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旁边的端王妃心中冷笑连连,很好……,丈夫现在眼里只有表妹,彻底没有自己这个妻子了。
萧铎一直在担心凤鸾,哪里还功夫管她是个什么表情?吃不吃醋?视线完全落在凤鸾身上,再次重复,郑重道:“我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凤鸾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关切,再想起最近这几个月他的专宠陪伴,细心照顾,声音不由放柔了些,“知道了,进去以后我就跟在王妃身边,不多走一步,也不多说一句话。”
或许,是自己要求的太多罢。
其实按照规矩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侧妃,就算家世好一点,那也是一个“家世好点的侧妃”。正常情况下,他宠爱自己,肯维护自己,经常到暖香坞留宿,就已经达到世俗要求的标准了。
说起来,现在王妃得到的还不如自己多呢。
自己总想着斩断感情,可是却每每都是无法真的斩断。或许,是因为心底深处害怕受到伤害,所以总想着若不曾得到,将来就不会有失去的痛苦。却没想想,其实过程也是一种得到。
他已经对自己很好了,为什么非要执著于他的不好,让自己不开心呢?想到此处,声调不由更柔和了一些,“王爷放心吧,去罢。”
萧铎还是放心不下她,但眼下人来人往的,一直站在不走引人注意,不便久留,只得凝重颔首,“好,你当心一些。”
端王妃在旁边勾了勾嘴角,心下嘲笑。
正在说话,有眼熟的宫人跑了过来,说道:“郦邑长公主已经到了,正在轿子里等凤侧妃过来,还请凤侧妃快些过去。”
萧铎笑道:“有大皇姑陪着你我就放心了。”一脸放松之色,故意掩盖内心对她的担忧,摆了摆手,目送她和端王妃先进了内宫。
凤鸾到了里面,上了郦邑长公主的软轿,请安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郦邑长公主看着她,“别怕,今晚我一直陪着你。”
凤鸾看着她那柔和慈爱的目光,目光微微一顿。就算自己和她有芥蒂,但终归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是护着自己的,不是来害自己的。眼下有她陪伴,的确安心,自己心里承她这一份人情。
因而道了谢,“多谢长公主殿下关怀。”
“坐罢。”郦邑长公主所用的软轿比较宽大,但两个人坐还是稍显拥挤,不可避免的会挨在一起,“阿鸾。”替她掠了掠耳边碎发,继而微笑不语。
自己和凤渊一起算计了她的婚事,小姑娘心思直来直去受不了,这是难免的,外孙女还年轻,将来还要经历很多风雨。等她将来回头一看,这点磕绊其实不算什么。萧铎并非拿不出手,就算现在功不成、名不就,等到将来凤家把他推上了那个位置,不就是天下第一矜贵人了吗?
至于端王妃,皇后的位置她想都不要想!
就凭她和穆夫人捣的那些鬼,暗地里对阿鸾做的那些手脚,自己早就不能容她,不过是想着现在让阿鸾藏在后面,以免成为风口浪尖的靶子罢了。
软轿往前行了没多久,到了内苑,到此处换了肩舆。
郦邑长公主领头坐在最前面,后面是端王妃、凤鸾,三人一起到了永寿宫,分别给秦太后见了礼。然后郦邑长公主在旁边坐下,端王妃和凤鸾则是站着,周围还有太子妃、成王妃、安郡王妃,以及各府的侧妃。另外半屋子则是一些低等嫔妃,只有嫔位以上和公主才赐有座位。
范皇后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扫了一眼。
凤鸾原本站在角落里面,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迹,被那道眼风一刮,顿时觉得浑身汗毛竖起。那目光怪怪的,像是硬羽毛挠过一般不舒服。皇后肯定是恨自己的,自己知道,但却只能装作不知道。
可能是郦邑长公主的震慑很有用,大半天的仪式走下来,居然风平浪静。
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范皇后就算恨自己,也不会明着来,直接抓人打杀是不可能的。或许是自己太过紧张,范皇后会为了太.子党的大局隐忍?又或者,她会选在别的时间地点动手?总之,仪式走完就早点回去好了。
