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你尽管吻我[娱乐圈]>第69章 结局(上)
  亲六十八下。

  手机不断的震动提示着台风预警,窗外黑云压城,白日阴沉的似是午夜,狂风咆哮着扯动树枝让其折腰,暴雨如注,倾泻在地面上蜿蜒成河流,卷着翠绿的落叶向前奔腾入海。

  室内打着灯,温和的橙光点亮整栋房子,炉灶上小火咕咚着可乐,碳酸在空气中被蒸发掉,丝薄的姜丝在水泡翻涌下沉沉浮浮。

  薄幸和宋知非站在炉灶边抵着鼻尖相拥亲吻,粘腻之余,薄幸嗅到糊味,想起锅里还煮着东西。

  反应过来时候,本来半锅的可乐已经只剩了底,姜丝可怜的咕咚着。

  “……”薄幸低头看着“杰作”抿唇笑笑。

  宋知非立在一侧说风凉话,因为接吻乱了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她的语气颤着,“你不是说你行吗?你看看,你也不行!还让我试!”

  薄幸也不反驳,他抬手把锅里东西倒了,重新切姜丝,又开了罐可乐,加进锅里,这回倒是认真的看着火了。

  宋知非半身靠在橱柜上,看着薄幸的侧脸,男人煮东西的时候很认真,桃花眼半敛着,修长的指骨抵着木勺搅动锅里的可乐。

  她从围裙兜里摸到手机,光明正大的拍下薄幸的侧脸。

  男人才洗过澡,套了身简单的运动服,衣服和裤子都是白色的,不太好驾驭的色调,愣是被宽肩窄腰的薄幸撑出了走秀样。

  宋知非凑过去嗅嗅,身上是柠檬薄荷味沐浴露的气息。

  很清新。

  让人心猿意马的气味。

  “帮我拿四个碗。”薄幸关火,低声唤宋知非。

  宋知非愣愣才移开眼神,弯腰开橱柜拿碗。

  薄幸把姜丝可乐分盛在碗里凉着,才认真同宋知非算起刚才的帐。

  雨势更凶了,内外温差使得落地窗上蒸腾了层细密的水雾,看不清外界,那盆原来摆在窗外的盆栽红花被宋知非移到了室内,正探着头往外看。

  乐婉娩刚才识趣的给宋知非和薄幸到出地方,上楼后顺便把洗完澡准备下来觅食的简橙拦住了。

  简橙头上顶着干发帽疑惑的看着乐婉娩,“你这是干啥?”

  “你先垫垫。”乐婉娩把手里的汉堡往简橙手里一塞,又给她开好牛奶,朝着楼下努努嘴,“那对狗情侣腻歪着呢,下去看到点什么多尴尬啊。”

  简橙恍然大悟,长叹了口气,往回走了几步坐在床上。

  嘴里咬着汉堡含糊不清的和乐婉娩吐槽,“你说说现在,世风日下,道德沦亡,这青天白日的,就搞事!”

  “虽然但是,姐姐,现在好像算乌云蔽日吧。”乐婉娩非常严谨的指着窗外回答。

  简橙瞅着天空沉默片刻回,“妹妹你倒也不必如此较真。”

  乐婉娩那边忽然没了回应,但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简橙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发现乐婉娩在跟人语音,好像还在喊,“张凌哥哥。”

  真单身,且无暧昧对象,一心只想好好拍戏的简橙默默的垂头啃汉堡。

  简橙在这边大口撕咬着汉堡,并在心底发出了嘶吼,“我想吃热乎的!想吃炒菜!”

  视频里张凌刚问候完东山岛的台风天还好吗,正在给乐婉娩看北京的好天气,还问到了宋知非和薄幸去哪里了。

  乐婉娩咳嗽了两声,假装镇定回答道,“应该在做不可说的事情。”

  可爱的不行,张凌现在无比庆幸手机收音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

  宋知非被半搂着带到沙发上,薄幸埋在她颈间,他每吐一个字,带出的气息就扑在宋知非白皙的肌肤上,让她整个人都痒的不行。

  宋知非想躲,又被薄幸用手正过来,反复几次后,宋知非放弃挣扎。

  水雾氤氲的杏眼望着薄幸,“你要干嘛?”

