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吕布两边就象是两个人围着一个坑,明明大家都看到了,偏偏又希望对方人品不好突然会掉下去。
张锋就是这个坑。
自从吕布的“劝降信”几经“周折”到了他手里,曹操就把他软禁起来,除了黄忠跟着他,任何人都不能探视。
张锋突然中了诅咒一样,从曹操面前的红人打回原形,变成了一个有着叵测居心的嫌疑犯……
就连曹军下层将领和士兵中,都有不少人认定张锋这次铁定是栽了。
看看,每天中午给他送的饭就只有几个馒头,一碗清水!
大家一边为张锋有这么个结义大哥感到叹息,一边又添油加醋的在自己人身边大肆吹嘘着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张锋是如何如何暗中与吕布暗通款曲……
奇怪的中国人。
不过这个事情也同样由不同的渠道传到了吕布耳朵里。
“哈哈,大事谐矣!曹贼不开眼,居然软禁自己头号大将!”吕布很自负的端了杯酒,跟着部下面前大吹大擂自己是如何有先见之明。
王楷和许汜自然是拍屁如潮,都拍到吕布背上去了。
而唯一敢说直话的陈宫,看着吕布骄傲得翻到天上去的眼皮,却不知如何开口。
“温候,宫只怕这里面有蹊跷,那张锋既然被软禁,必定监管甚严,那消息又是如何传出来的?只恐这是曹操之计,还望温候三思。”
“温候,那张锋既被曹贼见疑,必心有不甘,再说他曹军中好友甚多,有消息能传来一点也不奇怪。只盼温候抓住这大好时机,迎张将军投降,则温候大事如虎添翼也。”果然根据原则,许汜马上跳出来反对。
“佞贼,直欲陷温候于险地么?”陈宫大怒,操起手里的扇子就朝许汜扔去。m.xiumb.com
那扇子又不是戟,飞行路线不是直的,许汜虽然没反应过来,不摇不动的还是避开了。
“公宫气量忒小!一言不合便不能容人么?”王楷也不甘寂寞的出头,帮着许汜压陈宫。
“都住口!不管是不是计,吾都要一试,如果二弟真是被曹贼所疑,吾不救之则必死矣!倒让老贼看了笑话。如是计,吾有赤兔画戟,天下谁能拦我?”吕布最见不得的就是三个谋士老喜欢吵吵闹闹,真不知道曹操那边那么大一堆谋士,这日子是怎么过下去的哦?
又过了两天,传来确切消息。两天前,张锋已经带着黄忠和五十亲卫弃官而逃,曹操正派人在追,而张锋正是奔濮阳而来。
“天助我也!除宋宪、曹性,其余人等随我去接二弟,公台,你来守营,不可有失!”吕布一听到曹营有动静,那武人天生的气质不可抑止的散发出来,无声的在整个大营里扩散,那是王者的威严,是一种杀气的沉淀,就算他在笑,一样让人不敢直视他有神的双眼。
提着一人来长的大号方天画戟,一掀身后火红的战袍,紧了紧头上的束寇——吕布长的帅是不假,只不过时时刻刻都太在意自己的外表了。吕布当先昂首而出营帐,而后众人如众星拱月般的跟着他。吕布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核心,凭的不光是一米九的身材,更有的是傲视天下的实力。
而唯一一个伤过他的黄忠,即将跟随张锋一起加入到自己帐下,怎么让吕布不心花怒放?
逃出长安的吕布手下的并州骑只有几百人,后来那段东逃西逃的日子倒是收拢了不少马匹,加上张邈的支持,又凑足了四千骑兵,虽然不能跟当年虎牢前那支精锐之师相比,但是在吕布心里,除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就算彪悍的西凉人也不是对手——西凉人猛是猛,就是太桀骜,要训练这些盲目迷信个人武力的汉子结成阵势冲锋,并不比训练一个野猴子说人话轻易多少。
顺着官道,吕布一行四千人缓缓而行,倒不是不愿意全速去迎接张锋——如果万一遇上曹军追兵,马匹没了脚力如何是好?那可真是赔了兄弟又折兵。
“温候,快看!”打前哨的郝萌指着前面滚滚而来的烟尘大声喊道。
“有无旗号?”吕布纵然目力过人,也实在看不清远远的烟尘下是不是要等的人。
“没有!”
“四散戒备!”
四千人哗的一声分成三个方圈,由宋宪、候成各领一军,如果中军危急,其他两军可以支援。
那团烟尘以极快的速度逼进自己,远远的还听得见风传来的马鞭抽到在马臀上的啪啪声。
“果然是二弟来了。”其他人正紧张的瞪大眼睛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吕布已经看见领头的人手里拿的正是一杆比自己小一号的方天画戟,除了张锋还有谁?
张锋没有那套招牌似的“小温候套装”,雉尾翎、战袍,只是一套普通的布衣裹身,按吕布猜想,定是换了便装方便出逃的。
手里握着的长戟不知不觉松了下来,嘴角也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一边紧紧跟着吕布的许汜、王楷两人也看了许久,突然一起大声喊将起来:“不好!温候,有诈!”
不待吕布发问,王楷急急的说:“张锋如是真逃了两天两夜,这马力如何还能保持如此迅疾?且张锋爱女人莫过于性命,他两个妾身都在身边,还有温候之女……为何此时又不见人?定然是诈无疑。”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在看自己缺点的时候永远没有对手看得清楚,曹操千算万算,算掉了这一点。
张锋那种人,怎么会不管自己女人独自逃命?他又不是刘邦!
