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因为那晚发生的事,阮家早就把她视作耻辱,认为她是给阮家蒙羞的人,估计早巴不得她消失不见,根本就没派人找过她……
一丝苦涩渐渐从心口蔓延开来。
阮小沫敛了敛眼底的情绪,沉默地拿起剪子,开始修建小树丛多长出来的部分枝丫。
明明这里天宽地阔,她却觉得自己犹如被困在泥沼之中。
没有人救援,她只能被动等待,等到那个狂妄霸道的男人肯放她走。
可是……那个男人真的会觉得折磨够了,就让她离开吗?
又或者……
她哪天再激怒他,连死都悄无声息的?
“少爷,昨天在浴室故偷拿走阮小沫衣服的人,在昨晚查出来之后……”朱莉站在主楼门口,尽责地报告着:“已经关起来了。”
昨晚少爷吩咐下来之后,她立马就连夜清查,很快就有了结果。
“嗯。”靳烈风低低地应了一声,英俊的脸上神色阴鸷了一瞬。
那个蠢女人在他面前装清纯无辜是一回事,设计那个女人、让她差点在别人面前走光又是一回事!
一想到昨晚要不是他下去得及时,说不定那个女人就会被别人给看完……
“等我晚上回来处理!”
男人冷哼一声,迈开长腿,走到被保镖开着车门的豪车前的时候,视线随意地扫过草坪时,忽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拿着剪子好像有些走神,注意力很不集中的样子。
那张脸上的神情,让他联想到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保留了美丽,却失去了神采。
阮小沫的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她回神,发现不知何时,手上居然已经长出了水泡了,水泡被剪刀坚硬的手柄磨破。
在阮家她过得不算娇惯,但像昨天那样大量的体力操劳却也没有过,手上长水泡,再正常不过了。
阮小沫嘴角无谓地扯了扯,一手扒开树丛,继续修剪,无视掉伤口被压到的疼痛。
“动作这么慢,看来你需要有人拿着鞭子督促你!”男人不悦的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阮小沫完全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不由得吓了一跳。
倏地抬头,她看到那个嚣张狂妄的男人,正站在她修剪的小树丛面前,身后恭顺地站着帝宫的管家朱莉。
男人深紫的眼瞳中,满是对她的嫌恶。
阮小沫真的很不明白靳烈风这个人。
明明对她的反感和嫌弃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她丢到他看不到地方去受罪折磨,何必非要放在帝宫呢?
他不觉得这样很碍眼吗?
也许是昨天那个噩梦,也许是想到了阮家的事,阮小沫现在一点也没有反驳他的心情。
“我会快些的。”
说完,她低头很快剪完这一从小树枝,转身就往下一个小树丛走去。
这一转头,就刚好看到几名她平时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女明星,先后从室内泳池那边出来。
一个一个打着哈欠,看上去精神不济、腰酸腿软的样子。
阮小沫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昨晚靳烈风和……和这些女明星们……
靳、靳、靳烈风他是种马吗?!
一晚上就和这么多的女人……那个?
他忙得过来吗?!
而且这些女明星看上去都累坏了,但刚才她看到的靳烈风除了一张脸特别臭之外,身姿挺拔、中气十足、精神简直好极了……
震惊之余,那种对靳烈风的反感和鄙夷,更加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种马!恶心!死变态!
阮小沫在心底嫌恶地暗骂着,捏着修剪园艺小树丛的剪刀,嗖的一下,从树丛间剪断了一枝小树杈。
她不明白,这种本来就无节操无下限的男人,为什么会被她不小心睡了一觉,就有脸大发雷霆地把她抓来折磨。
“阮小沫,你这是怎么剪的?!”
随着突如其来的女人的声音,阮小沫被人推了一下。
她手里的剪子一下就被人抢走,剪子尖锐的一头,从她手心划过。
痛!
阮小沫捏紧了掌心,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抢她剪子的,是原本负责草坪上园艺维护修剪的女园艺师。
“啊,少爷您也在!”女园艺师像是才发现靳烈风也在这里,惊讶而满脸红晕地朝靳烈风躬身打招呼。
黑色的紧身小背心被拉到了挤压前胸的位置,白色的抽带领口也宽松地系着,这一鞠躬,哪怕是站在一旁的阮小沫,也能轻易看到她属于女性的迷人沟壑。
这身打扮要说不是看好了靳烈风在这里,准备了下才过来的,鬼才信!
阮小沫任由女园艺师挡住自己,声音矫揉造作地向靳烈风数落自己,说自己如何毁坏了她精心设计的园艺作品。
“这个阮小沫!我都跟她演示过很多次怎么修剪了,结果她还是把我精心设计的园艺修剪成这个样子……真是太气人了,最后还是得我自己来!”
女园艺师明明只告诉她按照原本形状修,把特别长的枝丫剪掉就行,哪有演示过很多次了?m.χIùmЬ.CǒM
阮小沫噎了噎,没有吭声,把视线投向了草坪上比较远的那台除草机。
过去除草吧,也可以离靳烈风远点。
可没等阮小沫往那边走上两步,就听到男人的冷冰冰地道:“跑哪儿去?”
阮小沫没认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毕竟女园艺师正在热情洋溢地拉着他说东说西,应该是没工夫注意到她的。
于是她只是脚步略微顿了顿,就继续往那边走了。
“阮小沫!”朱莉严厉的声音倏地响起:“少爷在问你话呢!”
阮小沫在心底莫名啊了一声,转身一看,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直接撇下了身边女园艺师,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那架势,就好像要把她给就地吞吃了似的!
女园艺师脸色震惊,眼睁睁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她的靳家少爷,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仿佛她也只是帝宫里他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园艺罢了。
“我我我……我过去除草!”阮小沫下意识解释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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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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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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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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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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