  桃花眼因为熬夜而泛着红血丝,贴近看的时候蔓生出无边妩媚。

  “你说呢?”薄幸扬起,勾着唇对宋知非轻笑,清冽的男声带着引诱,“怕你真以为我不行啊。”

  “你行你行,你最行了!”宋知非柔声讲,“真不用证明。”

  “是吗?”薄幸低声询问,指腹抚上自己右耳的耳钻,又去揉宋知非左耳的。

  “等下乐婉娩跟简橙下楼看到怎么办?”宋知非脸颊绯红一片,似是而非的拒绝着。

  她覆在薄幸身躯的阴影下,两人贴的太近,就好像是原本就是同体一般。

  薄幸用指尖拨开垂在宋知非额前的碎发,描摹过她小巧的鼻尖,停在粉唇上,和她确认道,“怕被看到?”

  宋知的小幅度的点头。

  “害羞?”薄幸又问。

  宋知非咬唇看薄幸,这回索性连头都不点了。

  下一秒薄幸忽然掀起沙发上自己的外套,把两人的头蒙罩住。

  唇又贴下来,外套不算厚,睁着眼还能看见微弱的光线,空间忽然密闭起来,氧气渐微薄。

  宋知非和薄幸用亲吻的方式互渡着同一块氧气,心跳声在这风雨声交杂的台风天里被遮掩掉。

  读书时候没做过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跟薄幸谈恋爱以后,每次在别人可能会看到的场合肆无忌惮的亲吻,就总有种莫名的刺激感。

  这感觉让宋知非心潮澎湃,她喜欢这感觉。

  他们都在努力掩盖这恋情,又好像都做了随时把恋情公诸于众的准备。

  因爱你而无所畏惧。

  哪怕明日掀起惊涛骇浪,也要力挽狂澜讨得你今日欢喜。

  ****

  简橙和乐婉娩都是眼一闭捏着鼻子灌下的去的。

  只有宋知非是被薄幸盯着喝完的姜丝可乐。

  宋知非不吃姜,而且非常厌恶这种调味料,在她眼里,姜冒充土豆出现在任何一道菜里,都是□□般的存在。

  宋知非捂着嘴,疯狂摇头,闷着声讲,“我没淋雨,我不用喝,我不能感冒。”

  薄幸冷酷无情的把她的爪子拉开,人抱到自己腿上,硬是用虎口强迫她张开嘴,喂完了整碗姜丝可乐。xǐυmь.℃òm

  宋知非被喂的泪眼婆娑,揪着薄幸衣领,可怜的不行。

  简橙憋着笑戳乐婉娩,顺便恐吓她,“娩娩看到了吧?脱单有什么好,会被你对象强迫吃姜丝。”

  “太可怕了。”乐婉娩别过头,不忍心看下去,还顺便给简橙补了刀,“但换个角度想,最起码有对象的话,喝完了还有人哄。像我们这样的,就只能一口闷,然后自己找糖。”

  果不其然,那边薄幸已经开始给宋知非剥巧克力了。

  宋知非含着牛奶巧克力,被薄幸揉头温柔的哄。

  乐婉娩趁着这对狗男女不备,伸手把剩下的巧克力拿走,且十分有义气的分了简橙一半。

  四个人里,唯有薄幸一个人会做饭。

  另外三只都是炸厨房的存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添乱就是万幸。

  只能瘫在旁边嗷嗷待哺。

  东山岛是十八号风球登陆的位置,大早上开始每个人的手机电话和消息都没消停过。

  亲属和朋友都贴心的发来了问候。

  清晨谢老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宋知非还在剧组,嘈杂之中就简单的跟谢老说了两句,表达自己一切安好。

  刚刚又接到了父亲宋高的致电,宋高已然归京,倒也没责怪宋知非突然跑来东山岛,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的行为一致是万般支持的。

  宋高单纯的叮嘱,“万事小心,台风走之前就不要再出门了。”

  宋知非自然是连连应下,要他们为别自己挂心。

  结果电话刚落,短信就提示她银行卡里转入了两百万人民币。

  有人生来就注定了命好,万千宠爱加在身上。

  甚至还接到了薄幸母亲沈笙的电话,宋知非不敢轻慢,站起来寻了个安静地方接起。

  电话那头沈笙柔声细语的问,“小知非已经回到室内了吧?最近在东山岛过的还舒服吗?”

