃城墙!守住城门进行巷战!”
不得已,公孙康决定弃墙巷战,虽然己方的优势荡然无存。但是对方的巨弩何尝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何况对方巨弩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公孙康也知道曹军打败了袁绍,当时就是使用了巨弩的,简直不能想像曹军是如何战胜拥有巨弩的袁军的!
叛军见公孙康的部队全部从城墙上撤离,还当是胜利了,欢呼着登上城墙,一边嗷嗷的大叫着准备去打开城门。
因为这辽阳实在太小,只有两座城门,加上公孙康下令死守城门,一时间叛军居然再也不能涌入辽进城里了,两军在这里进行了激烈的肉搏战,将小小的辽阳挤得水泄不通。
战局再一次进行了胶着状态,叛军不能再进一步,而公孙康的士兵也是一样,每一个人倒下,必然会有人踩在他的身上继续与敌军战斗,武器钝了、断了,就用拳头,手拳舒展不开,就用牙齿咬,用身体撞。
脚下的泥土已经变得极为泥泞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混合了大量血水的原因,很多人都是缺了一只耳朵,或者失去了眼睛。
公孙康已经死心了,己方虽然一直很顽强,但是叛军人数太多,根本不是探子说的三万人,看这样子,估计至少有五万!
尽管里面确实也有不少临时抓来的壮丁!
可是这些壮丁却是可以打顺风战的,当己方一旦溃败,他们就跟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会士气如虹!
而且叛军还在源源的通过城墙攀爬进来,而己方士兵死一个就一个,眼见就撑不住了!
更可悲的是,现在两边城门全在激斗,想逃都逃不了,败了就只一个死字!
难道,死在这里就是自己的命运?
“咣”的一声大响,北面的城门终于在巨声中被攻破,外面的叛军和里面的叛军里应外合,将公孙康的士兵全部绞杀干净!
输了!
公孙康被亲兵紧紧的簇拥在城中最中间的一间小院落里,两眼不知为什么流下两行泪来。士兵们的情绪都很激动,有的怕得簌簌发抖,有的则大声喊着跟他们拼了!
突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叛军潮水一般的退了,是那么的突兀和不自然。xǐυmь.℃òm
公孙康和一干亲兵光着膀子站在原地发呆。
诡计?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必要用计?空着手也能把自己一人一下活活拍死了。
“跟我去看看!”
公孙康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个死,还怕个鸟啊!
叛军退得很快,就象潮水一样,一路追出去,脚下全是被踩烂的尸体和内脏,能被认出来是人的就算是全尸了,其他的全混在一起,红的白的花花的一团的不明物体。
从被破坏的北门走出去,剩余的士兵也跟在公孙康身上,好象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了,大概三千左右。
同样是旷野,同时是那只刚才那只叛军,只不过现在叛军急吼吼的退入本阵,有些追杀的公孙康士兵尾随着他们也顾不得还手了。
而当公孙康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激动的全身发抖,又一次不禁流下眼泪。
手里的佩剑无声无息坠落在地,已经糊成一片的红色泥土没有让它发生任何声响。亲卫很多人在精神为之一懈之后小声的哭了出来,一只为数在五千人左右的军队,正在进攻叛军本阵。几十面颜色色调一致的大旗,将叛军那几面裤衩比得无处藏身。上面写着分明的一个大字:“曹!”
是曹军!
曹军真的来了!可是,他们是怎么到这里的?通过袁谭和袁尚的地界?
不可能!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五万人,除去战死的,攻入城中的,还剩下一万多人,可是就算这样,仍然被这五千人打得连连后退。
而让公孙康叫苦连天的巨弩兵,早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他们消失的原因,也能一眼看出来。
好多穿着后背扣式盔甲的曹军抬着一台巨大的弩矢,那玩意公孙康虽然没见过,不过用鼻孔也能想明白,肯定是床弩!
否则不可能让巨弩兵打散!
当恰好一只床弩的弩矢正好呼啸的飞向叛军本阵时,惊诧于它威力的公孙康本人都欢呼起来!
粗如儿臂的箭身,长得象只矛一样,而不论是弩矢本身或者发出的破空之声,都远远超过了刚才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巨弩!
怎么能让帮助自己大出了一口恶气的公孙康不激动得欢呼?
士兵也是象第一次见到焰花的孩子一样,高兴得又叫又跳。
而这种床弩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装填时间更长,而且数量少得多,全是从船上拆下来的,人手抬着。
因此让叛军节节败退,甚至连攻入城中的都退了出来的原因是……
虎豹骑!
天下无双的虎豹骑!
虽然只有八百人,却好象一条钢铁长城,每每踏出一步,便让叛军吓得节节后退!
从头到脚,甚至连马身上都遮盖着的盔甲,象一条鱼身上的鳞片一样排列的整整齐齐,密密麻麻,骑兵的眼睛都看不见,只能见到个冷冰冰的面罩。
右手小臂上有一面小小的钢盾,肩膀上有两个长长如巨兽獠牙一般的尖刺,加上锐利的长枪战刀,虎豹骑在外表上就让敌人不寒而栗,更别说交手了。
而他们身后,更有四千左右全副武装的水军士兵,领头之人,正是甘宁!
