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儿瞅了我一眼:“瞧你那样儿,说什么呀?我问你,要是我是以前的我,你会娶我吗?”
“不会!”我回答得很直接,也很坚决。
“为什么?”
“我又不是你的谁,我干嘛要娶你?再说了,我是真的有女朋友的,我很爱她,也就是说我会娶她做我妻子的。”我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不管嘟儿此言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觉得我跟胡丽的感情,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动摇的。
“哦。”嘟儿失落地点了点头。她眼里的失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但我只能装作没看见。我不是一个滥情的人,我不可能用甜言蜜语去安慰嘟儿,不管是过去漂亮的嘟儿,还是现在老太太版的嘟儿。
彼此沉默片刻,嘟儿说:“对了,咱们别把话题说远了。其实,我这久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把李宗海绳之以法之后,我该怎么办?是继续以一个老妇人的身份活下去,还是……我真的不敢想象。吴哥,你我以前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看过你的许多文章,也一直喜欢读你们的杂志,我想,现在没有谁能帮我了,或许,你能给我出出主意……”
我摇摇头:“这个,我真帮不了你。”接着,我又说:“但是,并不代表别人帮不了你……”
嘟儿脸上一阵欣喜之色:“吴哥,你说有人能帮我?”
我点头:“没错。只要有他,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而且,你的肉身现在还在市立医院,完好无损呢,你有很大的希望能回到原来的肉体……”xǐυmь.℃òm
嘟儿激动不已,差点给我一个拥抱:“吴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摸出手机,给陈亦斯打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候,老三驾车的陈亦斯出现在了咖啡店外。
老三推开门,径自朝我们这边走来,陈亦斯背着他那一步不离随身携带的旅行包,跟在后面。两人坐下后,老三迫不及待地开口问:“老钧,你叫陈兄弟什么事呀?”
嘟儿在一边显得很高兴,热情地叫了一声:“三哥!&“
老三大吃一惊,打量了一下嘟儿,搓着手呵呵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位大妈客气了,在下不敢当,您老还是叫我老三吧。呵呵呵。”
陈亦斯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嘟儿看,似乎要把嘟儿的五脏六腑都看穿。
我被老三的窘态惹得哈哈哈大笑,差点将还未吞下喉咙的咖啡喷到了老三的脸上。
老三岔岔地看看嘟儿,又看看我,疑惑地问:“老钧,搞什么飞机?这位大妈是?……”
嘟儿立即说:“靠,你才大妈呢?我有那么老吗?”
老三鼓着牛卵子似的双眼,看了看嘟儿,不怀好意地说:“老实说,你还真有那么老,如果叫你大妈你不乐意,那叫你什么?叫你老婆婆吗?……”
一句话让嘟儿火起,腾一声站起来,啪地一下,给了老三一个耳光。
老三也跳了起来,捂着发疼的脸颊,恨恨地说:“你……你怎么打人呢?……老人家,要不是看你这么大把岁数了,我今天决不饶你!”
嘟儿听老三一口一个老人家,抡起巴掌又要打老三,老三急忙闪避开,躲到我身后,凑在我耳边。略带委屈地说:“老钧,你得说句公道话,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什么啦?这位大妈怎么跟我过不去?……”
我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直笑得老三和陈亦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笑完之后,我才制止嘟儿:“嘟儿息怒,老三也不是有意的。呵呵呵”
陈亦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老三却愣在了那里:“你叫她什么?嘟儿?”
我郑重其事地说:“没错,她就是嘟儿,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嘟儿。坐下说吧,跳来跳去的像什么样子?”
老三一边坐下来一边嘀咕:“开什么玩笑?嘟儿不是在医院里躺着吗?”
陈亦斯终于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我想,我明白了。我们都知道,医院里躺着的,只是嘟儿的肉身。而嘟儿的灵魂,这些日子我们通过各种途径都没能找回来,只道她已经魂飞魄散,去了她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但在机缘巧合下,嘟儿却借助别人的身体活了下来……是也不是?”
我拍手叫好:“说得太对了。嘟儿,哦不,我想现在还是称呼你为局长夫人或者李太太更确切一些……呵呵呵……我正式来介绍一下,这位叫陈亦斯,乃四川青城山木玄子道长的得意门生,我想,他一定能帮助你的……”
嘟儿屈身说:“陈哥你好……”
我注意到陈亦斯脸上微微一红,显然对这个称呼还不太适应。一个看起来年龄比自己大两倍的人叫自己哥,我想任何人都会不自在的。
陈亦斯问:“等等。钧仔,你说这局长夫人、李太太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嘟儿把刚刚对我讲述过的经过,再一次讲述给陈亦斯和老三听。陈亦斯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凝神沉思,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恍然颔首。老三也听得聚精会神,却是一脸茫然,好奇和惊讶的表情溢于言表,就像小孩子在专心听老辈人讲鬼故事。
陈亦斯不断地打断嘟儿的叙述,仔细地询问嘟儿事情经过的细节,嘟儿往往要把一段经过复述多遍。相对下来,我觉得比较枯燥,便拿出手机,登陆手机QQ,和胡丽聊天。
胡丽不会电脑,是我利用业余时间教会她打字和上网,为了让她在家里不觉得枯燥和无聊,我还给她申请了个QQ号,有时候我在上班,她也会发一个俏皮的表情符号过来,让我心里暖暖的。
我在QQ上告诉胡丽,在外面遇上老三和陈亦斯,可能要回去晚一些。片刻,胡丽回:知道了,你们不要去乱搞。一阵温暖和幸福溢满心间,我回说:“家里有了你,外面的我都看不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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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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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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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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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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