  宋知非有问有答,随手在床上划写出薄幸的名字,还在后缀圈了颗小心心。

  “薄幸没有欺负你吧?如果有的话,你跟我说,我批评教育他!”沈笙底气十足,大有副为宋知非撑腰的样子。

  宋知非回眸往向厨房里,男人的背影很干净,来回在炉灶和菜板之间走动。

  报复的时间来了!

  宋知非搓搓小手,抽了下鼻子跟沈笙哭唧唧的讲,“薄幸他欺负我,我说不喝姜丝可乐,他还强迫给我灌下去!”

  “什么?”沈笙啪的和上手中书,“你让薄幸接电话。”

  阳光通透的书房里,眯起眼能看见光里翩跹舞着的细小尘埃,泡了桂花蜜的水杯浸在光里,暗黄色的花瓣在水中沉浮,梦幻的像是泡影。

  沈笙指尖按着透明夹子下谢老写的那封信,笑意盎然。

  宋知非得了沈笙授意,小跑蹭到厨房里去。

  薄幸余光里早早就看见了她,怕烫到自家小姑娘,顺手盖好了锅盖。

  “饿了?”薄幸侧目看她,温柔问。

  宋知非摇头,狡黠的眨眼,“阿姨找你。”

  “是吗?”薄幸挑眉。

  “是啊!”语落宋知非踮脚把自己的耳机摘了给塞到薄幸耳朵里,自己安分的远离灶台,靠在另一侧光明正大的偷听薄幸母子“谈心”。

  “喂,妈。”薄幸开腔。

  宋知非听不见沈笙讲了什么,但从薄幸的话里,能推测出,的确是挨了骂。

  “我不是,我真没凶她。”薄幸掀开锅盖,浓郁的番茄味扑鼻而来,他搅着汤汁颇为无奈的和沈笙讲,“我宠她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凶她啊,真没有。”

  电饭锅发出声响,薄幸用筷子捡出块牛肉,放在菜板上,熟练的切成方块,“……我确实是逼着她喝了,但今天上午东山岛挂台风,您又不是不知道,上午拍戏都在室外吹风,我这不是怕她感冒吗。”

  薄幸做饭相当有条理,打着电话也完全没怠慢了手上的工作。

  宋知非决定收回“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个观点。

  并且改成,“认真给自己煮饭的男人最帅。”

  厨房是开放式的,外围就是长方形餐桌,配了高脚凳。

  宋知非趴在桌面上,双手舒展的伸着,活像只犯困的小猫咪。

  “好好好,我知道是我态度不端正了,下次我一定改,她不喜欢我肯定不强求了,以后找代替品。”薄幸对母亲的耐心显然并不太多,没说几句就开始敷衍了事,“我发誓,肯定不欺负她了,回头再跟您聊,阿非饿了,正在等开饭呢。”

  眼看着薄幸讲要完了,宋知非脚底抹油准备溜。

  “阿非。”薄幸喊她。

  宋知非捂着脑袋抬头,嘟哝着,“打人不打脸。”

  薄幸怔愣了下,反过神来乐了,“老子打自己都不舍得打你,张嘴。”

  宋知非听话的张开嘴,下一刻被薄幸塞了块牛肉进来。

  电饭锅炖煮模式,肉炖的软烂,味道极佳,宋知非莫名的吃出了种熟悉的味道。

  “咸淡怎么样?”薄幸望着她,眼神期待,在征求意见。

  宋知非竖起大拇指,“好吃!”

  “去喊简橙和乐婉娩,马上开饭了。”薄幸交代道,神色如旧温柔,完全没有半分要责怪宋知非打小报告的意思。

  宋知非走出两步,砸着嘴里余味忽然想起,薄幸做菜和谁的味道很像。

  薄幸炖牛肉,和谢老炖牛肉的味道相似。

  肚里的馋虫勾着宋知非叫嚣,她没多想,就去喊了开饭。

  宋知非不会做饭,也没特地学过,她对味道相似的认知不算太敏感,只觉得是同种做法。

  大家都折腾了一天一夜,薄幸做的简单。

  番茄牛肉面,浓郁的番茄汤汁裹着手擀面,牛肉块堆了小半碗,翠绿的香菜末窝在碗中心。

  当下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台风天气,和爱人跟好友围坐在一起,吃热乎乎的汤面更令人觉得幸福。

  宋知非吃了一碗半,中途还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举手喊,“薄老师,我没吃饱!”

