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杨涵瑶一问,顿时语塞,支吾半晌才慢慢道:“治国之道其实就是孔孟之道。可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人心不古?”没等那人把话说完,杨涵瑶便冷笑了一声,插话道:“兄台也知道人心不古么?地藏本愿经里有言,难调难伏的众生,这佛家的释义已很好的诠释了人性中的恶。如果少了律法的制裁,人性之恶会被无限放大,这位兄台,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有德有行的君子得。”
她顿了下,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即使现下有了律法之约束,仍有失德小人不断出现。敢问兄台,若再少了法的制裁,这世道又将走向何方?!”
“这,这……”杨涵瑶一顿呛白,问得那人顿时成了一个结巴,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不服气,可又无法回答出杨涵瑶的问题,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这”了半天愣是没再多说出一个字来。
叶红泽见偶像大发王八气,且发现了自己的想法竟得到了偶像的认同,顿时也跟打了鸡血似得,加入战阵中,讥笑道:“子玉兄那日没在富居楼,没有听到先生新解‘民可使由之’。若子玉兄那日在场得话,自然也就明白我等在钻研圣人言时,要结合实际多想下,否则人云亦云,自个儿曲解了圣人之意不说,却还要怪罪他人质疑圣人。”
“润云兄,你……”
叶红泽也不理会他,刚刚几个面露不忿的人也被杨涵瑶与叶红泽这阵气势给暂时吓住了。看看那位子玉兄现在窘迫的样子,还是暂且按兵不动得好,待观察一下再说。
“润云兄,先生那日在富居楼是如何释义民可使由之得?我等那日不在场,润云兄可否再与我等讲述一遍?”有人提议道。
叶茂德与叶茂芳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各自端起茶杯,也不做声,慢慢地品着香茗。他们是长辈,眼下这些小辈们想做些学术上的讨论他们自然是不会去干涉,只需在旁静静看着就好。
顺带着也能看看这位被常州士林捧为桑小圣人的桑梓远下来又会说些什么。因此这几位长者们也是充满了期待,特别是叶茂德,他总觉得桑梓远下来会更加地语出惊人。
叶红泽看了看杨涵瑶,见杨涵瑶冲自己微微一笑,顿时自信心爆棚,清了清嗓子,说道:“先生认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样断句是不对得。”
“那又当如何断?”那位子玉兄又开口问道,“千百年来不一直如此么?”
叶红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而转身对杨涵瑶拱了拱手说道:“还是请先生来说吧。”
杨涵瑶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位子玉兄,拱手问道:“这位兄台,你就是如此理解孔孟之道的吗?人云亦云,非智者所为。”www.xiumb.com
”你!”梁圭轩(字,子玉)被杨涵瑶这番话说得,气得满脸通红,心中顿时对这个所谓的桑小圣人不满起来,这哪还有君子的风范?
这时坐在梁圭轩边上的人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杨涵瑶,微微勾起唇,手里拿着茶杯盖轻轻敲击着杯沿,随后慢慢地啜了口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请问桑公子,你又是如何理解孔孟之道的?”
杨涵瑶循声望去,眉头微不可查地轻皱了一下。这人也就13,4岁的样子,可就这年岁大小的人,行事作风端得那叫一个淡定从容。
再看那面相穿着,葱白色的长袍上套着一件印有墨竹的轻纱质地的褙子,头发绾起一半,剩余的部分服帖地顺在背后,不浓不淡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眸透着一股漫不经心,与周围之人的严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是个狠角色,杨涵瑶在心里给这人下了定义。来这里一段时日,也见过了不少的人,可就她看到的人来说,除了那些长者,像这种十几二十岁的人大多都没有眼前这个人的淡定与稳重,甚至在稳重地有些过了头,让杨涵瑶觉得此人有种阴沉之感,感觉应该不是好对付之人。
因此她也收起了轻慢之心,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兄台是?”
“在下临川(今江西省东乡县上池村)王雱,字元泽。”那人依旧没有起身,态度甚是傲慢。
离他就近的胡弘毅微微皱起了眉,这位主的性子实在不讨人喜欢。奈何祖父与其父交好,且此人年岁虽不大,却与桑梓远一样,十分地有才华,只是这性子与桑梓远比起来就差远了。
恃才傲物,心气也不够大,完全不能和桑梓远相比。这不,听闻桑梓远今日前来,这人也托着自己的关系,自是与叶红泽等人相识,虽未受邀,却也自说自话地来了。
也不知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他爹面上,叶红泽估计都不会让他进家门。毕竟谁也不是欠抽得,喜欢跟一个才学比自己好且又傲慢的人往来。
“王雱,字元泽?”杨涵瑶呢喃了一声,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杨涵瑶在脑海中搜索着,忽然眼睛睁得大了起来,看向那少年问道:“你,你是王安石王介甫之子?!”
“正是。”那人回答道,虽然态度依旧很轻慢,可显然对于桑梓远能报出自己的家门而显得有些高兴。毕竟还是少年人来着,又不是像杨涵瑶那种外嫩里老的怪物。
听见桑梓远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与自己,心中自然高兴,看着杨涵瑶的目光也变得和善了一点。
杨涵瑶咽了下口水,周围也有一些刚刚不知道王雱身份的人同时也在咽着口水。知州大人的公子怎么也来了?可一想起胡弘毅,叶红泽的家世心中也了然。
说起来这个王雱的老爹虽然很强,但这个王雱本身也不差,尤其对于佛,道两家的探索十分地精进,已有著作问世,所以也不能理解为何这人还没弱冠,却有了表字。
当真是和桑梓远一个级别得,都是神童这一等级的妖孽啊!
两大妖孽居然在此相遇,且对上了阵,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有好戏看了!
杨涵瑶定了定心神,虽不知怎么把这个家伙可吸引来了,但是眼下这个问题也不重要了。既然别人发问了,她自然是要好好回答别人的问题才是。
她想了想,笑着说道:“孔孟之道至深至博,要想真正理解清楚没有其他办法,唯有‘与时俱进’四字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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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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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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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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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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