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夜震惊的看着她,桃花眼睁得大大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轻风拂过,挟着春的暖意。可舒夜却觉得那么冷那么冷,仿若置身冰洞。看他那么痛,花未央别过目光去不看他。他痛,她又何尝不是?
在这异世,他是她惟一渴望的温暖。可她终究斗不过宿命,再一次成为别人盘上的棋子!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来,她眼前忽然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才稳住。舒夜疾步上前想扶她,被她恶狠狠的目光给定在原地。
“王妃!”卫风爬起来,惆怅的看看舒夜又看看花未央,心一横抬刀架上自己的脖子:“王妃,属下说的句句属实。王妃若不信,属下愿以性命作保!”
“死了一个卫风,还有千千万万个卫风!这便是子规城的暗卫队的龙马精神,不是吗?”她嘲讽的吃笑,“别跟姐姐玩这个,姐见多了!”
卫风被噎住了,刀架在脖子上,斩也不是不斩也不是,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苦逼过。
舒夜看着她,眼中有风云不断的聚散着。许久,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弹指,打掉卫风手上的刀,看着花未央:“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不过央儿,时间能证明一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真心。”顿了顿,他道,“但是婚礼势在必行,你若逃婚,我便杀了花靖丰!说到做到!”
“你卑鄙!”花未央脸色大变。
“随你怎么说。”舒夜道。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似有电流滋滋在交错。卫风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花未央终于败下阵来:“不就是成亲吗?好,我嫁!希望你娶了我以后不要后悔!”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翻身上马策鞭疾走。
马儿就擦着舒夜的衣服奔过去,扬起无数尘埃。
“驾!驾!”
疾驰的马儿,高昂的喝叫,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若可以,她现在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
卫风见此情景,撞死的心都有了。小心的上前两步,怯怯道:“王爷,你不该……”
“若不威胁她,你以为她会乖乖出嫁吗?”舒夜苦笑。他太了解她了,爱恨分明果断勇决,“若不以花靖丰的性命挟之,她会立刻逃婚。我是没关系,可以慢慢等她。但是皇家的颜面经不起一再折腾,她若逃了,便是死罪。”
卫风无言以对。前有舒荛虎视眈眈,后有皇上堵截,半点儿出错都出不得啊!王妃啊王妃,你怎么就不懂王爷的心呢?
“王爷,对不起……”
“算了,知道你是无心的。告诉弟兄们以后要小心,别再出岔子了。区区一块玉佩舒荛留到现在才用,真真能忍。”
“是。”
花未央怒气腾腾的冲回花府,手里的马鞭甩得啪啪作响,所有人都给吓坏了,匆忙回避。
大小姐一点儿也没个养女的样子,反而比以前更恐怖了!
忽视众人看怪物的表情,花未央直接把自己关进央欢院,一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上好的红木桌子立刻报销。
舒夜竟然用花靖丰的命来威胁她!显然,他已经把她的脾气都给摸清楚了。让敌人知晓这些可不是好事。
花未央暗暗磨牙,已经把舒夜给归纳到“敌人”里:“该死,该死!”
小莲吓得不轻:“小姐……”
“让我静一静。”花未央怒吼。
小莲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就哭了起来:“小姐,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她一哭,花未央反而清醒了。目光扫了一眼铜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有多吓人——面黑如包公,头发散乱,眼神如刀。她怔了怔,无声自问:花未央,你为什么要生气?你不知道越生气就代表你越在意他吗?花未央,你是猪吗?现在还不醒吗?
“小姐,呜呜……”小莲的泣声再一次令她回神。
花未央深吸口气,尽量温和的对梨花带泪的小莲说:“我没事,你先出去。”
“哦,二少爷很担心你,老爷也是……”呜呜,大家都怕是不敢来问才把她推了进来。小姐吃软不吃硬,还好她眼泪够多。
“告诉他们我没事,一切照旧便可。”
“是。”小莲这才松了口气退出去。
花未央慢慢走到铜镜前,抬手拢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舒夜,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想强娶了我,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接得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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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婚期。一大清早就有婆子喜娘涌进央欢院,拉着花未央一阵折腾。
两厢情愿的婚礼变成单方面的迫嫁,严重性迫嫁!花未央心情也不好,沉着脸作由她们折腾。
“哎哟新娘子要笑才美,王妃,你快笑一笑。”
“我笑不出来。”花未央不耐烦的说。她现在杀人的冲动都有!
喜娘尴尬的摸摸鼻子,不知该怎么接话。
“老爷来了。”
小莲打起帘子,引着花靖丰进来。花靖丰四下看了一眼,威严的说:“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央儿有话说。”
喜娘和婆子们如遇求星,急忙退出去。
“爹。”花未央站起来,礼貌的唤。
“好孩子!”花靖丰点点头,拿出一只大信封递给花未央:“央儿,这些是爹的体已,有庄园有现银有店铺,我已经拨了莫言过去替你管着。以后嫁了人也是要花钱的,睿王他不比咱们家有钱你要收敛些花,要不够了就花自个儿的,只是不要太过伤了睿王的自尊。”
未央眼既感动又觉得好笑,心中的郁闷消散了不少。看着夸张的花靖丰撒娇:“既然养不住媳妇就别娶妻,自个儿过多好!”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回换花靖丰抽了:“央儿,话不能这么说,整个大昀就咱们家最有钱,这也怪不得睿王啊!”
“好像也是。”花未央点点头,却没有接花靖丰的房契地契,“我收敛些就是了,这些东西你还是给薛容吧!”
提起薛容,花靖丰神情有些不快。到现在薛容都不原意改回姓氏,执意让大家叫他薛容。府里的人只好叫他大公子。
“爹你也不用伤心,毕竟他与薛仙子相依为命那些年不恨你已是万幸,你要给他时间。”
“恩。”花靖丰又叹了口气。
花未央乐了,揶揄道:“爹你怎么老叹气?这几天叹的口怕比你上半辈子还叹得多呢!”
花靖丰也被逗得笑了起来,爱怜的揉揉她的头:“你呀!就会逗爹开心!”
“人生苦短,当及时享乐。薛容我挺放心的,不知两位弟弟……”她顿了顿,“爹,为什么你一直不让弟弟们回来?”
“花家树大招风,女儿嘛疼几年嫁人了就疼不着了,儿子是要成家立业的,若不好好磨练,以你柳姨娘的性格怕会把他们养坏了。还有烟雨,她虽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性格脾气只怕将来要吃亏!”
花未央暗暗心惊,没想到花靖丰一介商贾竟然也有危机感。略一思索,她试探性的问:“爹,花家与瑞英堂脱不了干系吧?”
花靖丰看着她,想了想,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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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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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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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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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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