  薄幸端着锅给她又加了小半勺。

  宋知非撑的不行才摸着鼓起的小肚子放下筷子,饱嗝儿都带着浓重的蕃茄味。

  饭后大家纷纷上楼补觉,至于碗筷,就被暂时搁置在水槽里泡洗洁精。

  宋知非是三人中唯一睡了几个点的人,现在不算特别困。

  但抱枕要当的尽职尽责,宋知非枕着薄幸的手臂,脸埋在他温暖的颈窝里,被薄幸半搂着,开始还在睁着眼睛欣赏薄幸的睡颜,后来索性自己也阖上了眼。

  阴雨天实在是太适合睡觉,雨声淅沥敲打出首催眠曲,熟悉的气温和体温裹挟着她,宋知非在薄幸怀里遁入甜美梦境。

  ****

  坚守自我、努力工作的人们熟睡着。

  投机取巧、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正在受到精神折磨。

  “我都说了几次了,不能赔,不能赔,撑住就能涨回来了,你们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郭凯华已经跟父母解释了大半天。

  郭父跟郭母还是坚持要他把股票都抛掉。

  郭父沉默的抽着烟,郭凯华屋里没开窗,满是都是尼古丁的炝人气味,郭母哭红了眼睛,跪伏在床边,近乎哀求的扯着郭凯华的手。

  被儿子用力甩开,她又拉上去。

  在泪水里,郭母恍惚想起许多年前,她带着女儿秦静改嫁,然后生下了郭凯华。

  在漫长的岁月里,她对女儿秦静的关注仅限于吃饱,而对这个跟现任丈夫生下的亲生儿子倾注了毕生爱意。

  郭凯华还小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牵着郭凯华的手,那时候老师总喊她到学校里,说郭凯华欺负女同学、不写作业、考试作弊……

  她每次都是小跑着赶过去,跟老师道歉承诺,和对方家长鞠躬赔钱。

  牵着郭凯华回家的路上,却半句都不舍得批评,仅仅是轻飘飘的说,“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郭凯华从来都没改过,她一次又一次的去低头为郭凯华道歉,近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扯着女儿吸血为郭凯华谋条好出路。

  郭凯华打骂秦静,她视而不见;要秦静帮他作假拍片,她更觉得是理所应当,当姐姐的天生就该照顾好弟弟;渣别人家闺女,她若无其事;剽窃他人作品,她觉得不是什么大错。

  到如今,郭凯华每日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玩手机,抽烟把床单烧出窟窿,胡茬满面,颓废的还不如街头流浪汉。

  “求你了小华,现在卖了,我们什么都还来得及。”郭母扯着嗓子继续劝,她哭了太久太久,每说一个字,都拉扯着喉咙,火辣辣的疼。

  郭凯华轻蔑的看着母亲,铜锣嗓子高声咒骂,“无知妇孺,什么都不懂,就会瞎特么的哭,哭哭哭,什么忙都帮不上,给我滚出去。”

  秋日暖阳被厚重的帘布全然格挡在外,卧室里阴沉如夜的,郭凯华的眼神浑浊无光,对母亲此刻的姿态未有半分怜悯。

  一直低头抽烟的郭父终于发了声,语气平淡,象征性的责怪了儿子句,“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妈说话!以后不许在这样了。”

  郭凯华极不耐烦的点头,“行行行,我下次不这样了。”

  这姿态,和年少时候犯了错误,郭母从学校领他回家,路上规劝他时如出一辙的敷衍。

  郭母死盯着儿子,脑海里有根紧绷着的弦突然断掉了。

  变成今天这样,从来都不是瞬息,而是长久以来的骄纵溺爱,是自己在多年前亲手埋下的祸根。

  而今这祸根早就根深蒂固的扎在土壤里,骨血里流淌着的都是普世价值观里所说的“恶”。

  郭母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面前的郭凯华是自己的业障。

  她几次想学着秦静的样子摔门而去,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家”,却始终没能鼓起那种勇气。

