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只要有人来了,她就有救了!
今天这楼完全没有人,肯定是被人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给这个园丁腾出空间来的!
只要她能向那个人求救。
只要那个人肯帮她,她就一定能得救的!
身后的园丁还在惨叫着,那道伤口是阮小沫用尽全力划伤的,伤口不浅,说不定已经划到了他的血管手筋了。
这个死女人!
等他抓到了,要她好看!
园丁惨叫抽气着,没有注意到走廊那头的脚步声,只捂着自己的伤口,快步追过去,想赶在阮小沫跑到走廊那儿之前,抓住她。
阮小沫听到身后追过来的声音,心脏一阵发紧。
脚下一个颠簸,差点没再次摔倒在地上。
她不能被追上!
她要向来的人求救!
“救我!”她朝着走廊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跑去喊着,“求求你,救——”
声音从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一起戛然消失。
盯着出现在楼梯口的那个男人的英俊的面庞上,那双深紫色的眸子,阮小沫瞬间失了声。
靳烈风。
来的人,是靳烈风。
她浑身冰凉,如被浸在冬天的冷水中。
耳边似乎又响起上次他带她去那个“狂欢之地”的声音。
冰冷,而无情的声音。
“怕什么?就算是在所有人面前一丝不挂,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算不记得那时的感觉,你也该知道发生过什么,这种时候,有必要装什么清纯?”
她忽然怀疑起自己之前是不是猜错了派这个园丁的人了。
第一次,那些男人,也是靳烈风安排的。
第二次,带她去那个野兽狂欢般的现场的,也是靳烈风。
这一次,如果说,还是他的安排,所以他才会这么凑巧地出现,只是为了观看他安排的戏码演到哪一步了,也不出奇。
阮小沫简直从头凉到脚。
她盯着面前面色晦暗莫测的男人,骤然换了方向,朝着男人来的楼下反方向的楼上奔去!
她不该求他的!
也不能求他!
眼下,她只能靠自己,也只能相信她自己!
能不能逃掉,能跑多远,会不会沦为第一次那样的经历,只能靠她自己!
阮小沫心口发紧,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脸色发白地踩着楼梯往楼上跑,丝毫没有发现,男人盯着她背影的眼神并不是她以为的阴沉和无动于衷。
“少、少爷?”原本一门心思追着她的园丁,乍一见到自家少爷,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您这么早就回了?”
他不是听说,昨晚少爷没回来,多半要像之前那样,很久都不会踏入这边半步么?
靳烈风身材颀长高挑,光是站在那里,就比园丁足足高了一个头。
他眸光冰冷地盯着面前的园丁,注意到园丁手上,还有半块和阮小沫身上的睡裙一样材质的布料,面色倏然冷了下来。
感觉到自家少爷的眸光像是刀子一样地刮在他身上,园丁的视线,也随着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还揪着阮小沫半块衣料的手上。
顿时,园丁就慌了神。
“不是这样的少爷!”园丁慌忙解释:“是阮小姐、啊不!是少夫人,少夫人她下来主动找到我,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她,我去了,然后她就说昨晚您没回去,她觉得很寂寞,所以她就——”
园丁的声音,猝然消失在男人拔枪顶在自己额头的时候。
那种冰凉的触感,和那种在死亡边界徘徊的感觉,让他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借口,本来不应该用在现在的。
可刚才一急,他就提前说出来了。
阮小沫和他之前是什么状态,恰好被少爷撞见,少爷不可能不知道他在撒谎的!Χiυmъ.cοΜ
园丁背后全被冷汗汗湿了。
靳烈风目光阴鸷地盯着他,嗓音里充斥着森森寒意:“你说,是她觉得寂寞了,所以要你替我,安慰她的?”
那番话说出来,是出于什么目的,简直再清楚不过。
因为他的冷落,阮小沫寂寞难耐,所以找了这个园丁安慰。
园丁觉得自己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他拼命地咽了咽口水,才好不容易地硬着头皮道:“也、也不是这样的少爷,是少夫人她、她好像有些什么不开心,所以才会这么说的,我看、我看她心底未必是这么想的!”
靳烈风冷冷地勾起一边的唇角,挽起一丝邪肆的笑意。
“哦?那你说说,你觉得她是怎么想的?”他的语气简直像是带着地狱的阴寒。
园丁见他既然问,赶忙顺着自己刚才的话,想把责任往阮小沫身上扯。
“少夫人她、她也没明说,就是看上去,不太开心吧?我想,她也许只是需要少爷您关心两句也就好了吧?不过她之前提到了什么您伤害了她重要的人之类的什么。”
园丁察言观色,见靳烈风虽然没有放下枪,但好歹肯听他说这么多,心头不由得生出一丝侥幸来。
还好他想了想,又把暗示往墨家的那个少爷身上引了。
阮小沫因为不满少爷伤害墨修泽,所以要在得到了靳少夫人这个名分的第二天,就给少爷戴绿帽子,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他追着那个女人跑,只要在接下来解释说是她提到要求,追求刺激,也就可以了。
他又尝试地道:“少爷,您看,我能说的,都说了,您可以饶过我吗?”
靳烈风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道:“也对,你能说的都说了。”
就在园丁因为抵着额头的冰凉枪口松开,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就骤然感觉到自己的腿根传来一阵剧痛!
“啊啊啊啊啊——”
他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
“砰!”
这是第二声枪响。
园丁这次连惨叫都叫不出声了。
他的腿根往上,直接被血染湿了一大块。
他废了,他作为一个男人,已经废了。
靳烈风举着枪的手这才随意地垂下,枪口还冒着一丝子弹出膛的热气。
眸色冰冷地盯着地上疼得脸色白的跟纸一样的人,他嗓音低沉地逼问道:“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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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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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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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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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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