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微微叹息了一声……作为大人心的杨大姑娘怎能听不出对面那主话里的意思?开始还以为别人是因着自己偷窥,这才让人出来责难了几句。
话里的意思虽有些不好,可作为有错在先的杨大姑娘还是很有节操得。可她没想到的是,对面船舱里的那主气性竟这么大!
不但没有接受自己的赔礼,反而又再次发起了攻击,使得一向性子清淡的陈佩儿瞬间就炸了毛,冲到船栏前,对着那位传话的奴婢就是一顿喝斥,直接把那传话的小婢给吓呆了……
杨涵瑶嘴角抽了下,陈佩儿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让人意外!这家伙平日里就是个闷葫芦,除了对着自己还算正常外,其他时候几乎都不怎么说话得,安静地让人很容易就忘记了她的存在。
可刚刚那一幕,却颠覆了杨涵瑶的认知。只见佩儿上前一顿怒喝,顿时就把传话的小婢给吓呆了!
“对面那娘子怕是误会了……”
画舫舱内传来一些脚步声,很快地绢纱就被勾挂了起来,舱里的一切都变得明了起来。
杨涵瑶借机望去,只见那位抚琴的姑娘依旧席地而坐,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只是以音会友寻知己罢了,哪来羞辱之意?”
“再者……”那抚琴姑娘端起一只酒盏,微微喝了一口,接着又道:“我见这小娘似也对音律极为精通,故而生出相邀之意,切磋技艺,或引为知己也不无能呢!”
杨涵瑶听到这里,嘴角又抽了下……这姑娘气性未免也太大了吧?不就是偷看了几眼么?又不是什么苦大仇深滴,干嘛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啊?!
早知道就该坐官船回来了!……若是坐官船回来,恐怕对面那姑娘也就不会这样无礼了吧?邀请良家女子上花船,还说什么要引为知己,这已是极羞辱人的话了。
特别杨涵瑶还是姑娘家来着。清白人家的女子却被青楼的女子引为知己,那岂不是与妓无异?可以说,这位青楼姑娘对杨涵瑶说得话是十分刻薄恶毒得,否则一向性子淡漠的陈佩儿怎会忽然炸毛?
实在是这位青楼姑娘说得太过份,恶毒了啊!
虽说杨涵瑶的灵魂来自现代,对于尊卑等级的观念并不强。可这青楼姑娘说得话也忒毒了。而且还十分地不依不饶,瞧着杨涵瑶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挑衅。
这让杨大姑娘微微有些不爽了。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自己礼也赔了,这位姑娘还想咋滴?难道还要自己给她下跪不成?
而陈佩儿则在那为首的青楼女子话一出口,便立刻呛了回去,“哼!我家姑娘身份尊贵,岂可与妓者引为知己?”
“佩儿!”杨涵瑶叫道,“何须与其多言?须知夏虫不可语冰耳!咱还是回舱里去吧,免得被人看了笑话,丢了自个儿的身份。”
“是”陈佩儿应声着,快步来到杨涵瑶跟前福身道:“姑娘说得极是。是佩儿孟浪了!”
杨涵瑶淡淡一笑,说道:“毋须自责,走,回舱去吧。”
“嗳,姑娘。”
“站住!”
杨涵瑶与佩儿刚要进船舱,却又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由地就停下来脚步,回头看去。
却见一个打扮富贵的公子哥手拿着折扇,一边扇着一边说道:“呵……想不到一小小稚童竟有这等好口才,倒叫在下开眼了呢!”
“然后?”杨涵瑶淡淡问道,“兄台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那公子哥半收折扇,随即拱了拱手道:“在下只是想替孟花魁请娘子过来坐坐。”
杨涵瑶冷笑了一声,道:“我若不依呢?”
那公子哥“啪”得一下,打开折扇,很是风骚地边扇边道:“那某只能派人过去接娘子了!”
杨涵瑶看着眼前这纨绔子弟一脸得瑟外加风骚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天都有些凉了,还拿着把折扇扇个不停,也不怕被冻死。真是装逼到家了!
嗯,等等,这家伙刚刚说啥来着?猛花魁?杨涵瑶扫了一眼刚刚那个再三羞辱自己的姑娘……居然是花魁?
好吧!这位孟花魁的确是美艳惊人,不可方物。且刚刚那琴艺应也是不错得。只是这位姑娘身为青楼女子,虽是花魁,可却也不能嚣张到这个地步吧?m.χIùmЬ.CǒM
要知道,若是杨大姑娘真要追究这位花魁娘子得话,恐怕她会很麻烦!尊卑等级不可乱呢!
这种事情就算杨大姑娘没有县主的身份,以平民百姓上告衙门得话……除非这孟花魁后台背景够硬,否则得话还真难有胜算。
难道又是个类似张贵妃的奇葩?否则怎敢这般嚣张?
带着疑惑,杨涵瑶又把目光挪回到了那公子哥的身上。她仔细地看了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心下了然。
看起来眼前这个二货便是那孟花魁的倚仗了吧?杨涵瑶想到这里,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左右不过是个衙内罢了,以杨涵瑶如今的身份还真不用怕这种人。不就是个官二代么?居然还敢威胁自己,当真是活腻歪了!看来自己不收拾一下这纨绔,恐怕他还不知花儿为何这般红呢!
“哦?”杨涵瑶眉眼微挑斜睨着那公子哥,淡淡道:“阁下真是好大的狗胆!这光天化日之下莫不是没有王法了?我观你也是读过些圣人书得,这青天白日得,不好好读书用功,却与娼妓厮混,端得是人模狗样啊!”
杨涵瑶一脸严肃,刚刚还带着一些孩童纯真气息的她,在说着这些话儿的时候,那气势满满散开,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厉声喝斥道:“你的圣人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你!”那公子哥显然愣了下,可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一个小屁孩子给训了?!
岂有此理!哪里来的野丫头,安敢欺我也!
公子哥的脸迅速变红,握着折扇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紧着,“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本公子,当真活腻歪了吗?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杨涵瑶淡扫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凉凉道:“是谁呀?”
“哼!”那公子哥“唰”得一下又打开了折扇,面带得意,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又伸出一手指着杨涵瑶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玩意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本公子姓钱名亮,字子明,我爹乃是礼部员外郎钱宁!”
杨涵瑶无语望天!不过是个清水衙门的六七品官,瞧这货得瑟且又嚣张的样子,不由地替他爹感到一阵悲哀。
又有一个坑爹的孩子诞生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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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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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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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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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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