从天堂到地狱,这是叛军的感觉。
仗着人数优势和巨弩,成功的打败公孙康,差点就得手了。
从地狱到天堂,这是公孙康的感觉。
恨不得搬张椅子,再叫壶茶水来看戏就好。
士兵已经不少人坐在血红的地上,叉着两腿大声的为曹军加油助威起来,这种死里逃生的情绪,使得每个人叫嘶了嗓子,挥酸了胳膊。
当虎豹骑开始慢跑,加速时,只有八百人的阵势却让公孙康这边的人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就是其中一员,亲手将敌人刺死,践踏!哪怕是个后面跟着捡漏的也好啊!
那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一种冷如冰,坚如钢的沉稳,一种如磐石一般不可撼动的战意,只有站在虎豹骑面前,亲身体会这种被强烈杀意笼罩的人,才有那种完全提不起丝毫反抗之心的无力感。
这个世界上,的确,就算是山,也不能阻止虎豹骑的脚步!
能阻止他们的,只有将令!
“哦!”
当虎豹骑一头撞进数万人的本阵中时,公孙康的士兵中爆发一阵巨大的欢呼,所有人的兴奋之情都不可抑止的写在脸上。连他本人,都是在自己心里把自己称赞了一万遍!
选择了曹操,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叛军的军事素养也算不错了,公孙康军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就是证明,可是在虎豹骑这几百人面前,就好象是被烧红的餐刀划过的牛油一样脆弱。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还真的就是这么巨大!
甘宁的水军甚至连床弩的打击也停止了,静静的守在后阵等着虎豹骑的表演时间结束。他们知道,能与虎豹抗衡的生物还没有!
西凉铁骑不行,原来吕布率领的并州铁骑也不行!
几万人阵势转眼间就被势不可挡的虎豹骑冲了个对穿,眼见对方缓慢的调头,又重新结成阵,叛军几乎连还手的办法都没有!
箭射,无效!
刀砍,无效!
骑兵对冲?
不如找个石头撞更省时间一点!
至少石头是不会长刺的!
那么,就逃吧?
公孙康军见三万来人的叛军余部象是破了个洞的漏斗一般狂逃,纷纷跳起来大声叫着:“追啊,杀啊!别让他们给逃了!”
这时才见甘宁军终于动了,而虎豹骑……当然不会追!
毕竟骑的是马,不是摩托,那么重还可以追的。
战后的辽阳,一片落索萧瑟。
三千士兵有气无力的打扫着战场,虽然他们已经很累了,先是战斗那么久,又要加油喝彩……
一具具看不出是哪方的尸体被丢在一起烧掉,泥土太泥泞了,发着浓重的腥臭。
公孙康看着这劫后余生的样子,又看看甘宁和曹纯两人精神抖擞的样子,又有点想哭了。
“多谢将军援手!再造之恩,康永不敢忘!”
说着,公孙康就要下跪。
甘宁忙拉住了他,笑着说道:“不敢当,乃是张将军所嘱之事。”
“哦?张锋张将军?”
公孙康心里一股子感动,想不到张锋人在幽、冀边境还算得到自己这里。
甘宁朝曹纯使个眼神。后者酷酷的一笑,从腰中摸出一卷黄帛来大声道:“圣旨到!公孙康跪下听旨!”
公孙康傻傻的跪下,心里却是不懂,圣旨?
援军来之前居然是有曹操的授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公孙康听完,原来是将公孙度的幽州牧授于自己!
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幽州牧了!
“现在开始,我等将协助州牧大人剿灭叛军,不知将军可舍得招待一杯水酒?”
甘宁半开玩笑的说道。
水酒?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仙酒,公孙康也会扯了玉皇大帝的内裤,逼着他交出来。
“康惭愧,还有一事……那高句丽袭我大汉境内,已至玄菟……”
甘宁和曹纯又是相视一笑,笑得公孙康莫名其妙。
“这次奉将军之令北上,宁带得战船大小共一千九百余,士兵万五,战马两千。因士兵战马毕有水土不服,因而止有这些来援。”甘宁指着正在辽阳外扎营的曹军士兵道,“州牧大人可知余人何去了?”
“这个……某不知。”
“太史将领早知高句丽犯境,早领五千蝗军进发了。”
“五千?”公孙康对蝗军是个什么情况没有数,“恐怕不够吧,不如我等再派援军去?那高句丽人至少有万余,且还是前锋。太史将军势单力孤,恐有不测啊!”
“哈哈——”甘宁二人笑得公孙康摸不着头脑,“若是正面相交,蝗军恐不是数一数二的,但要是搞偷袭、下绊子,天下蝗军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州牧大人尽管放心就是!”
说着,不顾新上任的州牧大人一脸的惊疑,拉着他就去讨要“水酒了”。
与此同时,太史慈带着蝗军正在设伏,心里还在盘算:以前都是打自己人,这次可算是民族英雄了,只是不知道那高句丽人,有没有钱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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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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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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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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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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