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失控之感深深地笼罩在大宋君臣的头上,京城的老少爷们们也感到一阵阵地心惊胆跳,家里的女人们像是吃了疯药般,半夜起来就发现人不见了,感情是偷偷外出与城外欲进城的女子们来个里应外合,各种小道上在半夜总有女子在行走,若遇见男子阻拦,手中居然还备有木棍,竹竿等凶器,将人打翻后逃跑。
也有被抓住地,一时间,开封府大牢人满为患,清一色的大小女子们。她们没有哭哭啼啼,反而如慷慨就义的烈士般,高唱正气歌,呼喊口号等。
而这种情况等到了杨涵瑶的处理下来后达到了高峰。
白何二人免于死罪,但活罪难逃,徒三千,流放澳洲;杨涵瑶为二人师长,又为主谋,本应判死罪,但念及献红薯有功,多年来又一直谨守本分,故而从轻发落。褫夺一切封号,碟谱除名,贬为庶人,发配回原籍,在京枷号示众三日。
在朝廷看来,这已是最宽宏的处理了,赵顼也尽力了,毕竟大宋是以文为重,朝臣们团结起来那还是相当有力量地。
而王安石作为杨涵瑶的公爹又不能为其说话,在开审时,他被摒除在外。老王虽然很生气,可却又无法。他这会儿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其他都是假得,他们是借此事打击自己的儿媳妇来打击自己的新法。
联系了吕惠卿等人,可对方都是支支吾吾地,老王的心一下子凉了。
“简直岂有此理!”王安石拍着床板,因为杨涵瑶之事,老人家怒火攻心已病倒了。听到朝廷的处理下来后,更是怒不可遏,还病着的人这会儿竟是中气十足,哪还有生病的模样。
“《旧唐书酷吏传》记载,“作大枷,凡有十号: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著即承,五曰:失魂胆,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
“家媳一女子如何受得此刑?!”王安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这明摆着就是陷害!枷号痛苦不说,还极为羞辱人。家媳哪怕如今已是庶人,可好歹还是这天下的名士,还是我王介甫的儿媳,如此打脸,当真是当老夫死了吗?雱儿,夫人,扶我起来,我,我要进宫,我要面圣!”
王雱面如死灰,两眼呆滞,听到父亲吼骂,他跪了下来,慎重地磕了三个头后,道:“父亲,此事官家已是宽大处理了……”
顿了下,眼角已隐隐有泪闪现,道:“若染真受不住,儿子也绝不独活,孩儿不孝,望父母大人成全!”
王雱说着便拜了三拜,随后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王安石大急,喊道:“雱儿,事还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你千万莫做傻事!”
走到门外的王雱身子顿了下,道:“父亲,母亲放心。我只是去陪陪染真。还有一个时辰,染真就要上枷了……”
“雱儿……”王安石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被吴氏一把按住,道:“你莫急,你还在病着,我去看着儿子。你先好生歇着,家媳身子底子好,人缘也好,我想官家不会没有安排地……”
王安石莫名,“都要游街示众了,还有什么安排?真是地,我大宋以孝治天下,家媳怎么说都是官家的长辈,竟如此之狠……”
看着丈夫那愤愤不平地样子,吴氏叹息了一声。他怎么就不明白,别人不是非要至自己媳妇于死地,而是要把你从相位上拉下来啊!
官家也尽力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是这般小惩,没出人命已是阿弥陀佛了。这个时候,千万莫再节外生枝,否则家媳真危险了。
吴氏想到这里,便安排了人照顾王安石,自己出了门去看王雱。见王雱在自己卧房收拾着东西,正是杨涵瑶梳妆台上的那一排乞巧乐,吴氏看得心酸,眼泪掉了下来。
转过身,柔声道:“雱儿,家媳吉人自有天相,母亲这就去找老亲家一起去为家媳祈福,家媳一日不归,我便一日不回。”
说着便离开了,王雱听着母亲的话,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一向自视甚高的他,忽然发觉自己是这样的无能。
护不了妻儿的安全,连累了父母,他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地?
王詹偷偷摸进王雱与杨涵瑶的卧房,见到父亲在偷偷地哭泣,他也哭了。
“爹爹……”
听到儿子叫自己,王雱忙慌忙地擦掉眼泪,转过身来,努力地扯出一丝笑来,道:“儿子,怎么了?”
“呜呜呜,娘亲会不会死?!”
“别胡说!”王雱一听这话,怒了,“你从哪听来得?娘亲好着呢,只是进宫陪伴太皇太后了!”
