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震身而起。最后那个玉盒中的补寿丹令他惊喜万分。
比起其他丹丸和宝物,这颗补寿丹对自己并非急需,但是,对掌门欧阳德几乎是绝处逢生。欧阳德现在已经油尽灯枯,寿元几乎耗尽,要是吞服了这颗丹丸,至少可以再活十年,那对欧阳德本人,以及对华辰,无异于雪中送炭。
一想到此,天九的心就热切起来。虽然自己在华辰一直是夹缝中求生存,甚至很多次差点灰飞烟灭。但他始终忘不掉,自己刚到华辰时,落霞广场上,第一次见到欧阳德,他朝自己微笑的那一幕。正是那个微笑,令他有了无尽生机和希望。
天九收回心神,将西门狐的那颗银白色的储物戒拿在手中。略一思索,依旧射出一束五彩霞光。
“啊~!”的一声,储物戒上,腾起一阵浓浓的青色烟霞,瞬间凝结成团,并显露出一个青眉长须中年修士的虚形。
虚形眉头紧蹙,慑声低喝:“你是谁?为何拿着我师弟西门狐的储物戒?”
“咦?”
天九大惊,对中年虚形不管不顾,时光子鼎急速轰鸣,一股股有如实质的五彩匹练当头罩在虚形上。
“啊~!”“混账!”“啊~!”m.xiumb.com
一阵阵惨嚎传出,五彩匹练剧烈抖动,青色烟霞四散崩飞。
就在天九以为这虚形马上要土崩瓦解之时,一缕豌豆大小的青色珠子骤然破霞而出,砰的一声,撞在了护身法阵上。
“嗞~!”天九倒吸一口凉气,五彩霞光追射而出,但是,青色珠子似乎长了眼睛般,腾挪跳跃,并发出龇牙咧嘴的狠叫声。
“小子!你死定了!我白展雄不管你是何方圣神,这个梁子是接定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挫骨扬灰!”
“我靠!奶奶的!居然如此张狂!我灭!我灭!我再灭!!”
天九也横眉冷对,时光子鼎撞击到极致,整个石室内几乎完全被五彩霞光覆盖。青色珠子不断嘶吼,在法阵内急速奔逃,十数息后,再次消散了九成,就在其只剩下米粒大小之时,四座大阵嘶的一声裂响,瞬间破开一处米粒大小的孔洞,青色珠子一个晃动,消失在石室内。
“跑了?!”天九目瞪口呆,神识急速射出,可哪里还有青色珠子的影子。
“白展雄!”天九眼睛慢慢眯起,心中升起一丝凉意。
自己太自满了。自从使用时光子鼎吞噬神识封印开始,他从未失手过,最多就是神识大损而已。这次居然被其跑掉,还是在四座大阵的包覆下。看来,修仙界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不是虚的。至少这个白展雄就绝对是一个顶级存在。
他心中正追悔着,乾坤戒内,响起一丝异动。
“你都交代完了?!”天九的虚形出现在乾坤戒中,脸色铁青。
西门狐的小心肝咯嘣一下,吓得一个激灵,看着脸色极为不快的天九,弱弱地说道:“爷,我都交代了!我把我自修仙开始,所有干的坏事,能记得的,都写上了。您要我写满一枚玉简,您看,我都写了整整两枚。这下您不用切我了吧?”
“哼!”
天九冷哼一声,伸手摄过了浮在空中的两枚玉简。并未急着查看,而是冷冷问道:
“西门狐,你师兄白展雄什么修为?”
“白展雄?你问我师兄?”西门狐大喜过望,只要对方关心他的身份背景,关心白展雄的信息,那么肯定自己就有救了。
“白师兄是北威门现任掌门,元婴末期修为,嗯,就是我们所说的大修士。咱们整个玉凌,在外经常出没的大修士也就那么寥寥几位,白师兄绝对是个中翘楚。他还同西灵门掌门东方震,南羽门掌门战无神称兄道弟……”
“够了!啰嗦!”
天九咬牙切齿,脸色更是阴沉。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巨无霸级的大佬,最要命的是,还让他的一缕神识溜走了。看来,自己以后的麻烦会越来越大,说不准,还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是!是!是!我不说,我不说了!”西门狐连忙捂住嘴,眼中满是惧色。
天九默默取出一枚玉简,用神识仔细感应起来。
玉简中,一行行信息传入他的脑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睛已经瞪得浑圆,牙齿也咯嘣响过不停,拿着玉简的手也瑟瑟发抖起来。
“西门狐,你这个畜生!你到底糟蹋了多少女修?!”天九怒吼。
“我……我……我也没数过,您知道的,我修炼是需要女修的……!”西门狐浑身哆嗦,双腿不经意中,已经跪在了乾坤戒的橙色地面上。
“你……?!那你为何把她们一个个凌辱至死,还毁尸灭迹?”
“不是,她们……她们灵力和精血都被我抽干了,自然……自然……就死了……”西门狐惨白着小脸,瞪着越来越不善的天九,心底拔凉拔凉的。
“好!好!好!西门狐,我算你狠!嘿嘿,既然你那么喜欢抽别人的精血,今天我也给你放放血,我切了你,看你能流多少?!”
说完,唰的一声,再次拔出了那把银色的斧头。
“喂喂喂!你不讲信誉,你答应我了的,我都交代了,你还切我?喂!喂!”
西门狐缩紧身子,恐惧地望着那把银色的斧头。
“哼哼!跟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讲什么信誉?!我这是替那些冤死的女修报仇的,你这是自作自受!你的罪行罄竹难书!!”天九冷笑连连,脸上果决一片。他的心中,第一次有了主动杀人的念头。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白展雄的师弟!白展雄,大修士的白展雄,你知道吗?喂!喂!你别过来啊~!啊~!呀~!呀~~~!!”
惨嚎声在乾坤戒中震耳欲聋,五息过后,西门狐仰面倒地,全身筋脉被封,下身血淋淋一片,还在汩汩流着鲜血,小嘴中,只能发出阵阵惨呼。
“四眼田鸡,看着他,等他死透了,帮我清除干净!”天九咬牙叫道。
“呱~!”
四眼田鸡狂叫一声,在乾坤戒内来回蹦跶,显然是高兴坏了。
※※
“天九,乐师兄回来了!欧阳掌门叫你过去议事!”
一声清脆叫声打断了依旧沉浸在愤慨之中的天九。
他猛摇了摇头,把还未查看的西门狐的那枚戒指送入乾坤戒,又快速收拾了一下石室内的东西,接着,再次查看了数息,觉得没有什么破绽后,打开了石室的大门。
“司空兰,乐屠成怎么样了?”天九出门问道。
“唉,别说了,鼻青脸肿,猪头一个,好在修为没有跌落,身上所有东西,包括纳宝囊都被没收了。”司空兰摇头叹息道。
“不会吧?这么惨?”
“惨?他已经够好的了。你知道那个慕容星辰不?他更惨啊,听说被修理得面目全非,一身修为跌落到了筑基初期,明天的幻局,能不能参加都是一回事。卜西子好歹保住了金丹,但是只怕此后三五年,要想进阶,是难上加难啊!”
“这……?这也太凄惨了一点吧?他们不是只是去问问话么?”
“哼!那个战无敌,听说是个虐待狂!这几只小鸡子落到他手中,还会有好的吗?唉,乐师兄回来说了,他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去了,还有关于你的一些秘闻,你可要小心了,明天说不定这个老家伙还会找你麻烦!”
“啊?!还要找我?”
天九浑身一个激灵,情不自禁冒出一身冷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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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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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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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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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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