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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宁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脸颊。
当她说到“保护”的时候,他的瞳孔跟着微微颤了颤,眼眶瞬间就红了。
而在她察觉到他的情绪之前,他已经很快地回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回过头来,已经是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孩子保护自己?”他笑嘻嘻地亲了她一口,“宝宝你放心吧,难是难了点,但我挺得过去的。”
她能够感受到他一瞬间就把刚刚对她展露出来的所有发泄般的情绪全部都收了回去,一点都没有再暴露在外面。
有一句话她觉得自己想对了。
他真的是个自尊心超乎想象强的男人,他一点都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即便刚刚他已经不知不觉对她展露了自己的软肋。m.χIùmЬ.CǒM
但是这扇门一旦又呼啸着关上了,再打开就很难,她也没再说什么,任由他抱着自己,亲昵地亲她吻她和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对了,”他摸了摸她的耳垂,“还有一件事我可能也要食言了。”
她看着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想的那件事。
“之前答应过你上的那个综艺,或许上不了了,抱歉,小沐,我不喜欢对你食言,可是我是真的没办法,”他的语气里有歉疚、也有些自嘲,“再说就我现在这个情况,应该也没资格再上那个综艺了吧?看起来人设随时都要崩塌的……”
“你别这么说,”她忍不住出口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你这样自暴自弃的态度,别人可以随便开玩笑,可我不想听你这么说。”
他一怔,目光深深地沉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好,严肃的沐小姐,我听你的话,再也不这么开玩笑了。”
…
和沈嘉宁再聊了一会,一看时间实在是太晚、他的脸色又实在太差,即使他腻着她不让她走,她也坚持让他先赶紧回家补个觉,给他叫了个代驾,目送他的车离开自己的小区才转身上楼。
悄悄摸摸地进了家门,却没想到客厅的灯大亮着,一看菱母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也没玩手机、也没看电视,不知道在干吗。
“妈?”她走过去,看到菱母手里握着个杯子正在喝水,“你怎么起来了?”
“下午喝了杯茶,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菱母回过头看她,“来,坐。”
虽然菱母完全没问她大半夜穿着个睡衣下楼去干什么,但她知道菱母心里都一清二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坐了一会,菱母问道。
她摇了摇头,“问题是我有什么想法也没用。”
“嗯,”菱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我能做的只有陪伴和等待,除此之外,真的都是看运气了,”她无意识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钻戒,“但我相信他。”
“好,”菱母没再多说什么,拍拍她的肩膀后起身准备回卧室,“早点休息,但是记住,如果走了很久发现真的是条死胡同,最后也不要太过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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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她没有睡得太好,后半夜一直醒转,睡前菱母的最后一句话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她的脑海里,逼得她不得不去正视。
她知道这是一个做母亲善意的提醒,但是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情——当沈嘉宁真的无力回天、沈氏彻底败落,她也可以选择不和他继续走下去,毕竟他或许那时候已经没有心力再好好维持一段关系了。
但按照菱母的建议,如果她真的这样轻易就放弃了,那她对他的爱应该也不值多少分量吧?
她知道自己是那种喜欢死磕钻牛角尖的人,所以菱母的提醒其实也并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她一点都不想做一个逃兵。
日子得照样继续过,她马上通知了团队关于沈嘉宁退出节目的消息,虽然团队的人都很遗憾,可是在这个当口,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抱怨哀叹什么,只能乖乖地再去寻找其他的候选嘉宾。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沈嘉宁依旧奋斗在第一线,他们偶尔会打个电话聊两句,但是都是匆匆就挂了,而且一直都没有见上面。
好不容易到了周五,他中午发来消息说今天晚上他应该可以回公寓睡一晚,之前他一直都睡在公司,所以让她下班直接去公寓里等他。
这条微信瞬间点亮了她一天的心情。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几乎是箭一般弹出了办公室,跳上一辆早就已经叫好的车、朝他的公寓扬长而去。
她甚至还叫了些菜让人送到他的公寓去,她好亲自下厨做点热菜等他回来一起吃。
进了家门,她几乎做什么都是扬着嘴角的,以前他们每天都见面,这段时间连打个电话都算是奢侈、而且因为情况特殊她甚至都不能抱怨什么,所以说想到能够见一面,她就忍不住地开心雀跃。
菜都做好了,她开开心心地在沙发上坐下,准备等他回家迎接他。
可是就这么等着,竟然一直等到了八点,他还是杳无音讯。
她忍不住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去热菜。
哪料到消息刚发过去,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宝宝,”他那头的声音好像非常嘈杂,还有男男女女的谈笑声,“抱歉,我错了,真的对不起!”
“怎么了?”
