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庭烽会做菜,那是他在国外求学时候,练成的,为的是不让自己的肚子遭罪。
他是个挑嘴的人,曾经,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胃欲,一度嗜菜谱如狂,牺牲无数食材,而练成了一手绝好的厨艺,但,除了儿子,几乎没有外人有那福份尝到他亲手做的菜。
,太忙,二,在这世上,他觉得他还没遇上一个能让他脱了西服,系上围兜熬汤做饭的人。
就连他自己吃东西,通常都是请人做的。
尝遍天下美食的他,对于食物的要求,几乎已经到达一种几近苛刻的地部。他之所以很多时候会回祖宅,全是因为那边聘了一个顶尖的厨师……他们家那位老爷子也爱研究美食。
至于紫荆园这边,原本他也养着一个厨师,哪怕他这些年很少过来,但依旧以高薪聘用着,可今天,他故意放了人家假,除了保安,他几乎把其他人都请了回去。因为他想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胆敢来冒充的女人。
“爸爸,妈妈做的菜,超好吃呢!”
两个小时后,当面对桌上那看上去很清淡可口的三菜一汤时,听得儿子兴奋的夸赞时,他挑了一下眉。这小子继承了他的特殊偏好,对食物极为挑剔,以至于,有一回,他们父子俩来这里过两人世界时,因为厨师生病没能来上班,他临时让人叫了几个道来,这小子吃了几口,就皱着眉头推脱不肯吃。最后他只好亲自下厨。
佟庭烽尝了几口,虽然食材很简单,但是看上去颜色搭配的很赏心悦目,还真正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臭小子,有了妈妈,是不是打算把爸爸打进冷宫了?”
他微笑的晃了晃手上的红酒,似笑非笑的侧着脸,睇着一直不爱用正眼睇他的女人。
他是个自幼衔着金汤勺出生的人,身份尊贵,再加上天生聪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得到别人仰望的目光。哪怕在国外那两年,脱掉佟家这件华丽丽的包装,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的求学者,但入校没半年,他就用出众的才华,令“佟庭烽”三字闪闪发光……再如何低调,总能轻易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无视,还真是……嗯,新鲜。
“哪有!小麒只是实事求是!爸爸难道觉得不好吃?”佟麒一脸认真的问。
宁敏在给佟麒挑着鱼骨头,并不是特别在意别人对她的评价。其实以前,她仅仅是一个吃货,但由于她生了一个嘴巴很叼的女儿,她被开始了和食物大作战,身经百战终于练就了如今这样一种绝活。
“马马虑虑。”
佟庭烽给的评价很低。
有人立即嗤之一笑,把鱼肉夹给小家伙后,扒了几口饭,本不想理他,可还是没忍住,损了一句:
“要是觉得不入眼,不必勉强,垃圾筒在那边,请自便。”
哼,敢评论她做的不好吃,她肯下厨,还是全看了小麒的面子。
“爹爹,完了,你把妈妈惹生气了!待会儿会不会被赶出房?嗯,到时,我可不能收留你哦……”
小家伙双眼发亮坏坏的笑着。
嗯,是哦,今天晚上,他们得同房睡。这是契约上写明的事,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面对!
佟庭烽微一笑,显得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往女人身上瞟了一眼:“用不着你收留,这世上没有你老爸搞不定的事。你妈妈也不在话下……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合……以后你会懂的……”
宁敏很悲剧的被一口饭梗住,狂咳起来!