  消除不了业障,只得被深锁在此中。

  亲六十九下。

  风雨如晦,急风呼啸吹着雨滴斜打,阴云压着整个东山岛,偶有闪电和闷雷交杂。路上空无一人,流水卷着落叶,淌过被吹折横在路中央的树木,冲洗每一寸土地,前奔汇入大海。

  狂风激起千层浪,鲜活的鱼群被海水卷着拍上岸,它们露着肚白在岸上疯狂弹跳,砸在身上的雨滴让鱼儿们暂时能够维持生命,却难有再回归海洋的机会。

  这场突如其来的台风让依靠自然生存的物种感到生存危机,而生存在人类文明里的某些人,如郭凯华,却对自己即将面临的风暴一无所知,且拒不听劝阻。

  郭凯华到最后也没有抛掉那只航运股,生生撑过了下午三点的收市时间。

  夜幕将至,容磊卷起衬衫袖口,在沸腾的水里撒下把干枸杞,他捧着杯子站在窗口,看见华灯初上的北京城,似是蛰伏已久的猛兽,纷纷睁开眼睛。

  容磊对着这夜色,启唇露出危险的笑容。

  他给薄幸发了句:[事成,明天给你好消息。]

  又给打通了邵恩的电话,容磊说话条理清晰。

  他只说了两点,“第一是,郭凯华手里资金明天会亏到六百万左右,第二是,自己女朋友林故若寄了东西给徐扣弦,这周找天吃饭带给她。”

  so影视要求赔偿金额是七百五十万,不算额外要求的名誉赔偿金。

  案子的民事诉讼流程走到现在,还在十五天的答辩期内,在此期间被告人郭凯华都可以提出书面答辩跟交换证据。

  迄今为止so影视都没有收到郭凯华的答辩状,基本也意味着郭凯华放弃庭前调解。

  不过正和邵恩的意,庭辩他没输过。

  跟郭凯华那种人私下交流,才觉得恶心。

  ****

  宋知非醒的时候,雨还在继续下,雨势丝毫不减,窗面蒙着层水帘,模糊之中宋知非只能看见灰蒙蒙的天空。

  肉眼难辨是白天还是夜里。

  她在薄幸怀里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够到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起来,提示着她,这觉睡了近八个点。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出头了。

  消息不算少,宋知非按个人习惯先看了邮箱。

  有封名为【《出逃七十二天》签售、影视访谈宣传事宜】的邮件让宋知非眉头微皱。

  《出逃七十二天》就是前几个月卖掉影视版权,且宋知非手动拿掉薄幸男主备选方案的那本小说,也是被《刀锋易冷》压了大半年的万年第二的那本。

  问题的关键是,这书早三年前就出版并且上市了,因为销量不错还加印过两次。

  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搞个签售有什么劲?

  宋知非一脸懵逼的点开邮件正文,才发现是影视改编方发来的消息。

  [宋编您好,我是《出逃七十二天》影视改编剧组负责宣传运营的陆然。现为了剧方官宣造势,诚邀您于北京举行《出逃七十二天》签售会和录制ic“每周十分钟”人物访谈栏目,ic这边跟我方有长期合作关系,可为您预留下位子……]

  后面都是些无关紧要薪酬标价,和此举对该剧宣传的种种好处。

  最后留下了私人联系方式。

  手机上的有来自同号码的四个未接来电,宋知非估计也就是这位运营打的,没打通,就先把邀约事宜发过来了。

  宋知非感觉脑壳有点疼,当下影视界的确是忒不景气了点。

  不光需要主角们捆绑炒作造势了,连着编剧和导演都得一并拉下水了是吧?

  不忿之余,宋知非也佩服这位运营的天才规划。

  自己最近频繁出现在热搜上,选角的热度可能都还没宋窈微的名头火,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从私人角度上讲,宋知非并不想出席签售会跟访谈,她对网络跟现实分的非常开,写网文的时间甚至没开微博,跟读者充分的保持距离,只写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愿意从众或者受到任何影响。

  乃至于当时宋知非咕了更新、虐完男主虐女主,读者气的牙痒痒都找不到寄刀片的方法。

  签售会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强求了点,但从工作角度上讲,宋知非的确是《出逃七十二天》的编剧,这是她的作品,为了自己的作品做宣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宋知非还在权衡利弊,腹部就覆上只宽厚的手掌,把自己往回带了带。

  “喵?”宋知非轻轻的发了个语气词。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宋知非略微偏头,发现薄幸仍闭着眼,气息均匀,还在梦中。