“……我,”他的声音听上去真的是很歉疚,“我真的错了,我今天下班的时候突然有个要应酬的局,这个局很重要、对生意上的事会产生影响,我本来想早点和你说的,但是因为事情实在太多、我在路上忘记告诉你我得爽约了,真的对不起,宝宝,你不要生气啊,真的对不起,要不……你等我会,我这边结束反正就可以立刻回去了,我回去再吃一顿也没有问题的啊。”
她的心一瞬间有很难受的感觉,又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熄灭了她刚刚所有的欢欣鼓舞。
“没事,”半晌,她从嘴里憋出来了这几句话,“既然是重要的局,你好好应对,不用急着赶回家,我自己吃好把碗筷收拾了,你慢慢来。”
“好,我一结束就立刻飞奔回去,”他急急地说,“宝宝你千万别走,一定要等我啊,我当面给你好好跪搓衣板赔不是。”
…
把电话挂下之后,她的整个情绪都完全不对了,菜也懒得热,拿了双筷子吃了几口菜,很快就觉得没胃口了。
想着也没必要再把这些菜再留着等他回来吃,她把菜都倒了之后,洗了碗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时候,手机忽然进了一条新消息,是来自麦新义的。
麦子:【嫂子,我弟今天过生日,你要是有空就给他发条消息祝福他一下,这小子也怪可怜的,过个生日也没人约出去玩宅在家里,也不早点提醒我、搞得我都有安排了推脱不了,还好我刚刚自己想起来了,立刻给他送了个生日礼物过去。】
她回了个“好的”,找到费新扬的对话框,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弟弟生日快乐,新的一岁要继续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发完之后,她又觉得这话像是在对着三岁小孩说似的,想撤回重新发一条过去,他的消息居然就已经回过来了。
费新扬:【难,我39度的烧。】
她惊了一下:【啊?你发烧了?吃药了吗?】
费新扬:【家里没药。】
她真是醉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立刻用个app叫人送点退烧药过去吗?算了地址给我,我给你叫。】
过了一会,他终于慢吞吞地发了个地址过来。
她当即用app买了点药和冰袋给他送过去,末了还发微信嘱咐他:【先吃退烧药,然后喝热水,捂着被子睡觉,再敷个冰袋在头上,会好得更快一些。】
费新扬:【哦,谢谢。】
她看着自己和他的对话框,太阳穴突突地跳……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这个“哦”只是敷衍应付之词,即便她说得那么详细了、实际上他估计还是压根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
咬着牙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她下定决心似的打了辆车,地址直接填了他的家。
末了,她给沈嘉宁发了条消息过去告诉他自己有点事、办完就回来,可惜一直到她快要到费新扬家了,沈嘉宁也迟迟没有回消息过来。
…
到了费新扬家那个高档私密的小区,她一路和保安耐心沟通才得以被放行上楼,到了他家门口,她敲了好几下,门才从里面缓缓地被打开。
乍一看,费新扬居然穿了短袖短裤,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捏着个游戏手柄,看到她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可是因为发烧反应迟钝的缘故,半天也没能说出句话来。
“……你丫疯了吧?”她一把推门进去,手里拎着刚刚顺路遇到快递小哥拿上来的药和冰袋以及一个刚在他家附近蛋糕店里买的一个小蛋糕,“十一月的天了,你居然在家穿件短袖,空调也不开,你不发烧谁发烧啊?”
费新扬被她的巧舌如簧搞得完全措手不及,关上门,只知道木楞楞地跟着她往屋里走。
他的家里很干净整洁,只有沙发区域有一些已经吃过的零食和外卖,她走过去摸了摸电视机,烫得她一下子弹回了手,“……你到底玩了多久?”
“一天,”费新扬说着,又在沙发上继续躺了下来,准备继续刚才的游戏。
“停,”她对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费新扬,你是真不要命了?去穿件厚点的衣服,过来吃药。”
他显然动了动唇想要说句什么,可是到最后也没说,居然还真的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手柄,回卧室穿衣服去了。
等他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出来,她已经在厨房烧好了热水,打开药片朝他递过去,“这还差不多。”
费新扬烧得脸都红了,所有的动作都跟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一样成慢十拍演绎。
等他好不容易吃了药,喝光了一整杯热水,她感觉他好像眼睛里终于带上丝困倦了,居然自己把电视机和游戏机都关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哪个人过生日发高烧的?你这全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她翻了个白眼,刚想给他拿冰袋,忽然想到了什么,“诶,你先过来一下。”
“?”费新扬头顶上挂着一个问号看着她。
她把刚刚趁着他楼下的蛋糕店快要关门前抢下的最后一块小蛋糕拿过来拆开,插了一根蜡烛上去,用在便利店买的打火机点上火。
“不好意思这蛋糕实在是寒酸了点,但是你也不能吃只能看看,所以也无所谓了,不过,形式还是不能免的,”她叹了口气,对他笑道,
“过来吹蜡烛许愿吧,生日快乐,寿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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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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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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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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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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