“咳咳咳……”
“老婆,再怎么好吃,也得慢点吃,小心噎到,又没有跟你抢……”
杯水递到了她面前,看上去很关切很好心的模样。
见鬼的,这人是故意的。
她真想狠狠的瞪他一眼,可碍于儿子就在身边,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正欢喜而新奇的瞅着他们“恩爱”,她不好发足,只能恨恨的接过水晶杯,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心,却扑腾扑腾乱跳起来,犹若小鹿顶撞:晚上睡觉问题摆在眼前。看样子,他今天并不打算去小叁那边了。
饭后,两个出身高贵的少爷自然是不可能留下来收拾残羹剩饭的,善后工作不可避免的又落到她身上,她一边皱眉的洗盘刷碗,一边在心里不断的腹诽。
收拾完,料理干净后,她锤着腰上了楼,一边欣赏着这满室的古风雅韵,一边感叹这该死的男人,还真是懂得享受。
孩子的笑声从一个地方传了出来,她循声而去,推开门,看到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三角形的嵌入式浴缸,每个角的地方都是圆弧大小正好可以坐一个人。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在浴缸内嬉闹泼水,佟麒光着屁股,小脸红红的正躲闪,小脸上全是水珠,兴奋的在尖叫。而佟庭烽呢,也光着上半身,正懒懒的倚靠在角座上,闲闲的往儿子身上泼水。
此时此刻的他,摘掉了平时所惯有的清冷,英俊的脸孔上抹上了两团温和,正惬意的享受着父子之间的亲子游戏。
他那一头帅气的短发,已然被他儿子泼湿,全都耷拉着,这种耷拉,令他看起来不再严肃不可亲近,自有几分惑人的魅力从他骨子里透出来,慵懒而且感的,非常具有杀伤害……他不再显得高高在上,不可一试,多了几分平常人的人的,似乎一下子,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几分。
“咦!妈妈来了,妈妈快过来和我们一起洗澡吧!”
小家伙兴奋的从浴池里爬出来,光着小小的身子,噌噌的跑过来,将她往里头拉了进去。
“真没想到我孩子他妈,还有偷窥别人洗澡的习惯。这个癖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有人一开口,就是损人的话。
宁敏郁闷的瞪眼,在浴缸前打住步子,透过白茫茫的热气瞅过去:“我又不知道你们在洗澡。有什么好偷窥?男人还不是那么一回事,你能和其他人长的有什么不同?又不可能生了三头六臂……啊……”
她想离开这个闷热、心跳加速的地方,不想身后那小鬼往她腰际一推,她脚下一滑,就往里头栽了下来,下一刻,就掉进了佟庭烽张开的撑着浴缸沿的手臂上,她的脸,贴上了他那块很有力量的胸肌,尝到洗澡水的味道,同时一个凉凉声音响起:
“太太,你这是在向我投怀送抱,想和我一起洗个鸳鸯浴么?”
同时,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令她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放开我!”
饶是她再如何能沉着不惊,遇上这种情况,还是有些慌乱。
她恼火的想拍给他,可他先她一步放开,她整个儿滑进了水里,浮出水面时,视线正好落到男人肩膀处,一颗红红的朱砂痣,印进了她的眼。
她的心,砰砰砰狂跳,似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不知为何,对这颗朱砂痣,有着一种令她心惊肉跳的熟悉感。
对,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颗朱砂痣,在同一个位置,若一颗小小相思豆一样的点在白净的肌肤上。
可她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佟庭烽,怎么可能见过……
“呃哦,妈妈又生气了,爸爸,你自求多福。儿子先撤,你们俩慢慢鸳鸯浴!”
佟麒双手摸着湿透的小头,眼见得妈妈眼里有怒气喷出来,意识到自己推她下池是一件情节很严重的犯罪,一溜烟跑了,等跑出了门口,那小子又踢踏踢踏折回,很认真而严肃的问了一句:“爸爸,什么是鸳鸯浴?呃,好吧,当我没问,晚安,祝你们洗个愉快……还有,妈妈,您别板着脸,您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
噌噌噌,又跑没了,然后,砰的一声,门被甩上。
宁敏有点哭笑不得从池缸里站了起来,天呐,这孩子怎么和她女儿一样难缠啊!尽爱给她惹事,而且他都没穿衣服就这么跑出去了,佟庭烽都不知道要给他穿衣裳的吗?不行,她得尽尽做妈的责任……
“还没洗完,你这是哪里去?”