“全军撤退!”盛怒之下的吕布竭力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想想只有四千人,万一被围了这四千骑兵就连渣都不剩了——虽然衮州军骑兵不多,可是战力在那放着。
“怎么回事?哪露馅了?”张锋“出逃”之前还刻意打扮了一番,换了件又破又旧的布袍,还把脸弄得黄黄的,让人看起来就真象是两天两夜没睡觉似的——可是平日一向没脑子的吕布吕大哥,怎么刚才还满面笑容的候着自己,一转眼就跑了?
饶是平日机灵百倍的张锋,想到自己身上的问题时却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吕布退了也好,不是万不得已他不想跟吕布起正面冲突,对于这个三国第一武将又兼自己大哥和准岳父的草莽英雄,他心里始终有一份情谊。
两路扮作“追兵”的曹洪和夏候渊也赶了上来,面面相觑。
“这如何是好?这吕布来都来了怎的又走了?”曹洪急着圈着马团团转。
“这吕布一退不打紧,要是元让那边……”夏候渊这句话正说中张锋心事,如果就让吕布这么走了,搞不好夏候惇就不能带着戏志才顺利的突入濮阳。
张锋一急,心生一计:“大哥,你已中了我家主公妙计,不如投降吧?”
吕布性子急,必受不得激。
曹洪和夏候渊也明白了张锋的用意,一个个跟着大呼小叫起来。
“哎,吕董丁布!看来爷爷来了就跑这么快啊?”这曹洪也太不厚道了,骂人不揭短是不。
“吕布,敢不敢决一胜负!?”还是妙才为人谦和的多。
果然吕布听了,气填胸壑,拨马就回,惊得身边的王楷两人一把拉住吕布的马缰,吕布的赤兔高,他们两个文人骑的都是个子矮,脾气温驯的母马,那样子就象两只小猴子在拉大象一般。
“温候,不可中计啊!此人用言语相激,必有埋伏!”
“是啊温候,此时敌众我寡,不宜力敌啊,待回得营中再作打算!”
“屁!适才是谁在营中力劝我出来的?现在就这么走了,我吕布哪有面目见天下人!”布大怒,挥舞着手中的画戟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怕死的你们就走,我去回回他们再说!”
王、许二人羞惭的相视了一眼,还真被陈宫料中了,不过他们在此也是于事无补,只好冲着吕布高大的背景打了个拱,然后策马勿勿而逃。
其他人当然是留了下来,主将没走,其他人不得命令而退不就是逃兵?
看见吕布退而复返,张锋心里又高兴又压抑。真的要在战场上对决么?
“曹洪小儿!辱我太过,可敢一战!?”吕布人还有几百步,声音已经远远的传来。
“别上当,子廉你不是他对手!”张锋没想到吕布会直接挑中武艺最次的曹洪,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是有心的那就有点低估吕布的智商了没想到男人最见不得别人说他没本事,曹洪也是个急性子,一听张锋这话,不答话反而纵马冲了出去,想拦也拦不住了。
“来来来,让你见识下我曹子廉的武艺!”不知是被吕布还是被张锋激怒,曹洪发火了。
夏候渊也不满的看了张锋一眼,平时你不是这么口无遮拦的啊?这么说话谁受得了啊。
张锋回报一个歉意的眼神,两眼然后死死盯着场中,这两人谁他都不希望受伤,当然吕布在曹洪手下受伤的可怜性几乎就是零。
“无知小儿!”看着曹洪单骑越众而出,吕布不怒反喜,一丝狰狞的神色悄然跃起在英俊的面庞上。
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曹洪看着越来越近的吕布,一种武力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敌不过!
赤兔马快,从而使对决的那一方吃亏,而吕布身上的杀气更是和马的速度混为一体,一股螳臂当车的感觉从曹洪体内油然而生,冲动不见了,只有一背后的冷汗。
“这个死妹夫!硬把老子激出来做什么,说那样的话,谁的脸上挂得住啊!”曹洪心里一百个愿意掉头就跑,如果没人看的话。
死就死吧,真要逃了就太丢人了,曹洪用大吼来给自己壮胆。
两马交错,曹洪奇迹般的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平躺在马背上,吕布含怒出手的一戟果然含金量高,平时也自诩为曹营悍将的曹洪双手拿的刀就被吕布一戟扫飞。
那刀在空中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叫声,一连转了十七、八个圈,“扑”的一声直直插进土里半尺多。
“妹夫救我!”曹洪再也不敢想什么出头了,两只手被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的垂在身体两边,靠着马镫才掉头。
不待曹洪开口,只是眼见他双手虎口处渗出的血水,黄忠和夏候渊便双双打马迎上前去。
看得出来,吕布并不想赶尽杀绝,否则以赤兔的脚力,要赶上用脚指挥马掉头的曹洪简直比眨眼睛还要容易。
“想倚多为胜么?”吕布含着自信的微笑,眼中直直盯着那个用箭使诈才胜过自己半筹的黄忠。
黄忠是个沉稳的人,很少听见他动手时大喊大叫,这跟曹洪截然不同。那曹洪就算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也一样喊得惊天动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武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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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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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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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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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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