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我的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着。
“喂!丽丽!”不用问,这当然是我女朋友胡丽打过来的。
“钧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要加班呀?”怡儿略带担忧却又俏皮的声音听起来可以让人酥麻到骨子里去,但此刻却让我一阵心虚。抬头望了望餐厅里的闹钟,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钟头,快要到七点了。
我生怕她从话筒里听出我在什么地方,也怕她听出怡儿的存在,尽管我跟怡儿真的没有什么,但是我不想与胡丽闹什么误会。我赶紧把头转到一边,用手遮住手机话筒和我的嘴巴说:“哦,丽丽呀,这个……我赶一篇稿子,所以晚了……那个,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回来,要不你不要等我啦,你先吃饭吧。”m.χIùmЬ.CǒM
胡丽撒娇说:“怎么行呢?我要等你回来一起吃。对了,钧哥哥,你不要背着我去泡妞哦!”
我擦了一把汗,强作镇静地说:“呵呵,呵呵,丽丽你真会说笑,我哪有那闲心呀,再说了,有了丽丽你,其他女人我哪看得上……”说道这儿,我小心地看了怡儿一眼,希望她没听到我说的这话,但是好像事不遂人愿,怡儿一定是听到了,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一下,然后努力镇定下,又恢复了常态。
挂了电话,我看着怡儿,呵呵干笑了几声,一次减轻我的尴尬。
“你女朋友?”怡儿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问。
“唔!”我点头承认:“她……她叫我吃饭……”
怡儿笑笑:“她真够体贴的,不像当初的我,还得你下班做饭给我吃……”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我很想说,其实做饭给她吃是很幸福的事情,我无怨无悔。但是,我知道,现在不能说这样的话,这话好像暗藏着承诺之类的,既然已经分手两三年了,就让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也好。
怡儿接着说:“只是真对不起她了,今天晚上耽误了你们一起共餐!”
我很绅士地说:“说什么呢,我跟丽丽,有很多时间相处的,不急在这一时。”
怡儿又问:“你没告诉她,你自己干嘛去啦?”说完眼睛就盯着我,逼视着我。
“没……”我说:“我不想她误会!”
怡儿点头,苦涩地笑了一下:“也对,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非常小家子气……”
我说:“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假如你丈夫健在,他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吃饭,心里也肯定不爽的,你说是不是……”
听了我的话,怡儿脸色一变,说:“不提他!……”
我这才想起,我这话说得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呀,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瓜子,赶紧道歉说:“对不起,一时失言……”
怡儿站起来说:“饭也吃好了,我们就走了吧,不敢耽误你太久了,否则要被你恨死了,我也不忍心让你的小公主久等!”
我结了帐,和怡儿并肩走出了饭馆。我执意要送怡儿过去,她却拒绝了,她说:“没事了,这里我走过去就好!倒是你,赶紧回家吧,对了,在路上得好好想想托词,今天都做什么啦?呵呵呵……”
我笑说:“你把我女朋友想什么样啦,你以为她是河东狮吼呀?好吧,我走啦,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怡儿收住嬉笑,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的心不由地一阵颤动。是的,就因为怡儿这一声“嗯”,就因为怡儿这一个点头,曾经在我的梦里辗转千百回,曾经让我心碎千万片……
我害怕自己失态,赶紧转身。
“喂,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菜没有以前好吃了?”怡儿突然在我身后问。
我没有回头:“也许是换了厨师吧!”
“也许吧……”怡儿也幽幽说。
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是不是还那么深那么深地爱着怡儿?如果还爱着怡儿,那么丽丽呢?我把胡丽放在什么位置?一个男人是不是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这些纷乱的念头像一些难缠的藤蔓,让我想着要逃避。我如飞一般,匆匆离开了。
心乱如麻,埋着头朝前走,冷不防就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我们双方都猛地一个趔趄。我抬眼看去,我的对面是一个形容猥琐、外形邋遢的男人,穿着一件白不白灰不灰的衣服,看起来很怪异。那男人面目肮脏,神情木讷,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来。他被我这么一撞,歪歪斜斜险些跌倒,摇晃几下,总算没有倒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赶紧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心里有事,走路不带眼睛,撞了人是应该道歉的,没把人撞伤就阿弥陀佛了。但看那男人的眼神,绝非善类,我有点心虚,生怕他乘机闹事,或者进行敲诈,那我可有理也说不清了,更何况,我不是真有理。
那男人斜着一双斗鸡眼,看得我心发慌,要真动起手来,我也不会怕他,问题是我理亏,也不好跟人家动手呀。没想到那男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神情一变,伸手指着我说:“你,别动……别动!”
我诧异地看了看他,有回头看了看,我身后也没什么呀,为什么他会露出这副表情?
我皱着眉头问:“怎么啦?伤到你了吗?真的对不住!不好意思……”好话说尽,我连声道歉。
那男人突然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对我说:“年轻人,我看你神情紊乱,貌相松散,妖气冲天,怪哉!怪哉!莫非你撞上了什么脏东西?”
我愣了愣,敢情这男人不是要找我的麻烦,而是在替我看相呢。不过看他那模样,还真不像会看相的,反而让人觉得会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疯子,但是他的话却口齿清楚,充满神秘。我不由想起了当初遇到木玄子道长的情境,那时候谁能想到,那样一个不修边幅的臭道士,居然会是陈亦斯的师父、闻名道教法力无边的木玄子道长呢。说不准,眼前这个打扮怪异的男人,还真是个什么高人呢。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所以这次我可不敢小瞧了这神秘男人。我对这男人毕恭毕敬地抱了抱拳:“敢问怎么称呼大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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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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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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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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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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