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战天再次背着东方青青,一步一印往上踏行。东方青青紧紧趴在背脊上,双目紧闭,玉脸酡红地酣睡着,其鼻息粗重,隐约传出阵阵鼾声,一副受累严重的模样。而下方的南战天,在巨大的压力下,汗水涔涔而下,沿着青石台阶,滴出了一条清晰的水印。
“战老弟!等等瘟神!”
天九远远地大声呼喊。可是南战天只略略顿了一息,就继续踏步前行,脚步还快了几分,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喊声一样。琇書蛧
天九微微一愣,略思索一下,急催丹田,纵身飞跃,一炷香时机后,终于追上了南战天的脚步。
“你出来了!”南战天没有抬头,依旧咬牙行走。
“可不是出来了嘛!嘿嘿,那小搔龙太犀利了,爷花了不少手脚才最终将她摆平。怎么,又开始心疼自己的女人了?”天九讪笑着,扫视了几眼东方青青。
“摆平?天兄是将她杀了,还是办了?”南战天眼睛微微眯起,身上突然迸射出一丝浓郁之极的剑气。
“咳咳!三姑,醒醒,别睡了,小子来看你了!你看都把你男人累成什么样子了!”天九腆着脸,没有回答南战天的问题,而是对着东方青青喊道。
“别喊了,师姐受了重创,她暂时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受创?什么情况?”天九大吃一惊,这才发现东方青青脸颊潮红,丹田却一片混沌。
“唉,她被雷龙击伤,我发现她时,她已经倒在悬崖边上,苦苦支撑了许久,她体内的筋脉大半破敝,寿元也耗损严重,最主要的是,其元婴受损极其严重,正在持续崩溃中……”南战天哀叹道。
“元婴崩溃?那你赶紧让她调息呀!最好给她渡点灵气,这么酣睡不是办法!”天九心底一沉,脸色骤然凝重。
“她只喊了我一句,就昏迷倒地,接着就这么酣睡,我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弄不醒她。渡了小半时辰的灵气,一点作用都没有。”
天九顿住身形,厉声喝道:“愣子,你给我站住!知道她元婴都在崩溃,你还往上爬,你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不往上爬能有什么办法?下面有出口么?”南战天回转身,天九这才发现,他的双眼布满血丝。
“快放下来,爷来看看!”天九不容置疑喝道。
南战天愣了几息,疑惑地放下东方青青,脸色变幻不定:“天兄,战天知道你点子多,手段全,你能否帮忙救活青青师姐,只要你能救活她,你要战天做什么都行!”
“咳咳!愣子,看来你爱得不浅呀!你看,这么一老太婆,你就没有一点嫌弃么?”天九边分出一缕神识查看东方青青的丹田,边轻声哼道。
“什么老太婆!她是战天的道侣!”南战天吼道。
天九查看了几息,眉头紧蹙,连连摇头:“唉,战老弟,你女人情况不妙呀!我只能解决她的寿元枯竭和筋脉破敝的问题,至于元婴崩溃我也无能为力。”
“真的?能解决一个是一个,天兄,麻烦你了,你快救救她!”南战天一把捏住天九的臂膀。
“喂!你激动什么?!她是我三姑,我比你还急!”天九摆开南战天的大手,翻了一个大白眼。
“是是是!天兄请别见怪!战天就是太担心师姐的安危了。”南战天脸色泛白,急忙垂手立在一旁。
天九摸出大中小三个玉瓶,将其中一个中号玉瓶递到南战天面前:“愣子,把这瓶圣水替你女人炼化了。记住,你得好好抱着她,将全部心神放在她体内,引导圣水融化分解。”
“圣水?什么圣水?战天怎么从未听说过?”南战天拿着玉瓶,略略扫视了一息,愣愣地问道。
“愣子!圣水就是圣水!能使你女人青春焕发的宝物,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这圣水就是爷的命,弄一点容易嘛?!爷只舍得给自己夫人喝,要不是看在她是我三姑,你是我兄弟份上,我才懒得理你们呢!”天九咧咧着,指着南战天劈头盖脸喝道。
南战天哆嗦了一下,急忙拔开瓶塞,就欲倒入东方青青口中。
“等等!你得嘴对嘴喂她,一口一口帮她炼化了,记住,千万别洒了一滴,一滴就是一年寿元,很金贵的!”