但是早不成,得先去蒋恭嫔宫里呆一会儿,一则拜见,二则等萧铎过来。
不然自己单独一个人走更不妥。
郦邑长公主依旧全程陪护,在景合宫内拨着茶,像是嫌弃茶叶不好,始终拨来拨去都没有喝。蒋恭嫔和端王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并不搭理这边,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合不来,不撕破面皮就行了。
“母妃,大皇姑。”萧铎的声音终于在外面响起。
其实没有等多会儿,他就匆匆过来,凤鸾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听到他的声音,赶忙扭头看了过去,一直提着的心像是有了着落。
她不由一怔。
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期盼着他过来吗?有他在身边才觉得安心?毕竟……,他才是自己名正言顺一辈子依靠的人。想到此,不由喊了一声,“王爷来了。”
萧铎看着她那殷殷期盼的目光,一颗心都化了半边,可是当着别人,还得一本正经绷着脸,轻轻点头,“嗯,前面刚忙完。”
“老六。”蒋恭嫔觉得总算有个可以说话的了,说了几句闲篇,便问:“你府上的苗氏二月里该生了吧?等生了,记得给往宫里送个信儿。”
若苗氏生的是儿子,就抱她的;若不然,就退而求其次抱魏氏的年哥儿。
不是自己着急等不得,而是眼瞅着凤氏已经是一人独宠,听说最近连王妃都摸不着儿子的边儿,更不用说其他人,等下次有姬妾怀孕,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去了?自己可没功夫慢慢等。
萧铎见母亲脸色焦急,心下明白,母亲这是惦记着抱养孙子的事儿。因为苗夫人那边还没有生,并没公开,连王妃都不知道,只之前跟阿鸾道了几句烦恼。眼下不是细说这个的时候,只应道:“是,苗氏生了就派人进宫送消息。”
端王妃也笑道:“只等苗夫人一生,就往宫里给娘娘报喜讯。”
萧铎又陪着蒋恭嫔说了几句,都是一些喜庆话,没说太久,便道:“今儿宫里人多忙乱,儿子和王妃她们先回去,母妃歇着,明儿儿子再来陪母妃说话。”
端王妃心下轻笑,和王妃她们?这会儿倒是记得拿自己当筏子了。
蒋恭嫔则是比儿媳更加不满,这凳子还没坐热,儿子就要走,不就是怕他那宝贝心肝有事儿吗?可见儿子大了都不由娘,全给狐媚子勾引走了。
也怪自己当初没有亲自带他,多托付于长孙嬷嬷,母子感情不够深厚,----不过这能怪得了自己吗?当时生他的时候还年轻,整天巴望着皇帝能多来几趟,好再生下一个男胎固宠,却不想是个女儿。
想到此,要抱养一个孙子亲自抚养的心更强烈了。
蒋恭嫔再次叮嘱,“记得,苗氏生了赶紧送消息进宫。”
端王妃心下微微怪异,婆婆怎地如此关心苗夫人怀孕了?不管生男生女,那都和嫡长不沾边儿,和爱宠也不沾边儿啊。
“好。”萧铎应了,打断了王妃的思绪,“走罢。”
端王妃和凤鸾都福了福,一起告退。
郦邑长公主跟着一起出门,一直到出了宫门,才分别,还叮嘱萧铎道:“最近妖魔鬼怪太多,你小心点儿,别让阿鸾被人给算计了。”
萧铎应道:“大皇姑放心,侄儿心里有数。”
凤鸾福了福,“长公主慢走。”
端王妃对这种局外人的处境感到厌烦,只等郦邑长公主一上车,她就钻到了马车里面,眼不见、心不烦,省得看他们的嘴脸。琇書網
丈夫不管自己,行啊,那就权当他已经死了。
反正自己有儿子,养大儿子就好了。甚至恶毒一点的往深远处想,丈夫死了,崇哥儿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端王,自己做了老封君,日子不知道比现在快活多少呢。
端王妃在马车里面闭上了眼睛,心中怨怼。
今儿是正月初一,哪怕王府的侍卫已经在前面开道,但还是挡不住人多啊。因而马车行进的颇为缓慢,而周围各种叫卖声、吆喝声,都是不绝于耳,隐隐还有小孩子的嬉笑打闹声。
端王妃听得心烦,只想早点回去歇着躲清静。
忽地听得外面有人喊道:“哎呀,我看见孔明灯了。”又有人道:“还没有到十五上元节,又是白天,放孔明灯做什么呢?看着也不好看啊。”
孔明灯?端王妃虽然好奇,但是不能掀开帘子伸出脑袋去看,也只有听听了。
“天哪!掉下来了!”
