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辰家对外公布了喜讯,婚期定在四月二十三日。
就若佟蕾所预想的一样,婚讯一出,全国惊起翻天巨浪。
辰况不是普通人,他是空军部最年轻的领袖人物,更是东艾国刚刚上任不久的副首相。当前的局势又是极其微妙的。首相陷入昏迷,至今未醒,同时,万世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稍不留神,佟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商业帝国,能在一夜之间,化为尘埃。
谁在打击佟家,有点争执头脑的都清楚……是顾家。
至于原因,那就不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和佟家搭把手,其结果,极有可能是一起被拖垮。
一般争执家庭是很难救佟家的。
有些业内人氏认为:
“当前的东艾,除了辰家有那样一种能力外,其他家族概无他法。可去年时候,辰家五少辰坦因为佟蕾而出了车祸,至今瘫痪在床,辰家和佟家的关系因此而蒙尘,如今,佟家被昔日的亲家所攻击陷入危机,辰家只怕会乐见其成,出手相帮,几乎不可能!”
偏偏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就这样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辰况以婚娶佟蕾这样一个行动,有力的向世人表达了这样一个决定:佟辰联盟,坚若磐石,不可动摇。
无论外头传得如何惊天动地,佟蕾都不管,她将自己关在皇家公寓内,静静的看书。或是去哥哥的房里,陪他一会儿,跟他说说话,盼着这个无声无息静躺着的男子,可以快点醒过来。
婚房,她还是陪辰况去看过了,她说就住在他现在待的这幢楼里就行,什么都是现成的,不用装修,也一定来不及装修,到时,换套床上用品就好……
辰况听着直皱眉:“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的小妻子,对于这桩婚事的态度,太过于淡漠。倒是他这个不怎么热衷结婚的人,在精心打理。
好吧,算不上是精心。
至少是用了心。
她轻轻说:“没关系!”
之前,她曾风光大嫁,结果呢,却是以惨淡收场。
辰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男人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
公事除外。
私下里,他真的很少说话。
就如同这么些年,她虽见他很多回,可真正聊天,真正说话,估计没多少句。既熟悉,又陌生。
几天后……
中午,她吃好饭,正想回房查点资料,手机响了起来。
她查看,是辰况打来的。以前,她和他几乎从不通电话,现在他正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生命里。虽然,他们通话的次数,并不多,但她能感受到。
等铃声响了五下之后,她满怀犹豫的划开,轻问:
“喂,有事吗?”
好几天了,自婚讯公布,他又开始忙着上班,他们没再见面。他忙他的,而她过她的。母亲见了,直摇头:这哪是什么夫妻?
新婚夫妻,不该这样的。
想当初,她和顾惟新婚时,整日就黏在一起,蜜似的。怀孕初期,本不该有房事,可他忍不了,一再的寻欢,后来都见红了。
为此,他们被母亲狠狠骂了一顿,说:
“胡闹。也不知节制,这是要闹出人命的……”
哪像这一次,冷冷静静,完全不像是已经结了婚的。
可她不介意,反而觉得挺好。
如果以后,他还能纵容她留在娘家这样过日子,那她会感恩戴德的。
不过想想是有些不太可能的。
“去换一件外出的衣裳,我在门口……”
辰况低低说,语气懒懒的。
佟蕾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宽松的T恤,拖鞋,一副居家慵懒的样子。
她去换了一条长裙子,趿了一双凉鞋,拿了一个包包。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查看了一下,陌生来电。
也许是打错了。
她以前常用的那个号码,自从离婚,就换了,现在除了亲人,除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码。
没接,她挂断。
一会儿后,手机又响起,还是这个号码,她不由得侧目了一下,接了:
“我!”
那边传来了那个令她心痛而且憎恨的熟悉的应答。
她没有迟疑,挂掉,心,隐约疼了一下。
不想和他说话。
顾惟……这辈子,我们最好老死不相见。
彼时,顾惟就在达琳特宫外头,今天,他非见她不可,别以为挂了电话就能躲开他。
门口,停着辰况专用座驾,一辆黑色,国产车,并不昂贵。
佟蕾站定看了一眼,应该是哥哥汽车厂特制的,具有防弹防爆功能,整辆车的线条很威武霸气,就像这个人一样。
很意外,今天居然是他亲自开车,卢河并没有跟来,而且,他穿的也不是军装,简单一件黑衬衫,没系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一身的黑,看上去特别的严肃,越发显得有压迫的。
坐到副驾驶上,她就感受到了他强大的存在感。
这个男人无论穿什么,都刚硬的让人无所适从。
“去试一下婚纱!”