“啊?嘴对嘴?!”南战天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她是你女人,不会你们厮混了这么久,还没玩过这小游戏吧?”天九鄙夷地冷哼。
“没……真没有,师姐清醒时高贵……”
“你个榆木疙瘩!这是救你女人的命,你管她高贵还是艳丽了!你弄不弄吧,不弄爷走了,死了可别说是爷不救哦!”
南战天咬咬牙,狠狠点头:“行,战天弄就是。”
说完,将玉瓶中的银红色液体吸了一小口,然后对着东方青青的玉嘴压了下去。
天九心中嘿嘿一笑,摸出一个酒壶,施施然滚到下方三个台阶处,哼着小曲,自顾自喝开了小酒。同时还不忘大声咧咧:“愣子,慢慢弄,别狼吞虎咽的,效果不好!弄好了那一瓶,这儿还有两瓶。记住,是有时间规定的,不然,把你女人弄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爷可不负责!”
南战天略略愣了一下,点点头,继续别扭地对着那张朱唇伺侯开来……
※※
两个时辰过去,三个玉瓶中的液体悉数炼化完毕。
南战天满头大汗,脸上涨红如血,一双大手也微微发抖。他舔了舔有点潮润的嘴唇,瞥了一眼下方不远处睡得正酣的某人,大松了一口气。
他不经意扫视了一下怀中的美人,突然神情呆滞,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哆嗦着。怀中,那个紧闭双目的老美人悄然发生了变化。
两鬓的白发已然无踪,一头青丝如瀑般洒落他的胸前。原本满额褶皱也变得平滑光洁,就连眼角的鱼尾纹也少了大半,细细看去,玉脸还似乎白里透红。那张被他吻了无数次的小嘴,也娇红欲滴,给他一种无穷的诱惑,他心底深埋着的一点灰暗,也霍然而开。
“天兄,天兄!快来看啦!!”南战天咽了一下口水,咂吧了几下嘴巴,兴奋地喊道。
“咳咳!鬼号什么?你女人挂了?”天九睁开眼睛,牙酸般哼道。
“没有,师姐她……她……她变得更漂亮年轻了!”
天九歪歪扭扭过来,带着一点酒气,瞥了一眼东方青青:“切!不就是头发黑了点,人好看了一点,嘴唇姓感了一点嘛!她是你女人,你高兴,继续啃着!”
“不是,天兄,三个玉瓶都已经炼化了。她的筋脉如何修复?”南战天急忙拉住天九的法袍,讪笑问道。
“哦,忘了!还有筋脉的问题!这个拿去!”天九说着,抹出一枚树叶,递到南战天面前。
“这个是什么?如何弄?”南战天小声问道,他现在对这个瘟神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两个方法,第一,你将它打入她的体内,然后合修一番,什么都解决了。”
“啊?!合修?!不不不!千万使不得!”战天连连摆手。
“切!不合修也行。第二,将这叶叶嚼碎了,一点点喂给你女人吃,边炼化,边替她按按摩什么的……”
“还按摩……?”南战天龇牙不已。
“你个呆子!爷怎么这么倒霉呀!管你泡妞,管你亲嘴,还要管你合修,你还要不要爷管你们生孩子喂奶呀?!”天九大声嚷嚷,暴跳着对着南战天厉喝。
“行行行!战天知道了!天兄你去喝酒吃肉睡大觉!”南战天嘴角抽搐,连忙接过树叶,放入嘴中嚼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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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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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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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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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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