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阮小沫手,拇指不安分地摩挲过她柔软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微的麻痒。
阮小沫下意识想抽出手,却又抽不开,只好瞪着他:“衣服不标准怎么了?这就是我的底线了,你要不同意,那我大不了不管你——唔!”
猝不及防,她被人拉着往下,跌坐在靳烈风怀中,被他低头以吻封缄。
阮小沫红了脸,用力地推了他两下,才让他松手。
“阮小沫,我是你男人,你敢不管?!”极近的距离里,靳烈风鼻尖抵着她的脸颊,语气里都是凶巴巴的威胁。
她不过离开了那么一会儿……
可他一个人在这里,就觉得连一分一秒都是难熬的……
靳烈风感觉自己像是沙漠里渴极了的人,要死不死地半吊着一条命,身心都念着这么一点的水源。
但如果她在,她掺和,他可能会对她造成一点伤害的话……
他宁愿渴死!
阮小沫无奈,她是来帮助他治疗的,但眼下这个样子怎么治疗?
她伸手要拉开靳烈风的手,就听到他闷哼一声,不由得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靳烈风没抬头,拉着她的手仿佛要牵着她指向自己身上的伤患处一样,却在下一秒,按在自己胸口,深紫色的眸子望着她,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弧度,毫无诚意地骗道:“被你刚才那下弄伤了,阮小沫,你要赔到倾家荡产了!”
阮小沫怔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同样的伎俩骗了,忍不住气呼呼地要甩开他的手:“赔你妹!!!”
厚颜无耻的男人懒洋洋地笑了起来,俊美优雅的脸上笑意迷人。“阮小沫,我是独子,没妹妹。”
阮小沫无语了。
比脸皮厚,比顾左右而言他,她是比不上,不比了。
她的手还被靳烈风攥着,按在心脏处,手底下,隔着衣服和皮肤,能感觉到那阵稳定的心跳传来。
“靳烈风……”阮小沫想起来周围还有其他人,脸上忍不住发热地叫他:“放开我,我是来帮忙的。”
靳烈风搂着她的手伸到背后,将她圈紧了靠在她颈窝处,靳烈风漾着笑意的眸色变冷,看向一旁低着头的医生们,语气却依旧地道:“帮忙?说了你衣服不合格的。”
阮小沫一口气不爽地憋在胸口,她这是再三权衡之后,才跑去治疗团队的医生那边借的白大褂。
早知道借来还要被他拒绝,她才不跑这一趟!
“靳烈风!!!”她忍不住忿忿喊了他的名字。
男人低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磁性得几乎能让人身心酥软。
“你要帮忙,可以。”他轻轻的声音,在下一秒变得冷漠:“药拿来。”
阮小沫知道他下一句话不是跟她说的,有些好奇地想回头,但碍于被靳烈风搂得牢牢的,她连转个头都非常困难。
尝试了一下之后,她只能放弃,所以自然没看到医生脸上恐惧的神情。
靳烈风朝那边摊开手,语气平静却仿佛布满了寒冬的冰雪一般:“在我耐心耗尽之前,拿来。”
医生哆嗦了下,终于还是扛不住压力,一步步上前,把一盒药放在了靳烈风的手中。
“行了,滚吧。”
药到了手,靳烈风毫不客气地赶人离开,又随手把那盒药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保镖和医生都识相地赶紧退出去了,只留下了自家少爷和被少爷缠得脱不开身的阮小姐。
“你让他们走了?”阮小沫莫名的很,她侧头去看搂着她的男人,“不是还要治疗吗?”
靳烈风冲她挑了挑眉,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邪笑,毒药一般的魅惑,“忘了我之前说了什么?我要你怎么配合,你就得怎么配合。”
阮小沫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就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小巧的耳垂边,让她看起来像是一道甜美的甜点一般,香甜诱人得很。
靳烈风定定盯着她,喉头不自觉地发紧。
隔了会儿,他的目光才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的唇上,盯得阮小沫几乎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才移开视线,闲闲地道:“阮小沫,现在的治疗,只需要你跟我两个人就足够了。”
阮小沫信他个鬼,“靳烈风,你不准乱来!”