“快跑……”隐约听到这么几句惊呼,马上便是人群大乱的动静,周围全是各种慌乱的脚步声,惊呼声,显然已经乱作一团。
端王妃吃惊不已,正要询问,“扑通”一声,一盏孔明灯正好掉在马车前面,火油泼洒,顿时把车帘子给燎了。外面驾车的婆子的衣服也给燎着,一面跳下车,慌不迭的掸自己身上的火,瞅着车帘子燃起,又赶紧不顾烫手扯了车帘子。
婆子惊慌道:“王妃,快下来吧!等下要烧着了。”
端王妃被吓得呆了一瞬,继而醒神,赶忙戴上帷帽出来。
刚下马车,就见丈夫在前面打算掉头骑马冲过来,偏生人多太乱,马儿根本就行不动。他目光焦急,拔出利剑喝斥道:“让开!”被刀剑一吓,加上周围的侍卫拼命帮忙,这才开辟出一条勉强通行的道路。
“王爷……”端王妃目光殷切的看了过去,喊道:“我在这儿!”
萧铎看了她一眼,匆匆道:“让侍卫护着你,找个僻静的地方躲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直接上了凤鸾的马车,掀开帘子,声音隐隐传来,“阿鸾,你下来,站在我身边……”后面人群声音太吵太乱,听不清了。
端王妃的整个魂也被抽离了。
她忽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眼里尽是无边无尽的恨意,无边无尽,把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恨意浓浓。平时丈夫偏宠表妹自己都忍了,可眼下生死关头,丈夫居然不顾自己这个嫡妻的性命,一心一意只有表妹!
让自己找侍卫护着?找个僻静的地方躲着?他怎么不这样跟表妹说!
或者,丈夫早就存了等自己死,然后把表妹扶正的念头?这个萌芽一生出,就像毒草一样在端王妃心里疯狂生长,再也不能控制。
萧铎,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王妃,王妃别站在这儿了。”旁边的嬷嬷拉她,急道:“刚进到廊子上头躲一下火,不然烧着了。”又喝斥周围的侍卫,“快点护住王妃娘娘!”
就在此刻,萧铎那边的侍卫忽地惊呼,“有刺客!啊……”像是受了伤,一声痛呼之后又喊,“快,保护王爷!挡住刺客……”
端王妃被人护着连连后退,躲到台阶上,被王府的侍卫围在了圈中央,冷冷看着前面的刀光剑影,看着丈夫将表妹掩护在怀中,生怕她受了一丝伤害。
有那么一瞬间,她忍不住想……,让他们都这么被人行刺死了吧。
他死了,自己的儿子就可以做端王了。
表妹死了,自己就更畅快了。
眼下整个街面都乱作了一团,几十盏,不,上百盏孔明灯好似一片巨大星子,从高空不停坠落!里面事先准备了有灯油,溅在地上,火光四射,加上街面酒楼店铺都挂了灯笼,很快就烧成了火红一片。
凤鸾根本就无法思考,整个人被萧铎强行拽着,一面躲避刺客,一面躲避天空中落下的孔明灯,险象环生。有刺客杀了侍卫带着伤冲过来,被萧铎一剑砍下半条胳膊,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倒地不起前拣刀扔了过来!
“不!”她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叮----!”王诩一剑挥了过去,砍掉那刀,“王爷、侧妃速速离开!”
凤鸾被萧铎半拉半抱,跌跌撞撞之中,忽然间……,一盏孔明灯从天而降,刚好要落在自己和萧铎的头上,不由惊呼,“天上有灯,当心!”
人群拥挤慌乱,情势危急,萧铎虽然看见也没法子带着她躲避。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细细想,只知道她若被孔明灯的热油泼中,整个人就毁了。一把将她摁进了自己怀中,然后俯身,用自己的后背挡在上面,然后用剑狠狠的一拍,想把孔明灯推到远处!
“扑!”孔明灯顿时碎成两半,烂在地上。
萧铎的衣袍却沾了热油,迅速的烧了起来,火烧火燎的灼热疼痛不说,眼下必须赶紧灭掉身上的火,否则两个人一起烧成火人棍。旋即用剑挑了玉版腰带,用最快的速度脱了外袍,掸灭火焰摔开!