身上已经完全湿透,她想上来,才不和这个危险份子同处一室,他突然从背后偷袭,将她拽了回去。她一挣,滑下一滑,又扑通坐了下去,后脑勺生重重撞在佟庭烽下巴之上。
他被撞疼,手劲一松,她趁机再度站起,裙子带起一层小瀑布,令他一时睁不开眼,等他抹掉水渍,抬眼,那女人已经仓皇逃了出去,真正是避他惟恐不及。
他不自觉的笑了一个,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下巴,只穿着一件劲身小角裤从池里走了上来,对着落地大镜子照了照:还是一如平常英俊有型,怎么落到那女人眼里就好像他成了豺狼虎豹,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他心情古怪的研究了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把自己弄干,穿上睡袍,走出去,心里愉快的想象着此时此刻那个女人现在在如何处理自己浑身湿透这样一个窘状。
可惜,没有如愿,等来到起居室之后,他看到她穿着他另外一件宽大的睡袍,手上拿了一个吹风机正盘坐在沙发上一边打电话,一边嗡嗡的吹着那一头黑缎似的头发:
“对,打包几件。地址啊,我不太清楚,好像是紫荆园,我以前没来过这里。**知道这边地址吗?好,那太好了,谢谢,阿嚏……有点着凉了。嗯,我会注意。什么?**,你误会了……我才不是来和他过两人世界的呢……”
对方已经挂断。
宁敏瞅着这电话一阵古怪的瞪眼,**说:紫荆园是佟庭烽的私人领地,看样子,小佟这是想和你正正经经过日子。
“和这种人朝秦暮楚的男人过日子,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要。”
她不知不觉就把心里想的咕嘀了出来。
完全没留意身后已经多出了一个人来,更没注意到那个男人危险的眯起了眼。
很明显,这句话,惹上他了!
佟庭烽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他还真是第一次被人嫌弃成这样。
这令他很不是滋味。
他实在有点好奇呀,这尊不请自来的大佛,是何方神圣。
不是他佟庭烽自吹自擂,以他的条件,无论走到哪里,总会吸引男人女人的目光,可这位,既没有被他的相貌所迷惑,也没有被他的金钱所诱惑,就是一个劲儿的厌弃,这是因为她另有目的,故意表现的这么的与众不同,以吸引他的目光吗?
好像并不是这样。
“佟太太,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吧!并且,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他如鬼魅似的出现在她面前,提醒。
“啊!”
宁敏吓的将手上的吹风机和手机全跌到了地上,瞪着在眼前放大的英俊的有点人神共愤的脸孔,她捂着小心肝叫:
“佟庭烽,你要吓死我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由她说出来竟带着一种别样的媚色,或是因为她的脸色红的特别好看的原故,晶莹发亮,透着一种神奇的吸引力。
佟庭烽冷静的发现自己的心脏,又漏跳了一下。
“你,你怎么出来了?”
“我洗好了澡,当然得出来,那边又没有床……”
她问的有点白痴,好吧,都是被他吓的,还有,刚刚她好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被这男人听到了,那又怎样?
“佟先生,生了儿子又怎么?你不是我那盆菜,迟早,我们得各奔东西。”
边说的信誓旦旦,一边往边让了让。
生平,她讨厌任何男人的亲近,如今,她则是无比讨厌这个名叫佟庭烽的男人近她一米之内,这会令她觉得别扭。
佟庭烽扬起了眉:“盖棺之前,不能下定论!也许我喜欢你了,就可能就不打算各奔东西……”
这话有无赖。
“我们是有约定的……”
她沉下脸:“佟大少不是最讲究信誉的吗?”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从我手上要到离婚协议了……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看上去挺恩爱,瞧,你现在贴身穿着我的睡袍……只是我的睡袍你睡着有点……嗯,有点外泄……”
宁敏经他这么一提醒,连忙捂住自己衣襟,一张本来就妖妍的脸孔顿时若火烧云似的通红起来。
她气极,原本是想推开他,可甩出去的手,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但听得“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就狠狠甩上了去,打的那是一个结结实实。
宁敏惊呆:“无语……”
居然掴了他,盯着自己的手心,她有点无措,无心的呀!