  同床共枕了几天,薄幸已经习惯性的在睡梦中搂住宋知非。

  刚才手掌心落了空,下意识的摸索到她,把人抱紧自己怀里。

  于是宋知非转过身子,正对着薄幸的脸端详。

  男人睡的安稳,薄唇随着呼吸的律动微微开合,她盯着看了很久,从五官看到鬓角,再到带着耳钻的右耳,下颌线流畅,视线下移瞥到凸起的喉结……

  宋知非自认并不是个特别专注的人,起码她就画不了画,之前看顾临墨画国画,对着大好河山,能坐上整整一天,除了上卫生间和吃蛋白棒都对着一张纸。

  宋知非非常敬佩能画画的人,因为她做不到。

  同样的顾临墨或者徐扣弦看她写剧本,写不出来时候能对着空白的文档发上一夜的呆,也觉得不可思议。

  人们总是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满怀敬意。

  可现在看着薄幸,时间分分秒秒的从指尖流过,宋知非看了许久,都未觉腻味。

  才真正的认同了那句广为流传的,“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实在是太喜欢了,能一直一直看着对方,就满心欢喜,是种幸运。

  狭长的桃花眼才睁开,就对上双明亮的黑眸。

  房间里没开灯,眼睛是唯一的光源体,薄幸轻轻勾唇,人刚醒来,嘴里干,声音沙哑着,“偷看多久了?”

  宋知非也笑,头往前挪动,唇擦着薄幸的唇轻啄,“没多久,也就注视了你半辈子吧。”

  “是吗?”薄幸沉声回,“那好像也的确不是很久。”

  唇又覆上来,鼻尖相抵,薄幸从宋知非嘴中夺取水份,放开人时候声音润琅了许多,“我还有十辈子能凝望着你,小知非再赏我半世对视好不好?”

  杏眼里湿漉漉的,宋知非咬着唇,没回答薄幸这句话。

  “结束了吧?”雨夜里清洌的男声在耳畔荡着。

  宋知非着魔般的点了下头,狭长的眼尾里蕴着某种感情。

  薄幸在用眼神无声的提问着,“可以吗?”

  宋知非嘴里发出的甜腻声给了薄幸最直接的回答。

  床头的灯不知道被谁按亮,暖黄色的小桔灯焕着光,扯着床上的影子,映在白墙上密不可分的一团。

  此前他们谁都没有这种体验,接吻时候都虔诚的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闪电瞬息划破天际,短暂的将屋内照的更亮,宋知非在全乱的呼吸里看清薄幸泛红的眼睛,有滚落的汗水滴在她光洁的额上。

  外界再被狂风暴雨洗礼,可都同他们无关。

  宋知非跟薄幸在彼此眼里找到无比清晰的自己,距离忽近忽远。

  雨似乎更大了,铿锵的砸在窗上,发出迫人的响声,没有人去在意。

  “喜欢吗?”谁压着声,气息不稳。

  “喜欢呀。”谁乱了发,软音里带着颤着。

  此刻世事全部都沦落为陪衬,只有温柔的共震在持续,眼前和心中都只能容下面前这个人。

  宋知非整个人都被放空,薄幸再一句一句的重复着,“好爱你哦。”

  仅仅四个字,从始至终贯穿了他们的后半生。

  后来薄幸每做一件事情,都在印证这个阴雨天许下的诺言。

  薄幸好爱宋知非呀。

  他不学别人说海誓山盟的承诺,薄幸只说心里话。

  说的出,便做得到。

  ****

  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乐婉娩和简橙比薄幸和宋知非起床的早许多。

  两只不会做饭的小可怜,谁也不敢去敲宋知非的门。

  默默的窝在沙发里拿投影仪看电影,人手一袋薯片,咔呲咔呲的往嘴里送。

  简橙最先扛不住,她把薯片封口卷了卷,扔回桌子上,抄起瓶肥宅快乐水咕咚三分之一,叹了口气,“我想吃点热乎的。”

  “俺也是。”乐婉娩附和,面无表情的盯着墙面上的《饮食男女》,吞咽口水。

  炸厨房选手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有人会动手的。

  “橙姐,我有个严肃的问题想问。”乐婉娩讲。

  “你说。”简橙答。

  乐婉娩叹气,“所以为什么我们要在台风夜里,啃薯片看这种美食电影?我觉得薯片都不香了。”

  简橙睨了乐婉娩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乐婉娩的薯片袋子抢到自己手里,尝了片,肯定答,“那不是电影的问题,是你的薯片本来就不香,谁让你吃原谅抹茶味的,你尝尝我的法式脆香鸡翅味。”

