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笑道:“喂吧。他们可会吃了。你要小心些,来,我帮你托着点,不然你抱着他肯定支持不到一会工夫。”
虽然有血脉相连的感觉,可是菊huā并没有像一些痴心的父母那样,毫无理由地觉得自己的孩子长得像一朵huā,客观地说,太小了,她根本看不出来美丑,也没觉得这孩子哪儿长得像她或者是槐子,她总觉得所有的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
菊huā浑身无力,可是托着小家伙的身子,只觉轻飘飘的,不禁心疼极了,想着是不是未足月,还没长好?
待那小嘴儿含住**,感觉到用力的吮吸,她满心都是母爱泛滥,轻笑问道:“这个是男娃还是女娃?嗳哟!要怎么分老大跟老二哩?都是一块拿出来的。”
云影笑道:“这个是男娃,是哥哥——他先出来的。怎会是一块拿出来呢?我又没长四只手,还要剪脐带,帮他擦身子。”
菊huā担心地问道:“咋这么轻哩?葫芦小时候我抱过,比这重多了。云影,是不是宝宝不足月,所以身子有些单薄?”
云影好笑地看着她道:“你拿他跟葫芦比?要是他跟葫芦生下来一样重,那你肚子里装两个小葫芦,也太吓人了。他们没事,都九个多月了,是你有事——再长大你也受不了,若不是因为你撑不住。本不会提前剖腹的。”
菊huā恍然大悟,怪不得随着生产日子的临近。她觉得越来越难熬呢!再一想。葫芦生下来时可是有七八斤哩,要是自己肚子里两娃儿有十几斤的话,只怕她真的会没命。如今两个宝宝加起来比葫芦重了一点,平均分摊。每个宝宝只有葫芦一半重,难怪她觉得轻了。
云影待她给两个娃儿都喂了奶。便将他们抱了出去,丝毫不理会菊huā不舍的目光。
刘云岚进来收拾屋子,又帮她换了干净衣裳。劝道:“你忍忍。这伤可不是能大意的,要安心养才成。等你好了,不就能整天带他们了?葫芦想瞧姑姑,我都没让他来哩,就是怕吵到你。”
菊huā点头,还是先将身体养好吧。秦大夫和云影对自己如此关注,两大名医帮自己调治。这样的机会多难得,要惜福才是。
对于女人来说,做了母亲,那是另类的人生体验,往往生了孩子后,就无法再洒然自如。
菊huā觉得自她嫁了槐子后,心里多了些柔情和依赖,不过还能保持随性淡然;打从怀孕后,她骨子里懒散、随意的禀性有所收敛,代之而起的是对今后生活的思量和筹划,甚至想到下塘集的铺面安排,家里的种植和养殖,以及孩子的教育等事项。
可是,不管怎样,都要有一个好身体,于是,她便认真地听从云影安排饮食起居,让她每天替自己诊治,敷药喝药扎针,静心调养身体,诸事不再萦绕于心,便是槐子来陪她,她也是含笑静听他说家里的事,并不多话。
二十天后,菊huā伤口愈合良好,她便想把娃儿接到身边,可是她的奶水却不够两个娃儿吃的,只能暂时将刘婶当奶妈用,将其中一个宝宝送去吃她的奶。
这日傍晚,菊huā搬回到原来的房间,何氏将她扶到床上,笑对她道:“这些被单都洗过了。宝宝的小床晚上还是搬到我房里吧,晚上换尿布啥的也省得闹你。这些天我也带惯了,夜里喂一遍奶就成,到时候我抱过来叫你。”
菊huā见她有些憔悴的面孔,犹豫地说道:“娘也累了这么些天……”
何氏不等她说完,立即瞪了她一眼道:“你没生的时候,我不也是在家忙这些?你甭管那么多,只管把身子养好是正经。秦大夫可是说了,一定帮你把老毛病治好。你也要精心些,不然往后生娃还能这么好运气?”
