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眸半垂,耶律千枭笑嘻嘻的把玩着手头的纸鹤:“打,打它!嗖,死掉了,哈哈!”
“殿下,事到如今就不要装了吧?”耶律空恋挑眉,邪佞几分。
“看!燕子飞起来,飞啊飞!”耶律千枭垂头,冰冷的唇半勾,左手执鹤,右手按在木桌头,酒过留痕,单单耶律千洵四个字,龙飞凤舞,刻骨明眸。
耶律空恋执酒的手一顿,脸寒瞳彻,愣愣的竟回不过神。
哐当!
台上一阵巨响,白衣男子徒手将赤身大汉撂倒在地。
重臣哗然一片,叫好不已。
就连那龙座上的敦煌帝也是看的津津有味,黄扇一摇,哈哈大笑几声,冷眼扫过不远处的耶律千枭,转头对着小霸王说:“风儿,你看那大汉摔倒的样子,像是谁?”
“像...”耶律傲风多少明白敦煌帝的意思,左右看了看,见雨妃因身体不适早已回了宫去,圆润润的眼球一转,天真无邪笑道:“像三哥,傻乎乎的趴在地上!”xǐυmь.℃òm
“哈哈哈哈!”敦煌帝大笑一声,环视四周:“左爱卿觉得呢?”
“王上认为像便是像。”左丞相老奸巨猾,坐的安稳。
倒是一旁的宁采臣憋红了脸,垂着头猛灌闷酒。
左右的大臣见此,拍马屁的跟着大笑,甚至还放肆的了讥讽上几句。
敦煌帝心情大好,温润一笑:“三皇子天性纯真,哪是一个贱民能比的。来人啊,多端些水果给三点殿下补补脑子,
“枭枭最喜欢吃水果了,水果,乌啦啦,甜甜的!”耶律千枭看着眼前的木盘,捏起一颗荔枝连皮带籽一口吃下,傻笑的摇着头:“好吃,好吃!”
“哈哈,哈哈!”大臣,将领,甚至连耶律傲风都像是看猴一样,看着眼前的废物傻王,笑的刺人眼眸。
耶律千枭低下头,长发遮颜,双瞳赤红,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让这群人知道,活在地狱里是什么滋味!
豪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就在皇族歌舞升平,比武斗殴,华裔锦食时。
京城最西侧,破旧低矮的荒庙里,住着一群连馒头都吃不上的人。
他们是驱赶的廖城灾民,一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有些人中了暑,嘴上青紫一片,看上去时日不久了。
“大姐,三弟,小流给你们把包子带回来!”少年一把挣脱掉墨北的胳膊,咚咚的小跑进庙内,献宝似的打开油纸:“店家老伯很好喔,没收小流银子呢。”
布衣女子摸摸他的头,轻咳了几声:“你,你吃吧,大姐不饿。”
“我。”小流吞吞口水,偏过头去:“我刚刚在老伯那吃了好多好多了,现在很饱,大姐你快点吃!”
“咳咳,咳咳,大姐吃。”布衣女子含着泪,轻咬一口肉包,酸楚只有自己知晓。
墨北背过身,昂着起头望向明暗的弯月。
她看不得这种画面,那会让她想起在美国街头,哥哥也是这样。
为了替她偷一个面包,被打个半死。
还嘴硬的说自己不饿,总是把最好的留给自己。
“啊!”小流似是想到了什么,推着墨北过去:“多亏了他,小流才能从那个可恶的将军手里逃回来呢!”
布衣女子一把捂住他的唇,笑的文文弱弱:“小孩子不懂事,咳,咳咳。爷别放在心上。”
“小流,咳,说了多少次,不许再乱说话!”那些个高官贵族们,根本惹不起。眼前这位,面像富贵,身着湖丝定也不是寻常人家。若是万一惹恼了他,传到官兵耳朵里,这唯一的“家”也就没了。
墨北本是昂着头,突的低下头,斯文扬唇,淡笑不语。
不过却把那女子惊了神,一个激灵,噗通双腿落地,嘭嘭嘭的叩起响头来。
墨北赶忙把她扶起来,惊愕道:“你这是干嘛?”
“恩公昨日城外一救,小女子永世难忘,请受小女子三拜!”那布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弯腰,看那架势非要上演一段做牛做马来还恩情的戏码。
水眸微微轻眯,墨北故作不解:“姑娘怕是认错了人,在下昨日并未出城。”
“怎,咳,怎么会?”
在这样下去肯定会惹来更多人的瞩目,墨北一摇纸扇,吊儿郎当的说:“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在下就先告辞了。”语落,不待任何人反应,便转身出了破庙,临走前还拍了拍小流的肩。
少年只觉袖口一沉,抖抖了破旧衣衫。
哐啦啦。
锦袋一松,闪亮的银色泄漏一地光耀。
“银,银子。”小流张张干裂的唇,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再抬眸时哪里还有墨北的身影。
夜越来越深,远处皇宫的灯光星星点点,树木影影绰绰,再远则是深黑的青山了吧,乍一看,一幅浓重的泼墨山水画就这样静静地铺在你的面前。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知暖宫,槐树下,一青一蓝,坐在石桌前。
“再低下点。”墨北按按耶律千枭的头,笑的有些得意。
耶律千枭拿眼横他,这太监肯定是故意的!
“哎呀呀,殿下果真是国色天香,相貌过人。”墨北将包里的黑色小熊发夹替他挽个花,笑的一脸珠光宝气。
嘴角抽一下,再抽一下,耶律千枭冲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你不要太过分。”
“好可爱!”墨北双手撑头,猛的一凑近,眸如繁星,闪出点点亮。
耶律千枭扭过头,侧脸抹上可疑暗红,低声斥道:“离本王远点。”
“是,殿下!”墨北应声,笑的像偷了腥的猫,这下可算是把以前的仇全部调戏回来了!
华容在一侧看着,心中那叫一个纠结,最终忍不住的犹犹豫豫开口:“墨公公,你每天都欺负主子,就不怕王上怪罪下来?”
墨北凉凉的瞅了他一眼:“容公公整日夜不归宿,就不怕有人查出什么来?”
冰冻,彻底冰冻,这根本就赢不了嘛。
“咳,咱家还没说完呢。”华容狗腿的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殿下这样子真好看。”
翻翻白眼,耶律千枭沉住气,从这两个太监第一天进宫,他就有预感这知暖宫不会太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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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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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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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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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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