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推进房内,顺势关上门,回头,却看到冷鹤霖一脸扭捏,支支吾吾,“小七,虽然你我郎有情妾有意,但终究未谈婚嫁,就……”
叶姮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胡思乱想什么呢?谁跟你郎有情妾有意来着?”
“那你拉我进来作甚?”某人眼里不掩失望。
“我有话要问你。”叶姮拉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眼睛发光发亮地盯着他,“你答应过帮我取回袖箭,为何至今仍未见那袖箭的影子?”琇書蛧
“将军不是下令,任何人皆不得伤你性命了吗?你还要那袖箭做什么?”冷鹤霖眨巴着眼睛,狐疑地看她,“怎么,你还想着逃跑?”
“废话,我又不是残废,谁愿意一辈子躲在这破院里边?再说了,现在不是双方在激烈械斗吗?这打战是好是坏我管不着,但是这玩意儿总得有伤亡吧?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在所有人都懂得逃命的情况下,还老老实实呆这儿等人来砍。虽然我只有一年的性命,但怎么说都是命,我如何也不能轻贱了它呀!”
“将军他不会输的。”冷鹤霖却和如碧一般笃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眸光柔和宠溺,“而且,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吗?”
“那谁能知道……”她低声嘟囔。
“什么?”
“没什么。”叶姮抬头,正色盯着他,“我不管,反正我绝不会在这个无趣的地方耗尽我短短的生命的。我决心已定,你必须得帮我!”
“我为何必须得帮你?”
“你不记得了啊?上次我把袖箭样图给你的时候,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做一件事吗?我现在就要你帮我离开这里!”
“……”
冷鹤霖哭笑不得,“姑奶奶,在这期间,我好像不止帮过你一次了吧?合着这些在你眼里都是浮云呐?”
“那都是你自愿的,自然作不得数。”叶姮勾唇,眸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假如你这次也是自愿帮我,照样不作数。”
他抚额感叹,“小七,我以前没看出来,敢情你还是一强盗啊!”
她眼睛熠熠发辉,“你答应了?”
“我还有其余的选择吗?”他敲敲她的额头,佯怒瞪了瞪她,继而勾唇,笑得诡谲,“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先带你去看一场好戏,如何?”
叶姮看他一脸神秘兮兮,也不由来了兴趣,“什么好戏?”
冷鹤霖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冷不防地出手,搂上她的纤腰,将她抱紧入怀,还未等叶姮挣扎,已是纵身跃起,抱着她从大大敞开的窗牖一溜烟似的跃了出去。
原本就是阴沉沉的天气,加上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天幕拉下,外面的街道渐渐沉睡于幽寂深沉的夜色当中。
冷鹤霖抱着她,轻松逃过门口守卫的看守,出了将军府宅,快速在大街上移动,健走如飞,叶姮只觉得夜风呼啦啦地打在脸上,一下下的疼。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将她带到了城门口。
这个时候,城门紧闭,一路未见什么守将,甚至连守城门的士兵也不见了人影,苍凉空旷的十里坞,沉寂得就像一座死城。
可若仔细聆听,可听见一门之隔的城外面,隐隐有擂鼓声一下一下颇有节奏地传了进来,就像腕上的脉搏,虽然跳动得不明显,但确确实实存在着,不可忽视。
“那是,瓦萨国的士兵在擂鼓?”叶姮抬头,询问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冷鹤霖勾唇,颔了颔首。
叶姮微微蹙眉,既是敌方在挑衅,为什么这城里边看不到半个人影儿?
总觉得如今这个情景,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未等她想清楚,冷鹤霖便又揽着她的腰身,提身跃起,直直往足有十丈高的城楼攀去。
但见黑夜一缕白影沿着城墙,如乳燕飞掠而上,轻巧自如,跃至半空,以屋檐作为支点,继续如闪电般往上攀升,白影一闪,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安然立于城楼最顶层。
从他身上下来,叶姮手抖脚抖,险些没直接趴在地上。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担心他爬到一半,终究斗不过地球引力哗啦摔下去,把她摔成血肉模糊的肉饼。
不过没想到,他的轻功,已是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境界,这么高的城楼,抱着她跳上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的气定神闲。
半晌,剧烈的心跳逐渐平缓了下来,叶姮松了一口气,回头,嗬,活生生被吓了一大跳。
她正准备问冷鹤霖把她带上来这儿做什么呢,却居高临下瞥见,在下面蜿蜒狭长的城墙露台上,纹丝不动趴着数不清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首尾相连,一望无际,宛若一条巨大的蟒蛇,沉睡在露台上,长长的腰身无垠地延伸着,难以用肉眼看到尽头。这些趴着的士兵,手里要么攥着一把刀,要么攥着一把弓,一个个耐心十足地蓄势待发。
她说满城的士兵都跑哪儿去了呢,敢情都跑城墙上挺尸了。
叶姮顿时兴奋起来,转头,往城外面望去,嗬,又被吓了一大跳。
外边黑压压的一片,就像蚂蚁泛滥成灾,垒叠在一团团般看不到边际,光是那些一簇簇示威般燃烧着的火把,便是一座不小规模的森林资源了,这得有多少人啊!
她不由开始发憷,迟疑,自己是该继续留在这儿看好戏,还是应该马不停蹄滚回去卷铺盖逃命?
“苏立修跑哪儿去了?”忍不住回头,问道。人家都准备屠城了,身为守城的将军,居然至今不见人影。
该不会这厮眼见着打不过人家,这会儿早已溜之大吉了吧?
好吧,她承认这个可能,极其渺茫。
“将军于半个时辰前,已经率领一万大军,从侧门潜出,快马加鞭,直达敌方的后营基地。”
“他想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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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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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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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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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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