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还谈得好好的么?
怎么现在就走了呢?!
一群人懵逼地目送着他离开,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询问,都怕这一问要是取消了他们的合作项目的资格的话,该怎么办?
会议室的门缓缓关上,还是KW的贴身助理先回过神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看了眼自家少爷离开的方向,换上一副营业性质的笑容,稍微加大了音量道:“各位,不好意思,接下来看来会议要继续由我代表KW主持了。”
其他人才接二连三地回过神来。
对他们来说,生意合作有得谈才最重要,KW的总裁离开没关系,他们也不敢要求一定要和对方的总裁接洽。
这生意,只要能谈下去,他们也就满意了。
靳烈风朝着走廊上会客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几步走到会客室旁边的一间房间门口,打开门进去了。
房间内里有着一张方桌,和放桌上摆着的仪器。
靠近会客室的方向的墙壁上,有着一张巨大的玻璃。
仔细看过去,玻璃是茶色,透明的。
但实际上,从会客室那边,直接看过来,玻璃是类似装饰材质那种反光不透明的。
这是一面单向玻璃。
靳烈风走到桌前,拿起了放在那里的耳机,修长的手指拨动耳机上的数值,调好了频道。
会客室那头隐藏的收音装置,很快就把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
KW的所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用的最好的,包括这一套一般用在客户反馈收集信息的监听设备。
会客室那边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靳烈风拿着那只无线的监听耳机,贴着自己一边的耳朵,走到了单向玻璃前站定。
耳机里,传来女人浅浅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却舍不得放下。
她在催眠和植入记忆了半年之后,被他的人送出了S市,来到了为她量身定制的新的家庭和社会环境中。
他除了那些定格的照片和远远拍摄的视频之外,再没有见过一个如此鲜活的她。
如今,连听一听她呼吸的声音,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
阮小沫在玻璃那边,似乎有些不安。
她时不时地看看时间,脸色有些发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靳烈风站在单向玻璃前,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那个女人。
刚才她闯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视线,让他一瞬间甚至有些慌乱的感觉。
他害怕她会因为看到他的脸,而回忆起些什么。
他看了太久她那张脸上苍白而没有神采的模样,现在这样的生动和平和,对他来说,就像是在一头饥饿的饿狼面前,摆了一块鲜嫩可口的食物一般。
让他克制着继续将那个该死的会议开下去,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他直接离开了那个会议,直接来了这间房。
其实会客室,这层楼有两间,他是故意告诉她这间旁边连着监控室的会客室的。
他只是想多看看她而已,在这样的近距离下。
等他回到S市,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样对他没有恨意,没有疯狂和歇斯底里的阮小沫,对他来说,就像是致命却诱人的毒药一般,让他沉迷上瘾,却无法摆脱。
她在那头等了会儿,可能有些想下楼问问前台,但又怕自己一离开,人家就来了,站起来几次,又坐回去了。
但是左等右等,人家就是不来人。
阮小沫有些心急,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地就注意到了这面单向玻璃。
她站到了玻璃面前,疑惑地用手触摸着玻璃的平面,似乎在好奇这房间里为什么有这么大面的反光玻璃?
她站的位置恰好和靳烈风的位置,是面对面的位置。
透过玻璃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靳烈风的呼吸几乎都凝滞了一瞬。
这么近的距离。
这么近的阮小沫。
不自觉地,男人的手掌盖了上去,仿佛想要透过玻璃触摸到对面的人的脸颊。
却只盖在了玻璃上,隔着玻璃,蕴出热气和水雾。
掌心的触感,只有冰凉。
再近的距离,也永远触碰不到她。
心脏忽然被刀尖扎入似的,刺痛的感觉弥漫开来。
而对面的阮小沫,毫无所觉地盯着这面玻璃看了会儿,整理了下几根发丝,就走开了,根本未曾察觉到这面玻璃的背后,还有别人的存在。
靳烈风几近贪婪地看了许久,才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下属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这边处理行李的事。
如果早早就让他的人来,那么阮小沫肯定在交接完行李箱之后,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会客室那边,就有他的人推开门进去了。
“你好!”重莫好不容易见到来人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站起来露出一个微笑,“我差点以为你们把这件事忘了。”
KW总裁的人,应该也是挺忙的吧。xǐυmь.℃òm
她刚才真是差一点就要冲下楼问问去了,还好现在人家来人了。
保镖手里拖着的,正是她的箱子。
“没有的,就是刚好有事,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保镖的态度很恭敬,将行李箱拖过去,立在那里,“重小姐。这个箱子是您的吧?”
重莫看了眼,确实是自己那个价格平易近人的行李箱。
“是的是的,这个箱子是您们昨天在机场和我拿错的。”她也把自己的手里的箱子拖了过去。
“抱歉了,这是我们工作的疏漏,还让您亲自跑一趟。”保镖接过箱子,礼貌地道。
重莫连连摆了摆手:“没有的没有的,我自己当时也没有发现,主要还是箱子太像了,没有及时发现。”
两人又规规矩矩地寒暄了两句,保镖就拉着行李箱告辞了。
行李箱既然都物归原主了,重莫也拖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行李箱,朝走廊走去。
靳烈风透过玻璃那边大敞开的门口,看到她一步步远离着。
够了,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她,就已经比以前能得到的更多了。
靳烈风垂下眼帘,也走到房门口,等着她离开之后,他再出去。
就在此时——
“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靠在门边等待她离开男人眉头蹙起,倏然拉开了门走出去。
那一声痛呼声,是阮小沫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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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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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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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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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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