菊huā一听又说到治病上来了,忙道:“那就让娘带着他们吧。宝宝还算听话,晚上也不大哭。”
说起这个,何氏乐呵呵地对她道:“跟葫芦肯定没法比,不过也算好的了——比赵家那个三小子强多了。咱这大孙子闹的时候不能不理他,你得过去瞧瞧他是不是尿了、饿了,帮他换尿布,喂他奶吃,不然就要大哭。把他弄舒坦了,他就安生了。咱孙女比她哥哥要乖一些——跟你小时候一个样。”
菊huā笑赞道:“娘都能跟云大夫比了,才这么些天就摸清了娃儿的脾气。”
何氏听了她的话,笑得眼眯成一条缝,毫不谦虚地对她道:“那是,我特特地问了云大夫哩。我多带他们些,往后跟我这奶奶也亲。”说着赶忙又道:“等你好了,你就多带他们些,长大了也是你教的多,也跟你亲。”
菊huā见她急急解释的样子,抿嘴笑道:“跟娘亲也是应该的么,孙子当然要亲奶奶了。”
娘俩说笑一会,何氏便去做晚饭。
等槐子从地里回来,清洗完毕换一身衣裳,迫不及待地进房来,菊huā正在给宝宝喂奶,一手温柔地摩挲着宝宝的头发;黑丫坐在床前踏板上叠着晒干的衣裳和尿布,叠好后一摞摞地按菊huā的指点放在相应的柜子里。
槐子见屋里有些暗,点上油灯,笑道:“喂好了么?我来抱抱,你老抱着他手沉。菊huā,可想好了叫啥名了?我觉得闺女白白嫩嫩的,又秀气又灵巧,就叫小葱,你看咋样?儿子还没想好,这小子不调皮也不老实,不胖也不瘦,找个应景的名儿还真不容易。”
黑丫听少爷说得有趣,忍不住低头笑了。
菊huā低头看看怀里正吃奶的儿子,跟刚开始那会儿相比,已经有点样子了,眉眼确实像槐子,便微笑道:“那就叫山芋吧,结实,耐摔。”
槐子踏着草编人字拖鞋,站上踏板,接过儿子竖在胸前道:“不大像哩。不如叫板栗。”
菊huā抱起旁边的小闺女接着喂奶,想着小葱这个名字,十分满意,当下决定了,闺女小名就叫小葱吧。她便笑道:“咱闺女就按你说的,叫小葱好了。儿子叫板栗也成,叫huā生也成。不管叫啥,怕是要爹来定,你不问他就自个定了,他该生气了。”m.xiumb.com
槐子忙道:“我待会去问他。”说着见儿子张着小嘴打哈欠,觉得十分有趣,笑道:“他要睡了。唉!吃饱了就睡,也不晓得跟爹笑一笑。”
说着将儿子放进床前的小木床上,细心地为他盖上小被子,转头见菊huā看着自己笑,便问道:“笑啥?”
菊huā道:“没啥。你头发还没干透哩,找块布巾擦干了吧,当心着凉。你要是着凉的话,可就不能来看我和儿子闺女了。”
槐子一听,急忙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干布巾,包住头发使劲擦了起来。
菊huā微笑对黑丫道:“黑丫——”
黑丫抬头看她,见她沉思不语,便奇怪地问道:“少奶奶,啥事?”
原来菊huā嘴里叫着黑丫,却觉得这名字虽然朴实,可是却不大好听,黑丫也不小了,便想替她换个名儿——小女娃想必也想要个好听的名字。看看她微黑的小脸,这些天也养圆润不少,想了想问道:“我帮你换个名儿好么?”
黑丫听了惊喜地睁大眼睛,用力点头道:“嗳!少奶奶,我……你帮我换个名儿吧。我爹都没帮我起名,我奶奶瞧我长得黑,就随着我哥黑皮,顺嘴叫我黑丫了。”
她显然也是不喜这个名字的,只是自己也不知该叫什么好。
菊huā见她渴望的模样,安慰她道:“你虽然有点黑,长的倒蛮好看的。我瞧你眼睛就黑亮的跟葡萄似的。野葡萄见过么?熟透了也是水灵灵的,可喜人了。要不你就叫葡萄好了。”
黑丫喜悦地笑道:“嗳!我见过,还吃过哩。少奶奶,我喜欢这名儿。”
小姐不是还叫小葱么?她叫葡萄有啥不好的?那果子就跟少奶奶说的一样——水灵灵的。
葡萄得了新名字,欢喜地对菊huā道:“少奶奶,我去帮张奶奶烧火。”她见槐子进来了,就想着出去,不打扰他跟少奶奶说话的,菊huā帮她取名才耽搁了一会。
菊huā笑道:“你去吧。待会过来,我找些布料给你,你好跟你娘学针线,帮你哥跟你自个做两身衣裳。”
葡萄忙摇头道:“我有衣裳,张奶奶找了好些衣裳给我,都是少奶奶以前穿的,我娘改过了,我穿着好的很。”
菊huā笑道:“那也要帮你做两件新的。也不是啥好料子,咱家人都穿棉麻的,你也跟着一样做就是了。”
葡萄很纠结,不想要也不敢要,因为少爷已经给了她家二十四两银子,是她跟哥哥的卖身银子,十二两一个人。她爹说集上根本卖不到这个价——顶多十两。他们兄妹也干不了啥活计,除了跟张家吃一样饭菜,每月还有两百文工钱,少奶奶还说等他们长大一些再涨哩,她爹娘在张家干活也是有工钱的。她要是拿了少奶奶的布料,她娘该骂她了!
可是她也不知如何说,只得先出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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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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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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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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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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