“王爷!”凤鸾急了,见他里面的夹棉袍子也烧着了,赶紧爬了起来,摘下帷帽用力拍打,帷帽“呼哧”一下燎起,吓得她赶紧扔了。
萧铎喝斥她道:“走开!”然后迅速的在地上一滚,灭了火,但是胳膊、脖子和背上疼痛难忍,稍微一动作就是撕裂般的疼,更别说拿剑杀人了。
“王诩!”他一声断喝,将她推进了他的面前,“看好她,别让她受伤!”
王诩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但……,还是护住了她。
凤鸾面色惨白,此刻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周围不停有惨叫声响起,王府侍卫众多,加上还有二十个专门保护凤鸾的,对方刺客武功虽然厉害,但是不过四人,最后并没有得手!王府死了两个侍卫,轻伤重伤好几个,最终将四个刺客全部扑灭!原本想要留一个活口问话,但对方明显是死士,看着杀不了、逃不过,就都咬毒自尽了。
而孔明灯也渐渐停下,似乎放完了。
周围虽然东一处西一处火光映照,到底没有火焰从天空落下,至少可以寻个躲避的地方。一个王府侍卫的小头目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禀道:“启禀王爷,我们找到放孔明灯的人,对方要跑,刚被人抓就服毒自尽了。”
----又是服毒自尽!
萧铎眼里绽出火光四溅的光芒,用脚趾头想想都明白,能一口气派出五个死士的人不是等闲之辈!皇后?太子?或者是范家?肃王?别的人,根本就不能拿得出这么大的手笔!更不可能和阿鸾有这么大的仇恨!
“王爷!”高进忠惊呼道:“你的后背被燎起泡了!”
火光浓烟中,萧铎高大颀长的身上穿着一件夹棉内袍,不,应该说是半件,因为已经被火烧了一个大洞,乌黑乌黑的洞里面,露出一溜燎出水泡的紫红色肌肤,从后背蔓延的脖子上,肩膀上,委实触目惊心!
凤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酸涩的疼,----他不顾一切来保护自己,他用身体为自己挡住了孔明灯,他受伤了,他为了自己,撇下猜忌将自己推到王诩的怀里!
那一刻,心里有坚冰一样的东西在融化,泪水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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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萧铎将凤鸾等人送回了王府,连门都没进,便直接骑马进了宫,一副狼狈的样子跪在皇帝面前,禀告道:“五个人都是死士,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儿臣府上死了两个侍卫,伤了六个。”
并不特意提起对方凤鸾,皇帝心里自然有一把秤,用不着自己添油加醋的,只要把当时的情形说清楚就好。
自己没有指望,受一点伤就能够扳倒皇后和太子。
除了这副凄惨惨样,可以加深皇帝对太.子党的厌恶以外,另外还有一层担心,今儿的事不管是皇后动手,还是太.子,----是不是都过于急躁了?难道他们已经不管皇帝的猜忌,一点都不担心太.子的地位?
若只是皇后心中偏激为了萧宁报仇还罢,若是他们已经肆无忌惮,那就……
皇帝一直静默着,静默着。
京城里能有如此本钱的人,没有几个,而太子估计他的储君之位,多半不会为了妹妹冲动,肃王就更不会了;范家要保家族平稳,不会为了一个小爷闹事,而跟凤家过不去,那不符合百年大族的作风。
只有皇后,为了女儿才会行事如此偏激!
皇后太猖狂了!她真的当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连枕边人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她一共养了八个死士,上次行刺凤氏用了一个,这次居然大手笔用了五个,----只消让人到她养爪牙的鹿苑瞧一瞧,便就有大致眉目了。
皇帝传了太医,吩咐道:“给老六把燎泡敷一敷,再把衣裳换了。”
萧铎忙道:“多谢父皇垂怜。”
这边药刚刚敷完,蔡良的小徒弟就从宫外匆匆回来,跪下回道:“启禀皇上,鹿苑只剩下几个宫女和看门人,其余的人都不见了。”
皇帝面无表情,挥手道:“下去罢。”
萧铎敷完药从里面出来,沉吟了下,避开人说出了刚才的顾虑,“人人都知道阿鸾和宁儿有过节,宁儿一死,外头总是有些不干不净的流言,甚至牵扯到了皇后……”他不便直接说自己的嫡母,只能迂回,“可是儿臣想,皇后岂会是那种不懂顾全大局的人?岂会随便迁怒?不论如何,皇后总还是要顾忌父皇这边的。”
皇帝眉头一挑,那皇后若是不顾及自己,岂不是……?顿时静默无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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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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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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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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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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