  “我想吃鸡翅,我还跟阿非姐姐买了鸡翅。”乐婉娩摇头晃脑,坚定的表达了自己,不想吃薯片的心。

  简橙微笑,往楼上指指,“那你上去砸门。”

  乐婉娩惊恐的往沙发里缩缩,嘟哝道,“你可别闹了橙姐,毁人洞房花烛夜可是会遭报应的。”

  好在薄幸是在简橙和乐婉娩饿死之前下楼的,他才把宋知非从浴室里捞出来裹好被子。

  自家小可爱从被子里伸出藕白的手臂,捏自己的手,眨着眼睛,小声喊饿了。

  也的确是体力运动,得多吃点。

  薄幸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确定想吃什么后才下楼。

  宋知非在楼上床上躺着玩手机,薄幸带领着乐婉娩和简橙在楼下准备烧烤。

  别问怎么操作的,问就是老婆想吃,别说是烧烤了,就是烤薄幸,薄幸都能定制烤箱。

  薄幸把烧烤炉搬进了厨房,油烟机大开吸烟,外加打开了临近厨房的那面窗户。

  烧炭时候没找到可燃的纸张,乐婉娩贴心的贡献出了本《刀锋易冷》的原著,边撕书边讲,“你们放心,我一般都用手机看。”

  简橙的工作是拆开半成品保鲜膜,乐婉娩和宋知非买了不少雪花牛肉、黑椒牛排、奥尔良鸡翅这类的半成品。

  她蹲在垃圾桶旁边,用力扯着牛排的真空包装,昂头吐槽乐婉娩,“喂喂喂,你不是说你是原著死忠读者才特地来改编的吗?就这样撕你偶像的书?”

  乐婉娩耸耸肩,手上动作没停,理直气壮的讲,“啥偶像不偶像的,还能有我非姐重要了?”

  一直安静洗菜、切菜的薄幸忽然发声,“我觉得婉娩说的很有道理。”

  “嘿,那可不咋的!”乐婉娩欢喜的应下。

  宋知非下楼时候,薄幸已经烤到了五分熟,他站在厨房里,嗷嗷待哺的简橙和乐婉娩排排坐在长条餐桌上。

  最中央的位子留给了宋知非。

  她的睡衣领口大开,掩不住前颈的吻痕,宋知非索性也就不遮掩,由着两位损友观瞻。

  “啧啧,看来你们战况相当激烈啊。”简橙给她斟啤酒,手法相当熟练,酒倒杯倒入杯里,泡沫很少。

  宋知非大大方方的承认,“嗯,怎么了?”

  木炭被烧的通红,热度让烤网上的雪花牛排呲啦呲啦的冒着油花,薄幸用剪刀把牛排分成极不均匀的三份,分别称到三人碗里。

  宋知非碗里那块最大,其他人哪敢说话。

  新的食材被排列整齐的送上烤网,薄幸靠在餐桌前,垂眸问,“好吃吗?”

  宋知非夹起一块,笑盈盈的说,“好吃。”

  薄幸顺势低头吞下去,在灯光下看清楚宋知非身上的吻痕,眉头皱了下,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下次我注意。”

  他微顿,“会尽量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宋知非差点儿噎住,简橙赶紧放下筷子去拍她的背,好心安慰道,“没事,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姐姐姐夫放心!”乐婉娩咬着肉,含糊不清地接话,“我高度近视!”

  不如不说。

  这顿深夜的室内烧烤吃的尽欢,原先忧心会被浪费掉的食材都消耗的七七八八。

  连绵雨声跟狂风被隔绝在外,好朋友跟爱人都在身旁。

  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让宋知非觉得无比幸福,今日的幸福感在宋知非未来的人生里只多不少。

  她们在这夜里畅所欲言,谈人生理想、阔论未来规划。

  是宋知非最先开的头,“我之前卖掉的网络小说版权《出逃七十二天》剧组邀请我去ic人物访谈和举行签售会,签售我是肯定不会去的,但不知道人物访谈要不要参加。”

  “看你想不想在公众面前刷脸了。”简橙在圈里混的久,最先给出回答,“如果你只是想安静的做个编剧,我觉得去不去都无所谓,名利你本来就都有了。”

  宋知非点头说,“可如果我今后想要在圈里谋求更高层面的发展,访谈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

