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内的燥热感开始慢慢上升,甚至隐隐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
昏暗的光线下,游悦现在才敏/感的察觉到各种各样的视线黏在她身上打量,有的不屑,有的冷漠淡然。她感觉两眼忽然之间有些发晕,一个没站稳手上拿着的酒瓶就脱力砸到了地板上。
‘啪’的一下,完整的瓶子碎成了无数个碎片,碎片的玻璃上似乎倒映着无数个丑恶的脸孔。
而原本盛在其中的酒液,也顺着光滑的地面一点点蔓延开来。
“小妹,砸碎了我的酒可是要赔的,你赔得起吗?”
刚刚给游悦递过酒杯的人看准了时机,在游悦几乎要摔倒的时候立马上前伸出手臂半搂着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出于好心怕别人摔着呢。
经常混迹于夜场,见到过各种场面的游悦,这时候显然是已经预料到一些什么了,刚刚那一杯酒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尽管她并没有喝多少,仅仅只是一口而已。
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很多可怕而又恶心的场景,她害怕了。
从前她只看过别人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听说过..但是自己和身边的朋友都绝不沾染,可是没想到今天一个疏忽大意还是着了道。
想要推开身边的人逃出这个包间,这样的话至少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可是这样的想法显然是过于天真了,在浑身发软四肢无力的状态下,即使是走两步都觉得困难,更何况是挣脱一个成年男子。
“...帮帮我。”游悦睁大了双眼扫过在场的众人,哆嗦着嘴唇..嘴里呜咽着发出求救声试图寻求在场的..哪怕是任何一个人的帮助。
可是这些人收到她的求助之后不是将脸别开,就是装作看不见。
终于,包间的沙发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窈窕的身影站了起来:“曲总,如果只是想要小姑娘赔偿酒钱的话,我想她手上的那只表就绰绰有余了。”
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又或者是被游悦最后那一句话打动了,原本不应该站出来多管这档子闲事的蔺长歌最后还是站了起来。今晚的局原本只是一个圈内最普通不过的局,以她如今在圈内的地位也可以是完全不用来的。
但是无奈导演和她很熟了,左请又请,也不能不给面子。
原本这场局子结束后那些该有的交易都会在私下进行,也不会污了谁的眼。
可是突然误闯进来的游悦打破了这样一个局面,又或者是某些人太过肮脏。
蔺长歌早就注意到了。
游悦身上的装扮饰品,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件便宜的,也许男人们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微妙,可是身为娱乐圈经常会代言各种各样时尚品牌的明星对这些奢侈品牌简直就是如数家珍。
酒吧里卖酒的小姐怎么会是一身这种装扮?
反正她是不信的。
曲凡没想到包间里竟然会有人帮这个卖酒小妹出头,但是在听到蔺长歌的话之后也是下意识捉起游悦的手腕仔细看了一下她手上的表——确实是某顶级奢侈大牌的表。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游悦已经被蔺长歌伸手拉了过去。
女人的手掌不同于刚刚那个男人的那样粗糙,这样一只手只是刚一搭上游悦的肩膀就让她整个人感觉舒服了不少,她下意识的就朝着这个女人身上靠了过去。
人在神志模糊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地选择对自己比较安全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她的潜意识帮她选择了女性。
“小姑娘全身上下价值不菲,我看曲总不要惹麻烦。”蔺长歌旁敲侧击的点了一句,相信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不会再强来了。导演和制片人看到这一幕也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投资人虽然很重要,但是如今蔺长歌在娱乐圈的地位也举足轻重。
两边都不好开罪。
游悦没有听清楚耳边到底有人在说些什么,也不是很感兴趣。
她脑袋晕乎乎的,只感觉一些嘈杂的声音在耳朵旁边叽叽喳喳的,听着就让人觉得很烦。但是这其中又夹杂着一道温润的声音,能够适当的安抚她此刻躁动不安的心。
一双手已经紧紧抓住了蔺长歌的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白皙的手臂勒出红痕,似乎是认定这根救命稻草了。
“我带她先走了。”
考虑到游悦的状态不宜久留,蔺长歌很干脆的就将人带走了。
包间的门开了又关,就像是酒吧里无数醉酒的人一样,游悦差不多是整个人都挂在了蔺长歌的身上。只不过她和醉酒的人不同之处在于..她的脑子现在很想指挥着她的身体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虽然已经极力在控制了。
猴子酒吧的门口这时候就出现一个很奇怪的画面,明明是炎热的六月,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但是白天的闷热还依然保留到了夜晚。可是却有一个奇怪的女人带着帽子和口罩架着另一个似乎是醉了酒的女孩子颇为艰难的往前移动着。
确实挺艰难的,要架着一个和自己身高体重差不多的人移动——蔺长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
这时候有些后悔多管闲事了,她有些暴躁的想着。
同时也低头看了看游悦的侧颜——诶,长得挺好看一小姑娘,要是被糟蹋就可惜了。
蔺长歌带着游悦打车去了附近她知道的最近的酒店。
经过前台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还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毕竟同性婚姻法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通过了,如今两个女孩子深夜开房,也不一定就是社会主义姐妹情。
就这样冒着被狗仔跟拍的风险,蔺长歌硬是当了一回老好人,将挂在她身上的这个小姑娘安全带到了酒店的房间里。
我真的是太伟大了!
在将人摔到大床上的时候,她终于拿下了自己的口罩,大口大口喘着气以此来表达着自己这一趟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
就这样走了?
蔺长歌睨了一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游悦,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做了一件很有良心的事情——毕竟大夏天的晚上不开空调睡觉,不等于谋杀吗??
她拿起电视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然后又再思考了一下,准备弯腰帮人把被子盖上。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决定,让她一下子整个人都摔到了床上。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又或许是闻到了一开始就让她觉得心安的香水味。总而言之,等到蔺长歌再一次靠近的时候,游悦毫不犹豫的就伸出手将人一把拉了下来。
两个人摔倒在一起。
而此时此刻因为药效发作早已经失去理智的游悦,完全就是靠身体的本能在动作着,她想要在面前这个人的身上汲/取着一些什么。
蔺长歌还不等自己反应过来起身,身边的人就已经翻身而上了。
柔软的唇猝不及防就覆了上来,她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脸,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惊讶和不可思议。
天花板上骤亮的灯具见证着今天晚上在这间房里发生的一切,似乎有粉红色的气泡一颗一颗在空气中飘荡着。女人婉转而又悠长的呻/吟夹杂着喘/息声在宁静的夜晚中,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着。
游悦感觉自己似乎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的自己如鱼得水。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梦里另外一个人的脸,可惜怎么看也看不真切..但是这个梦却真实得让人流连忘返。
反正是做梦,她想...
看不清楚的话,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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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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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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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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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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