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已经不仅仅只是打架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要杀人一样可怕!
重莫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刚才还叫嚣着要把她怎样的两个男人,现在却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痛哭流涕,仿佛和刚才的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男人似乎不打算放过那两个人,他一手拎起其中一个的衣领子,面色冷峻得不带一丝温度,冰冷的刀尖比在那个人的脖子上,吓得那人当即尿了裤子。
“大哥!是我们有眼无珠,惹了嫂子,但看在我们没做什么的份上,您放了我们吧,我们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您放了我们吧!”
之前还恐吓重莫的声音,此刻都带上了恐惧的颤音,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绵羊一样害怕。
重莫看着那把刀寒光凛冽的刀锋,一点也不带犹豫地划破了那个人的皮肤,打心底升起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口了。
“不要了吧。”话音刚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其实她本来是想报警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已经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
如果她不出声,这两个男人说不定,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地下停车场。
虽然她不认识那个出手狠戾的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就算那个男人真干的出来杀人放火这种事。
就好像,即使只是第一次见面,她也对那个男人的残忍的本性,有着诡异的了解。
男人朝她看来,昏暗的灯光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依稀从光影描摹的线条中,感觉得出来那个男人,一定有着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庞。
雕塑般的轮廓,深邃的眼眸,以及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嗓音凉薄:“你要我放了他们?”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刻意地压低,但依旧能听得出来他原本的嗓音,一定特别的好听。
重莫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种视线太过有存在感,就像是有实质一样。
可奇怪的是,她的感受相当奇怪。
这个男人的视线很让人有压迫感,但她好像,并不是很排斥他的视线。
或者说,好像很习惯于这种视线的注视。
重莫暗自摇了摇头。
什么鬼,她怎么可能习惯被这种充满侵略性的视线注视着。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相对温和安稳的环境中,周围的人基本都没有咄咄逼人的性格的,大家基本都是温和谦逊,偶尔当然也会遇到极品,但那都是少数。
更不要说,连看个人都让她这么倍感压力的男人了。
她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觉得习惯?
错觉吧?!
“也不是放过,不过现在这样,应该足够了吧?”重莫小心翼翼地道。
再打下去,她怕这个为了她见义勇为的男人,会背上案子,吃上官司。
其实她的初衷,只要吓唬吓唬那两个流氓就好,赶跑也就罢了。
现在一个爬都爬不起来,搞不好已经被那一拳打出脑震荡了,另一个胳膊也废了,这个后果,估计这两个流氓追着她跑的时候,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后果。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会落到这个男人手里,只怕恨不得一开始见到她,就赶紧拔腿就跑。
男人的身影逆着光线,重莫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她分辨不出来自己的这一句话,男人到底会不会听。
她直觉地认为,这个男人的性格,大约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性格。
就凭他出手就这么果断毒辣,一个人,就将两个平时应该没少打架的流氓给吓得尿裤子的程度,这男人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
但他为什么帮她?
重莫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这男人心情不好?刚好这两个流氓撞到他枪口上了?
也有可能,这男人刚才应该是一个人在跑车里的。
很有可能他是因为心情不好,一个人来酒吧买醉的。
不过这都和重莫没有关系,不管怎么说,别人是想发泄情绪揍人还是怎么的,人家都是帮了她。
所以她更不愿见这个男人把事情闹大,吃上官司什么的。
重莫一边想着,一边感觉自己身体的力气消失得更多了,就这么短的转年之间,她就撑不住靠着车头的坐姿,滑到了地面上。
怎、怎么回事?
重莫倒在地上,身体发软,脑子发懵,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男人似乎倏然变了脸色,直接就丢下了手里拽着的那个流氓,大步朝着重莫的位置走了过来。
“怎么了?”
对方低沉的嗓音听在重莫的耳朵里,似乎有着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的关心在里面。
重莫任对方把自己抱了起来,意识有些模糊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刚才她就觉得身体发软,可现在似乎不单单只是发软。
她身体的力气消失,从身体内部,却似乎还在发热。
热度持续攀升,让她忍不住想要找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去,替自己降一下温。
“你们做了什么?!”男人抱着她,回身语气凌厉地问道。
“我、我们——”xǐυmь.℃òm
“说!”
那两个人迟疑的声音,被把枪拉开保险栓对准他们的动作震住。
枪?
这个男人竟然有枪?!
“我说!我说!”一个流氓恐惧地大喊起来:“我们刚才搭讪的时候,离这名美女的位置近,就在她的杯子里放了药!”
靳烈风皱起眉头,低眸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
阮小沫的脸色越发地发红,发烫,意识似乎也越来越不清醒。
下的是什么药,不言而明。
“我、我好像有点不舒服,这里的空调、空调是不是温度调得太高了?”重莫已经开始意识模糊到胡言乱语了。
地下停车场哪里来什么空调!
靳烈风的脸彻底地沉了下来。
他一抬手,“呯呯”两声枪响。
那两个人一个大腿中枪,一个肩膀中枪,血花从伤口那儿爆裂开来,两人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在地上浑身颤抖地直打滚。
靳烈风再不看一眼,径直把阮小沫抱上了跑车。
“你忍一下,我把空调打开。”
他正要关门,绕到另一边去上车,却被阮小沫不肯放手地抱住了脖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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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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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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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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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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