佟庭烽也一怔:“无语……”
居然有人敢甩他耳光。
他回想了一下,这一辈子,已经活了三十年了,从小到大,只有他打别人的份,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敢打他,也打不着他。
那淡淡的笑,从他唇角一点点隐没下去,一片乌沉沉的恼怒,在他眼底翻了上来。
宁敏知道她惹怒他了……这种男人,最忌被女人打,人家可是尊贵的巴城第一少,可,要她道歉,绝不……
她倔强的回瞪着。
“看一眼,就算了吗?你到底有没有长记的,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我的女人。我的佟太太……就算现在要了你,也不嫌过份……”
那一阵阵属于他独有的清凉异香,极为霸道逼入她的鼻息。
宁敏依旧以极为冷静的目光睇着,同样露出了一丝冷笑:“佟大少外头红颜知己遍地都是,难道就这么没有格调,喜欢勉强一个你自己讨厌的女人,并且还被这个女人讨厌着的女人上床?”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讨厌你了?如果我讨厌你,你觉得我会娶你吗?我只是在等你回心转意罢了。既然你这么的死心眼,只认定崔赞,也许我该让你清楚的明白我对你的这份心……或者,再生一个女儿,你就能彻底死心了……”
他沉沉吐出这句话后……
宁敏很悲剧的发现自己竟哑口无言了!
该死的,什么时候起,这个佟家的小少爷成了她心头上的一个软肋了?
她竟是这么这么的放不下那孩子……
还有,刚刚她还在想啊,今天晚上,她该睡哪?琇書蛧
之前,她有跑去给佟麒穿衣裳时,曾问:“儿子,我跟你睡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我这床这么小,妈妈怎么睡!”
好吧,那童床实在没多少空间来再挤下一个成年人。
“妈妈,您和爸爸真吵架了吗?要是真吵闹了,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你得和我爸睡,爸爸说的,夫妻俩,床头吵,床尾合……去,乖乖回房睡……”
就这样,她很悲剧的被轰了出来。
现在,她又把那个男人给得罪了,两个人闹的这么僵,接下去,她得何从何去呀?
宁敏狠狠捂了捂嘴,觉得恶心,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刷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通通洗了三遍,洗的牙血都要出来了,舌头上都在冒血了,可她还是觉得不干净,太脏……心里恼火啊……
从孩童时开始,她就是个幸运儿,但这几个月呢,好运似乎远离了她,她和一起起的磨难成了难兄难弟。
次次的打击改变着她的命运,一次次的死里逃生,都没给她带来新的起航……不久之前,她被男朋友抛弃,被追杀,被逼入绝境,现如今,她又遭人欺辱……她的人生从来没这么晦暗过。她也从没被这么欺负过呢!
好,很好,佟庭烽,这梁子,我跟你结上了!
哦,可恶,她怎么就没办法从那酥麻感中回过神来呢。
心砰砰砰犹在乱跳,她狠狠的往脸上泼水,难掩怒气的从洗手间出来时,却看到佟庭烽这个可恶的男人,不知何时又换上了一身外出的衣裳,烟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一边打电话,一边从儿子房里出来,正好从她面前经过,和他撞了一个正着,她很威武的把他手上的手机撞到了地毯上。
“那我等你……”
手机落地时成了免提,有一个娇软的能把男人的骨头酥掉的的女人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宁敏瞄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安娜。
哈,又是那安娜……
她才平静下来的脸上,翻起层层惊涛骇浪,讥讽之词喷薄而出:
“前一刻和妻子打的火热,后一刻和情人谈情说爱,佟庭烽,你的节操在哪里……”
这次话,很有可能会再次激怒他,可是她就是忍无可忍,这该死的男人,实在太有本事让她发飙失常了。
“嗯,你等着,我会给你带宵夜,半小时后见。”
佟庭烽若无其事的拾起手机,当着老婆的面,答了一句。那边传来女子欣喜的答应声,然后又小心的问了一句:“烽,谁在和你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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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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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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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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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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