他瞟了她一眼,没放过她脸上那细小的表情:皱眉。
她不想试,一直拖着。
这些重复的程度,会刺痛她的神经元。
她顺从。
如果是母亲说这句话,她会推拖,但他……
配合他,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这一次结婚,吃亏的是辰家。
她还没有资格对他说“不”。
辰况也不说话。
一路沉默,是这对夫妻的现有状态。
对于辰况,佟蕾虽然叫了他这么多年的辰大哥,可实际上,她并不了解他……只知道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平常沉默少言,军事天份极高,心智强大,城府极深,谋略超群。
以爷爷的话来说: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和哥哥一样,属于非常之人,拥有非常之才智。
那天,爷爷曾找她谈过话,一脸正色的问:“嫁给辰况,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低着头答:“没什么想法!”
爷爷看了她好一会儿,下了一个结论:“没有想法本身就是一种想法。”
她想,也许是。
爷爷说:“既然选择结婚,那就该拿出一点诚恳的态度出来。”
她轻轻问:“怎样的态度!”
爷爷说的语重心长:“用心去经营,去认识这个男人,去读懂你丈夫,去融入你们未来的生活。从过去走出来,是你必须要做的事。”
她知道,爷爷说的很对。
可,现在她还没有想到要如何去面对她这一段崭新的婚姻。
一切关系,是全新而陌生的,对此,她满怀兢惊。
爷爷又说:
“阿况除了年纪和你稍有不配之外,其他方面,配你绰绰有余。
“严格来说,我们家小蕾,能嫁这样一个男人,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这段婚姻,也许不是你想要的,但绝对值得你去努力维护好它。
“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懂吗?”
爷爷很少赞人,他对辰况的赞誉,绝对是少见的。
在车上,她偷偷瞄了瞄这个男人:那侧脸,似岩石雕刻,每一条线条,有棱有角,坚硬无比,让人感觉无法亲近。
就连亲她的时候,那脸孔也不带一丝温柔……这个男人拥有的是一身蛮力。
那蛮力,她见识过的,很强大,很可怕。
说真的,一时之间,她真是适应不了这个男人的,有的只有惧意。
那么,辰况对佟蕾有什么想法呢?Χiυmъ.cοΜ
就现在而言,他最想办好的事,就是解除佟家的危机。
他清楚,他和佟蕾之间有很多问题,一纸婚书,了住的是两个家族的共同利益。
至于未来,他想要得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良好的婚姻,还需要时间来调节。
对于这个丫头,他了解的不够深。
现在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共同的话题,也不怎么了解对方的喜好。所以一切,几乎全是陌生的。
这些陌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灭的,只能靠未来一点一点去熟悉。
四十分钟后。
他们出现在一家名叫“珍爱”的婚纱影楼前。
辰况自顾自走了进去,佟蕾只好跟上。
这人,一如即往,跨着大步子。她跟的有点吃力,后跟有点高。不过,走了一会儿,他终于知道停下,还点了一根烟,回过了头。
灿烂的阳光下,长裙飘飘的她,显瘦,后跟足有三寸,那么细,令她添高不少。粉皮色的裙子,随风而舞,很飘逸灵动。
他看得出神,不得不说,那模样儿,很养眼:优雅而贵气,青春又靓丽,那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气质,无宇伦比。
可他却皱了一下眉:
“后跟太高了!”
她就喜欢高后跟,女孩子都爱美。高后跟,显身材,也显得腿美。
可他没有下命令说,不能穿。
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转过了身。
进门,一个穿得很时尚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你是?”
辰况摘了眼镜叫了一声:
“舅妈……”
那女子一笑:“啧啧啧,你这孩子,戴着这样一副眼镜,换下了那身军装,我都认不出来了……咦,这就是小蕾是吧……”
“是,这是我太太佟蕾……”
辰况把佟蕾拉到了面前,牵着手,介绍道:
“这是我小舅妈张韵……”
张韵打量着他俩,想到了一个词:美女和野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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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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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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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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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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