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紧挨着我躺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个女人,滑嫩的肌肤的触感,让我浑身发热,不能自抑……
天明时分,我是被路小康叫醒的。路小康一边在外面敲着门,一边喊:“吴兄!吴兄!”
我睁开眼睛,看到阳光穿过窗帘射进来,明丽地洒在地上。突然一个激灵,赶紧抬了抬脖子,能动,再抬了抬手,能动,抬了抬腿,也能动。再往床里侧看去,什么都没有。难道?昨晚的一切,真的是个梦?
我拍了拍脑袋,昨夜的感觉还那儿强烈。好像真的有一个女子同我睡在一起过,而此时只不过那个女子赶早起来做早餐了一样,我似乎还能在空气中闻到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味。
一切似幻似真,让我摸不着头脑。
穿衣下床,整理了一下床铺。我想在床上找到昨夜那个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是让我很失望,没有找到半点“证据”,哪怕她的一根发丝,或者一滴汗渍。
我打开门,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路小康站在院子里,说:“吴兄,昨晚睡得还好吧。”
我口是心非地回答:“很好,我昨晚睡得很香。”
路小康没在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要吃早饭啦。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不希望路小康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来,毕竟昨晚那事儿搞不好真就是我做的南柯一梦。我笑着说:“小路,真是麻烦你了。”
路小康朴实地笑着:“吴兄哪里话,你不嫌弃能来我家做客,我们都非常高兴。”
来到厨房,路小康的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碗筷都摆上了桌子,菜肴还是一些农家菜,除了腊肉、香肠外,还有一盆酸菜四季豆。这些菜都是我爱吃的,可是在城里是吃不到的,所以这顿饭我吃得很香,也吃得很饱,尤其是酸菜四季豆汤,好喝、开胃,过瘾极了。
吃过早饭,来到客厅。我的目光又落在了墙壁上那张全家福照片上,昨晚经历的似真似幻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我不禁用手指着照片上那个女孩子问路小康:“这张照片应该是你们家的全家福吧?这位是?……”
路小康愣了愣,随即说:“呃……那是我妹妹!”
“哦。”我点了点头,盯着照片上那张俏丽的脸蛋看了半晌,然后又冒昧的问:“你妹妹呀,真是漂亮,她现在是在外面念书吧?”
这时,路小康的母亲从门外进来,听了我的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唉……那是我可怜的女儿……她不在人世了……”
犹如一道闪电击中我的内心,我颤栗地抖了一下:“这……大妈,对不起,我不知道……”
路小康说:“没事的,我妈就是这样,每次想起妹妹,就掉眼泪,现在还好一点了,两个月前几乎天天哭泣……”
我摇头叹息:“令妹年纪轻轻,怎么会……”
路小康说:“那是三个月前,我妹妹因为爸妈反对她跟邻村张木匠的儿子交往,一时想不开,就在房间里吞服了一大瓶农药,等到第二天我们发现,为时已晚,她躺在床上,已经走了……”
路小康声音低沉,说到最后,哽咽住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岂是三句两句话能抚慰的。我只能低头默哀,为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那,你妹妹生前的房间是?……”
路小康忍住没让泪水涌出来,说:“对了,昨晚你睡的房间,就是我妹妹生前住的。自从她走后,房间一直空着……”
我脑袋里轰然一声,冷汗自后背涔涔冒了出来,不由地想起昨夜的那似幻似真的一幕:有人开门进屋,然后站在床前看着我,然后窸窸窣窣脱衣服,最后紧挨着我躺下……m.xiumb.com
天哪,难道,昨夜竟是路小康死去的妹妹的鬼魂?
“吴兄!吴兄!没事吧你?”路小康一连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啊,没事,没事……”我尴尬地说。
路小康说:“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一辆摩托车,他可以送你一段路,不过,摩托车只能到脸颊沟,从脸颊沟到神牛寨都是崎岖的上山小路,完全要靠步行,吴兄一个人,需多加小心。”
我只能感激地对路小康说:“感谢小路,我会小心的。”一想到神秘的神牛寨和神牛山,我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发了。
我与路小康的父母道别后,随着路小康走出门来,不大会儿来到街上。一边走,我一边取出手机来,拍了一张古朴街道的照片,给在家的胡丽发了一张彩信,告诉她我今天就能到神牛寨了。其实,这两天,我都一直在用手机给胡丽发彩信,把沿途的风景和经历告诉她,好让她不为我担心,同时也让她有一种与我出游的感觉。可惜我这次是出差,不是旅游,否则在这样的小镇上,有心爱的人陪伴在身边,彷佛与世无争,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呀。唔,回去后,得带胡丽出去旅游一次,免得把她闷坏了。
今天适逢清水乡赶集,青石板的街道两侧已经摆满了摊位,赶早的农人把新鲜的蔬菜用篮子装了,在温暖的阳光下,散发出鲜绿的颜色,有大姑娘小媳妇清浆白洗的卖凉粉、凉皮等农村小吃,这样和谐美好的画面让人心生留恋。
路小康带着我来到街边一家店铺前,喊了一声:“毛七在不在?”,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高个子女人,女人和路小康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冲我直打量,看得我不好意思。女人这才冲门内喊了起来:“老七,有人找!”
随着一阵拖鞋拖地的踏踏声,出来一个高个子男人,同样是皮肤黝黑,不过年龄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应该和我差不多。只是他身材高,偏偏身子瘦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杆高粱,瘦高得有些夸张。瘦高男人毛七问:“小康,找我做什么?”
路小康把我要去神牛寨的事情说了,叫他用摩托车送我一程。毛七当即答应了,转身进屋去,弄得吱吱呀呀的响,推出来一辆摩托车。这是我看见过最破旧的摩托车了,整个车身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了,车壳四裂,用铁丝捆绑了好几圈,后视镜也没有了,只剩下两截铁棍子杵在龙头上,而那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要掉下来的刹车手柄,我真怀疑还有没有作用;就连两个车轱辘的钢圈,都明显的变形了。恕我眼拙,看不出这是什么年代什么牌子的摩托车。
“这车还能骑吗?”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当然,我没有把这话说出口来,基本的礼貌我还是懂的。
毛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呵呵笑着说:“没事,我这车结实着呢,跑山路可厉害了。”说完,几脚蹬下去,把摩托车突突突地发动了起来,这声音也是相当的刺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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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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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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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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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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