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她都没有办法确定米莲娜现在是否还安全了。
就好似前一秒,米莲娜还在跟她放鱼死网破的狠话,下一秒,她却连米莲娜是不是还活着,都不能确定了。
可她不能直白地问。
否则,不打自招的情况,说不定还会泄露出她这边的信息。
“说了什么?”
男人的语调轻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长期握枪所以微带着薄茧的指腹,带来让她不自觉有些战栗的触感。
阮小沫忍耐着,没吭声,等着靳烈风的回答。
“他说,他是被人指使,用借口,好把你骗到房间里。”靳烈风继续道:“然后,强了你,再制造出和你私通的假象,好惹我暴怒,也让你不好过。”
听他这么说,阮小沫反而松了口气。www.xiumb.com
这些话,和她之前的猜测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靳烈风掌握的东西,还在她所知的范围内。
可没等阮小沫彻底放松下来,就听到男人又道:“他还说了,在他公开自己的身份,是替墨修泽那东西给你的时候,你朝他靠近了,不然他也没有足够的距离抓你。”
一瞬间,阮小沫浑身冰凉。
她以为不过是骗她过去的借口而已,那个人不见得会交代,靳烈风这边也不见得会问得这么清楚。
可现在靳烈风不但知道,还刻意在她跟前说出来,就像是,在暗示她一些什么似的。
“我没有!”阮小沫立刻反驳:“我说了,让他不用把东西给我,我是打算离开的!”
她不能让靳烈风认为她当时,真的因为墨修泽的名字,有过一点上钩的心思。
否则,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风波,又要掀起滔天大浪了。
“是吗?”
靳烈风圈住她的腰,声音从她的耳畔传来。
阮小沫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无从得知靳烈风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模棱两可的两个字,不代表靳烈风就相信她了,或者还是对她的话存疑。
“当然是!”阮小沫的语调笃定:“靳烈风,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但我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还在意墨修泽的事?”
她苦笑了一声:“你也说了,我挂着的,是你靳少夫人的名头,我现在是一个有夫之妇,当然该知道分寸的。”
靳烈风盯着自己怀中的女人,没有吭声。
靳少夫人。
她阮小沫终于还是嫁给了他,只不过,她是从身到心,都是抗拒的。
知道分寸,也就是说,没有这个名头,她还会想着那个男人,不是吗?
“知道分寸就好。”他冷冷地道:“顶着这个名头,无论你是逃跑,还是做什么,你最好相信,但凡是你有一点的动静,整个S市都会让我知道的!”
做他靳烈风的妻子,她是不可能再逃得掉的!
如果说以前,她还能有机会找人帮忙逃走,但现在开始,她的个人信息上,始终绑着他靳烈风的名字。
这个女人,不可能再找到任何人肯帮她的忙。
她的身份,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从他身边逃走了!
阮小沫点了点头,顺从地回答:“我知道的。”
想了一整夜,她也该知道了。
没有罗莎琳德的帮忙,在法律意义上,她已经被这个男人牢牢困住了。
任何人一旦知道她是靳烈风的妻子,是靳少夫人,肯定都不会冒着得罪靳烈风的风险帮她的。
以前她也许还可以隐藏自己和靳烈风的瓜葛,但现在,只要别人知道她的名字,只要稍微查下,就能明白她的事,是他们不敢插手的。
男人显然对她的态度并不满意,圈着她腰的胳膊越发地紧,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他望向楼下的“表演场地”,冷声吩咐道:“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的一幕一幕,在阮小沫眼里,只有铺天盖地的血色。
那个园丁最后变成什么样子,她已经完全不敢去看,不敢去想了。
如果不是靳烈风之前逼着她喝了那一口酒,可能她现在已经被那样可怕的画面,恶心得吐了出来了。
最后,那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园丁,最终还保持着清醒的情况下,被人生生地拖走了。
就像来的时候一样,那些人拖着他,就仿佛自己拖得不过是个物件,根本不是什么有生命的人。
只是,来的时候,那个园丁虽然看上去已经被折磨得很凄惨,但好歹能看得出来还是个人。
现在他被拖走的路上,一道暗红色的痕迹,从他被吊起来的地方那一滩血,一直延伸到很远的门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稠的血腥味。
阮小沫捂住嘴,胃酸在翻涌着。
她很想吐,整个人被刚才目睹的画面,恶心得头皮发麻。
靳烈风的人,折磨人的手段,她之前只是听说过。
据说胆敢潜入KW盗取新式武器的资料的,没一个能扛过他们的拷打。
她以为最多,就像电视上演得拷打那样,充其量用点刑具,或者加上一些敏感剂。
可谁知道,原来是这样残酷的行刑。
正常人,都不可能抗得过去的!
“想吐?”靳烈风看出来她的想法,却冷酷地捏着她的下颔,将她转向自己:“阮小沫,记住刚才的画面。”
刚才那样的残忍画面,对他而言,不过是司空见惯而已。
但对于阮小沫这样,在普通人的世界长大的女人来说,已经足够让她刻骨铭心了。
阮小沫脸色惨白,只有她自己知道,连她背后,都渗着细细的汗珠,甚至打湿了她背后的衣料。
那个画面,太可怕了。
一想起来,她就忍不住想要干呕。
这样的手段,也是人能想得出来的么?
男人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贴心地替她撩开一丝贴在脸颊旁的发丝,深紫色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她。
“我要你清楚的知道,如果再惹怒我,会有什么下场。”他轻轻地道,语调里的压迫感,却沉重得像是一座大山一样。
沉沉甸甸地压在阮小沫的心口上。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心头忍不住地发慌。
如果米莲娜真的反咬出来,她当初在医院的病房里做的事,靳烈风会做出什么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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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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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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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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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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