“你撒谎!”王詹毫不买账,“娘好久未回来了,外祖母也不许我进宫,家里的下人们都在偷偷抹泪,爹你刚不也在哭么?是不是娘亲得了什么重病?快死了?”
“你这混账!”王雱怒不可遏,一巴掌打过去,王詹粉嫩地小脸立刻红肿了起来,“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爹爹打我作甚?我要娘,我要娘!”
王雱的手垂在半空,看着儿子哭喊着跑了出去,心中悔恨不已。刚刚听到儿子问杨涵瑶是不是要死了,不知怎地情绪一下就激动了,一个没控制住就打了儿子。
想起儿子离去时那委屈叫娘的模样,王雱心中难受不已。可这会儿又轮不得他多想,等会儿妻子就要从宗人府出来,上刑具,然后游街示众后,回到开封府府衙外示众三日。
想到这些,王雱心如刀绞,再也顾不上儿子是不是委屈了,把一排乞巧乐放心包内,又把杨涵瑶送给自己的东西全部放了进去。
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冠,擦掉眼泪,然后毅然而然地走出家门,脸上竟是一种赴死的决绝。
诚如他父亲所说,枷号虽不是死刑,但却真得会要人命地。刑具重大二十斤,用枫木所制,双手被缚,脖子也被卡住,不说其他,就是这般让人站三日那也受不了啊?!
如果妻子因此殒命,王雱决定了,他也绝不独活,与妻子共赴皇权。对于父母,他不孝,可杨涵瑶嫁他多年,夫妻二人相互扶持,特别是在琼州的那段日子,可谓是伉俪情深,想到杨涵瑶可能因此而去,王雱就觉呼吸困难,他也不想活了。
王雱就如原本史书上描绘的那样,尽管妻子已不是庞氏,可极度的痴情就如那首眼儿媚般,教人感动至深。
王雱出了门,直奔宣德门,杨涵瑶游行的路线在那边开始得。外面早已是人生人海,说杨涵瑶不守妇道的有,说她大逆不道的有,可更多地却是为杨涵瑶摇旗呐喊地。
特别是女子,还拉起了横幅,喊着口号支持自己妻子地。看到这场面,王雱忽然感觉到了身体内涌出了一股力量来,他的双目变得坚定:要相信自己的妻子。她自幼习武,天赋异禀,是有大福之人,还要与自己生跟多的孩子,要与自己白头偕老,怎会如此狠心抛下自己就此而去?
“王驸马来了!”群众中有人眼尖,认出了王雱叫喊了起来。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管是褒杨涵瑶地还是贬杨涵瑶地,在这时都不由自主地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王雱目光沉寂,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从人群中走过。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方家姐妹,胡淑修等杨涵瑶的好姐妹们,就连福康公主也在前头等着。
见到王雱来后,谁也没说话,眼神无声地交流着,既是安慰又是对朝廷无声的抗议。
“公主出来了!”有人大喊道,边上立刻有人喝斥,“咋呼什么?她已不是公主了!”
喊话的人白了那汉子一眼,道:“哼!公主有今日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害得!在我们女子的心目中,吴国长公主永远都是金枝玉叶!”
“对,没错!你们这些臭男人滚一边去!”
“反了天了,你们这群泼妇!”
“你还骂人,想打架是不是?”那几个妇人说着竟从背后抽出鸡毛掸子来,冷笑道:“你动手试试?”
说着边上便有不少的女子围了过来,怒目相视,很显然,这汉子要再废话,一定会遭来这群女汉子们的群殴。
那汉子打了个寒颤,心道:“都疯了……”
能不疯么?杨涵瑶以一女子之声,写出了流传千古的诗词与文章,更是做出了许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丰功伟绩,乃是天下女儿家心目的神。
这次的事发生后,女子中也不乏聪明人,都看出了白何二人是被人利用,而杨涵瑶是被人陷害了。琇書蛧
可杨涵瑶一言不发,一句都不为自己辩解,为了保住白何二人的性命,愣是抗下了所有的罪责。
这样的人,怎能叫人不动情?
一时间,杨涵瑶的声望在天下女子的心目中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已和孔圣比肩……
PS:谢谢玥大大的慷慨打赏!临近年底,家里事有些多,又在写新书,更新稍慢,但会在大年夜写出大结局地。大结局后还会有几章番外,如不出意外地话,年初五开新书!今天是小年,阿痴儿在这儿恭祝大家羊年大吉,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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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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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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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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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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