  乐婉娩是圈外人,大学都还没毕业,不懂圈内这些操作,安静的低头吃东西。

  薄幸把鸡翅膀中间剪短,用眼睛确认着生熟,飘来句,“随你心意就好,不必顾虑我。”

  宋知非和薄幸的恋情总有一天要曝光,薄幸已经进了圈,红或者糊都注定了有无数眼睛在关注着他的举动。若是宋知非在圈内路人缘吸足了、口碑佳,官宣时候无疑对薄幸的事业有巨大加成。

  至于所谓的“女友粉”,叫喊着哥哥有对象就马上脱粉的这类粉丝,本身就没什么必要去固粉。

  薄幸也从来都没有半分吃粉丝经济福利的意思,他入圈是随心所欲的结果,就像当年的沈笙。

  我想要万人瞩目,靠实力达到了,就不想玩了,谁也拦不住。

  母子俩骨血里都带了风。

  宋知非眸光流转,用筷子敲击着碗碟,大声吆喝,“说什么呢你?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帅吗?”

  “……”薄幸默然,夺人心魄的桃花眼眨了下,停了手上的动作。

  扬手敬礼,沉声严肃地回,“报告领导,我长这么好看,完全是因为领导喜好。薄幸一生的追求,就是获得领导的喜欢。”

  “嗯。”宋知非颔首,“小伙子态度很端正嘛。”

  乐婉娩跟简橙觉得自己可太多余了,要不是还没吃饱,她们现在就想跑路。

  奈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只能安静的恰饭,被秀一脸。

  ****

  酒过三巡,简橙有点醉了,她光脚踩在沙发上高声喊,“老子肯定能成为新一代导演里能叫得上名字的!”

  乐婉娩小口抿着橙汁,鼓励道,“橙姐可以的!”

  宋知非头靠在薄幸的肩膀上,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讲,“总有一天,我们的名字会被载入电影史册。”

  三个月前,宋知非在毕业时候跟学妹倾诉郭凯华剽窃自己的事情后,语气平淡的说了,“自己的名字会载入电影史册。”

  而现在宋知非说“我们”

  雨继续下,宋知非用指腹在薄幸手心画圈,朗声陈述自己的决定。

  “我决定要去参加访谈啦,以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创作访谈在等我,事情都是赶早不赶晚。”

  薄幸没反驳,他心下知道宋知非的决定里多少夹杂了为自己考虑的原因。

  仅仅是把人往怀里抱了抱,在鼻尖落下温柔之极的吻。

  简橙举杯,手略抖,差点倾洒出来,连忙稳住,把刚准备说的祝酒辞忘的一干二净,尴尬的挠着头。

  还是乐婉娩小朋友用橙汁代酒说的,“我乐婉娩祝各位哥哥姐姐大红大紫,所想所愿皆成现实,千万别忘了罩着小妹!”

  被底有暗潮涌动,宋知非奶气的说不要了,身体倒是十分诚实的给着薄幸反馈。

  暴风雨过后的天际像是被洗涤过般蔚蓝,许久不见的太阳从海平面边缘探出半个脑袋,从天际烧起来火红,红不过宋知非的脸颊。

  距离忽近忽远,在轻重不均的撞击里,宋知非用最直接的方式感受着薄幸的一切。

  ****

  谢老醒得早,吃过饭,研了墨在书房写东西,胡宴还未旅游归国,家里除了隔日来打扫的钟点工,就只有谢老一个人。

  这些天以来,谢老总会重复的写“雪落”两个字,保持着每天写三张的频率,却始终都觉得不够满意。

  邵恩帮还在梦中的徐扣弦捻好被角,蹑手蹑脚的拎车钥匙出门,回来时候带了她昨晚随口念叨过的豆腐脑和吊炉饼。

  薄幸的经纪人齐红才下飞机,墨镜下的熬红的双眼,艺人助理把咖啡递给她,齐红砸了口,继续护着自家艺人出机场。

  郭凯华夜里没怎么睡,他白天睡的太多,在股票收市之后他点了外卖,吃完就又躺下了,客厅里传来父母摔东西吵闹的声音,郭凯华耳听不问。

  现在是七点四十分,郭凯华举着手机打王者荣耀,他要等到今天股市开盘,拿翻红的曲线摔给不信任自己的父母看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你们懂不懂反正我都是那个意思。沉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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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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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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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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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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