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除了西方还有一丝亮色,其余大部分天幕上只是一层沉沉的天鹅绒似的浓色,下弦月是天空唯一的装点,可是照在地上也不甚亮。
在模糊的视线下,一队骑兵如鬼魅一样从北往南驰,马蹄上绑了布,不到五里左右是根本不觉得地在震动的。
领头的正是第一次正式领兵的黄叙,此刻的心情自是激动的不用说。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角色一定要演好,否则全盘大计很有可能功亏一溃。
濮阳令虽然有钱,但是马多产自幽、凉、并,加上收编白饶这冤大头的二百匹马,一共也才七百人。
可是就是这七百人,却是张锋手里唯一的一支骑兵部队,此该全在黄叙一人手里指挥,叫他这从未带兵上过战场的小菜鸟怎么能不激动?
这七百个骑士并不是张锋手下唯一会骑马的,但是由于马匹的限制,能有机会编入骑兵营里的都会被其他士兵的如x射线一般的红眼望穿。
不光有马,军饷也是一般士兵的一倍半,加上一种由一个个钢圈连成的锁子甲,根本不怕除重武器之外的攻击,特别是普通的竹箭……射在身上跟被蚊子叮了没什么区别。
骑兵的武器有长武器和短武器两种,长的就是那种普通民兵都有的钢枪,短的则是一种厚背的弯刀。而箭支和弓是必不可少的,除了普通的竹箭,每个骑兵还在箭壶里配上了五支钢箭,专门用来射杀敌人的斥候或者将校。
这种各方面都胜其他兵种一筹的骑兵营,谁不想进入?当然,在一般情况下,一般的马匹也是不可能负载一个全付武装的骑兵的,要么就是一骑双马,或者去掉一些不必要的武器不用。
此时他们就只是身穿普通的皮甲,身背骑弓,却是随身带着两个箭壶,马的身体一侧是长枪。
这次任务虽然有点难度,但黄叙心中的偶像——张锋说一定没事,他就相信肯定会安全完成任务。
现在这个功夫不比自己差,而脑子更不知道比自己好使多少倍的“老大”,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神,说一不二的神。
而且,神还说了,这次事成了,就会为自己向朝庭要一个正式的官爵。而自己现在还只能算是张锋的家将。
名爵,在那个时候,哪个热血男儿不想要?黄叙当然也不例外,在马上一边伏着身子,一边在脑中暗暗祈求——一定要顺利的完成任务,最好那于毐和眭固把自己的人头送上,让我拿了去献给老大,然后换个朝庭正式任命的官职玩玩……
渐渐的,已经可以看到远方一点点的如同鬼火一般的火把,那是黄巾寨夜间防止偷袭的必要照明,但在这种昏暗的夜里,无疑也是给黄叙一个指明方向的明灯。
“全队,下马,禁声,等候步兵大队!”黄叙低声喝道。
步兵主力是由黄忠、张锋分别各带一队,由张村和濮阳城的精锐各抽五千人出来,当然,现在这精锐有些名不符实。
全体骑兵在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一个传令兵找到正在假寐的黄叙,步兵已进入指定位置埋伏好,就等黄叙这只诱饵的行动了。
“兄弟们,记得吗?张大人说过,这一仗打完了,就是正式的官军了,想想自己身下的马吧,想想自己手中的武器吧,想想我们是为谁而战!好了,我们走,让这些打我们村主意的小毛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战士!全体上马!”
七百骑旋风般的朝黄巾大营驰去,所不同的是,他们这次大喊大叫,互相之前用武器交击,发出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很快,黄巾营里就有动情了。www.xiumb.com
在寨子的箭楼上尽职打瞌睡的黄巾士兵们最先惊醒,一边大声喊着“敌袭!”一边用力敲着手里的锣,尽管他们还不清楚敌人从哪里来,有多少人。
睡梦中的大营里一片混乱,从来只有他们袭击别人,哪被别人袭击过?一时间哭爹骂娘的,找衣服和兵器的喧闹嘈杂声乱成一团,等眭固和于毐出来好不容易稳定大局,却始终没有一个“敌人”攻进来。
“妈的,把敲锣的给我宰了,害老子觉都没睡好。”眭固光着上半身,一双巨眼在周围黄巾军手里的火把的照射下,闪着比平时更可怖的凶光。
正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天空中一排排闪着火光的光点,密集的划出一条条完美的抛物线,带着彗星一般的长长尾巴,朝四处覆盖开来。
“是火箭!”有识货的黄巾军大声叫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火箭不时射在主要由木头和茅草盖成的黄巾大寨里。
敌人的箭并不多,而且隔得有点距离,着火的地方并不多,一下子就被于毐指挥着给灭了,可是第二波、第三波火箭又腾空而起……
“妈的个的,于帅,你在这里指挥,我带人去宰了这些缩头鸟蛋。”眭固也不是一整个白痴,他根据火箭的数量很快判断出这伙敌人一定不会超过一千人,这种软柿子,哪有不白捏的道理?
一群乱糟糟,毫无队形的黄巾士兵,跟着他们有一双能杀人的凶眼渠帅,骂着天南地北各种不同的方言,将这伙不长眼的敌人从上古祖先到公元九万年之前的全部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都在嘴上强奸了个遍。
“里面的黄巾首领听好!我乃濮阳令张大人手下大将黄叙是也,奉太守令,前来讨贼,识相的,快快开门出降,否则我这里千余儿郎,把你这破寨踏平,鸡犬不留。”正是做着将军梦的黄叙的声音。
哪里来个没长毛的小鸟蛋!居然还把自己人数说出来,肯定是个没打过仗的雏!眭固暗笑着,一边回应道:“留你妈个!看老子几百万黄巾大军不生生踩死你!”
借着淡淡的火光,眭固看清自己眼前那个“大汉”确实才十几岁光景,不由得哈哈大笑:“这么点人来送死,休怪爷爷不客气了,大伙儿冲啊,千把人还不够我们几百万大军塞牙缝的啊。”
黄巾军除了几只懂点兵书的渠帅带领外,其他人打仗全是靠人海战术来活活挤死对方,眭大眼命令一下,身后那些黄巾喽罗们又跟以往一样,嗷嗷叫着,举着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寒碜的武器,冲向对方。
黄叙作大惊状大喊道:“不好,不是说只有几千人吗?大伙儿快撤,我们上当了!”当先拨转马头逃去。
七百骑有学有样,大声“惊叫”着,纷纷跟着黄叙的屁股消失在夜色里。
眭固一看更得意了,这战没打就赢了啊,于是更加嚣张的叫道:“大伙追啊,他们都是骑兵啊,谁杀一个,那马就归他了啊!”
众黄巾眼都红了,有了马就不是一般的泥腿子啊,就不用光着脚或着穿那种“皇叔”牌的脚底片刻就能磨穿的劣制草鞋了啊。每日只吃着稀糊糊加烂菜叶子的身体好象有了无穷力气,杀声震天的朝敌骑消失的地方冲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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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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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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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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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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