不管他怎么没个正经,她是真心实意不希望他再把自己绑起来,才会找人借了白大褂跑来的。
男人厚颜无耻地往座椅里一靠,衬衫的领子早就松开了好几颗,他眼睫朝上掀起,眸子灿若星辰,薄而性感的唇角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调笑,嗓音低沉地道:“好,不乱来,那你要怎么替我治疗?”
见他居然没捣乱,阮小沫暗自松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医生没有拿走的剩余的针管前,“当然是该怎么治怎么治了。”
首先,就是要让他习惯有人拿着针管靠近他。
然后,自然就是要让他习惯针头和皮肤的接触。
最后,再是其他更进一步的治疗。
不过……
阮小沫在心底叹了口气。
就第一步,从昨天到今天,都一点效果都没有。
第一天医生好几名是被闻讯赶来的保镖给抬走的,所以今天,索性一开始就守了一堆保镖在这里,以便随时抢救被暴走状态下无差别伤害的心理医生。
所以,这也才是之前靳烈风为什么要求绳子的缘故。
如果照这么下去,那些人谁都不可能拿着针管靠近他,那他永远也到不了第二步的阶段。
如果连这个都适应不了,那新病毒培育就算出来了……自然也就没用了。
阮小沫眼神黯了黯,拿起一只,转身要走向靳烈风。
靳烈风眉头倏然蹙紧了,但又很快松开。
他的一只手臂在阮小沫看不到的角度,被他重重反着压在背后,这个姿势会让人非常不舒服,一点稍微动一动,就会感觉骨头摩擦和关节扭动的痛楚。
这稍微能有点压制他失控状态的作用,即使他真的控制不住的话,强行起身,也会很容易就伤到胳膊,起码能给他争取清醒过来的时间。
他怕阮小沫拿着那个东西,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走过来了。m.xiumb.com
他不能伤到她……
“医生说过,医生服和针管,暂时不同时出现。”靳烈风斜倚在座椅上,那只手臂藏着,另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仿佛若无其事地提醒阮小沫。
其实他自己清楚,针管才是关键。
只单单的白大褂,其实对他而言,只要不和针管同时出现,他的反应就不会那么激烈。
阮小沫想了想,医生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也担心给靳烈风的精神压力过大,就放下了手里的针管。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她为难地左右看看,原本以为只要依样画葫芦就行了,谁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还不合适进入现阶段的治疗。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先过来,靠我近些,让我多习惯习惯你身上的白大褂。”靳烈风理直气壮地道。
也是,反正这两种东西都要适应的,能先适应白大褂也好。
阮小沫觉得有道理,就朝他走了过去,拉过一把椅子打算在他身旁坐下,却被他拉住手,直接扣在了怀里。
又一次稳稳当当被按在他腿上,阮小沫又气又羞:“靳烈风,现在是在治疗!!!”
他刚才的安分,原来都是假装的!
“阮小沫……别动!”男人的嗓音忽然变得低哑了许多,柔软的薄唇贴在她颈项旁,带着些不加掩饰的反应地道:“再动……就不能怪我了!”
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碰她……
原本对着她就极其微弱的自控力,现在完全是不存在了……
阮小沫当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立刻石化一般坐着不敢乱动了。
这段时间她总是和他吵,难得有她这么乖顺的时候。
靳烈风够了勾唇角的弧度,捏着阮小沫的下巴,凑了上去,吻住了她淡粉色的唇瓣……
等熬过中午和下午的发作时间,到了晚上,阮小沫有些忧心忡忡的。
答应她让她帮忙的靳烈风,根本就是耍她!!!
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
阮小沫盯着窗户外面,逼着自己入睡。
她现在已经不再坚持不眠不休地陪着靳烈风熬夜了。
白天她要陪靳烈风治疗,所以,她不能让自己精神不好,反而分了靳烈风的心。
闭着眼睛,阮小沫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睡着了,但又因为心情的原因,似乎没有睡沉,连床边轻微的弹动,她都能感觉到。
靳烈风……起来了?
他做什么去了?
阮小沫昏昏沉沉地想着,但也没有太在意这种小事。
直到窗外忽然一声惊雷,将她彻底吵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床边依旧空荡荡的。
伸手去摸,床铺上面,已经没有了人的体温了。
靳烈风离开这张床,已经有段时间了。
如果只是暂时离开一下,根本不可能连余留的体温都凉了,人却还没有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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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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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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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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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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