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骑并不是人人都知道柔然的右贤王已经和大魏结盟的,所以对于他这样的做法,所有人的内心活动都很精彩。
无外乎“抄家伙上啊!”或者“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瞧不起人怎么滴”之类。
贺穆兰都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闾毗敢带着十个随从就来到金山的大营?
要知道柔然和魏国征战八十多年,可以说互为死敌,鲜卑人死在柔然人手里的不少,柔然人死在鲜卑人手中的更多,这样剑拔弩张的关系……
闾毗来了,不但来了,而且还做出一副“英雄惜英雄”的样子,给贺穆兰带来了礼物。
贺穆兰只得也回了一件不怎么重要的礼,引着他进入大营。
如果眼神能杀的人话,闾毗早就被这些魏国骑兵瞪死了。闾毗也是有趣,一来就直奔重点,希望能和高车部族的人见一面。
“实不相瞒,我之前曾得一位朋友托付,护着一群高车人南下,我现在想见见高车人,问问我那位朋友还好不好。”
闾毗轻轻一笑:“花将军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因为事先安排过,贺穆兰便请来了几位族长。高车人做了柔然人这么多年的奴族,见到右贤王闾毗自然是有些不自在,当听到他问起“阿其火”怎么样了时,其中一位族长不由得反问他:“不是拿着您的王旗护送我们的老弱妇孺南下了吗?此时应该在南边才对,怎么问我们呢?”
闾毗不知真假,不懂声色的继续套话,只可惜这些高车族长都是老谋深算之人,闾毗再怎么聪明,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愣是他问的再怎么高明,这些族长也都圆的天衣无缝。
此时此刻,贺穆兰倒有些可怜起这位闾毗来了。
闾毗是柔然王子,又是北燕王室之后,身份可以说十分尊贵,爱上一个奴族的高车女子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偏偏对方还不是个女人,而是来自魏国的使者而已,原本就充满阻碍的恋情更是注定要无疾而终,甚至要给他带来更大的屈辱。
他为了报仇,不惜和世代仇敌的魏国结为盟友,显然心中是怀有大抱负、大志向之人,但在这王庭内忧外患之时,他依然来了金山,可见对高车部族是看重无比的,可高车早已经是魏国的囊中之物,便是他再来几万骑兵,有高车老弱妇孺在手的魏国人,也是不怕高车人反叛的。
可以说魏人早已立于不败之地,此时柔然右贤王的“结盟”对于拓跋焘大约也是可有可无,闾毗应该也是感觉到了,所以才千里迢迢来了高车,想要加重自己的砝码,无论是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还是另谋他路,他都要有实力才行。
他所期盼的一切,都是假的。
狄花木兰是假的,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女人;
狄叶飞这个“美女”是假的,他甚至不是女人;
高车部族的归附是假的,高车人早就已经暗地里倒戈了魏人;
虎贲军收服了高车人是假的,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她将自己想象成闾毗,思索若是自己遭遇了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结果只是想一想,都会有种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狄叶飞而起。
因爱生恨,想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贺穆兰这么一想,就对闾毗和狄叶飞日后相见的情景深深地忧心了起来,看向闾毗的视线也不免带上了几分同情。Χiυmъ.cοΜ
这样的表情让闾毗忍不住一愣,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怎么?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请勿见怪,我刚走神了。”贺穆兰据实以告,“将军器宇不凡,并无不妥之处。”
闾毗来这里,一来是为了探寻高车人现在的情况,二来是想看看虎贲军的虚实。如今看来,高车人虽然和这些虎贲军并不热络,但也没有敌意的样子,策反对方让他们跟随自己走估计是没戏……
也是,虎贲骑一没有烧杀抢掠,二没有折辱他们的族人,甚至还是他们从尔绵辛手中救下来的,没有诱因,根本不可能反抗。
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归顺鲜卑人,说不定比在柔然人下面当奴族要的多了,至少鲜卑人不要柔然的牧场,赐予他们也是可能的。
至于虎贲军的虚实嘛……
闾毗摸了摸下巴,突然和贺穆兰说道:“一直久闻鲜卑勇士的美名,只是我常年镇守西境,竟没有见过鲜卑勇士的风采。不知花将军可否能够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
“右贤王想要见我们鲜卑勇士的风采,那实在是容易的很。您在王庭等着,不出一月,便可以见到了!”
虎贲骑一位副将脾气直,也不知道自家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到闾毗的话,立刻硬邦邦地顶了过去。
“我虽是右贤王,但人人都知道我这只是个虚名,实际上也是闲散之人一个,我这时候选择离开王庭,自然是不愿意和贵国为敌的……”闾毗好脾气地说了一句,“只是我毕竟也是柔然人,自然想要看看踏破我柔然无数营寨的勇士究竟有何不凡之处。”
“我带来了十位勇士,各个都是柔然以一敌十之士,他们也久仰鲜卑勇士的大名,想要切磋一二。”
闾毗看着大帐里已经坐不住的诸位将领,继续激将:
“还是说,其实你们不愿……”
“将军,在下请战!”
那罗浑实在是一看着闾毗就恶心的不行,见此人还敢在敌人的地盘上大放阙词,立刻跳了出来,请求一战。
贺穆兰知道帐中还有许多高车族人,此时不是怯战的时候,也必须让高车人看到魏国将士的实力,所以便应允了那罗浑的请战。
闾毗一见对方果然应战,立刻一边大声称赞一边点了一位身高八尺的大汉和那罗浑对阵。
双方走出营帐,在空地上动起手来。
因为闾毗所带的随从都么有武器,所以即使那罗浑善使□□,也不便占了这兵器之利,只用出在军中学的贴身肉搏和小巧的角斗功夫,和那大汉比拼。
那罗浑身体灵活,对方势大力沉,每每关键时刻那罗浑总能避开,可从观者看来,可谓是险之又险,竟像是那罗浑被对方压着打一般。
只有那大汉心中暗暗叫苦,对方这汉子犹如一只泥鳅滑不留手,他身高马大,动作起来的所用的气力自然也比对方要消耗的多,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动作也慢了下来。
渐渐地,那罗浑找到了对方一处破绽,出招袭击了对方的下盘,一击必胜,那汉子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乖乖认输,到闾毗脚下跪着认罪。
那罗浑取胜,顿时虎贲军中呼喊声、喝彩声、击掌声大起,闾毗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制造出好大的声势好吸引狄叶飞的,此时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怪罪那汉子,又点了一个摔交好手出战。
鲜卑人也喜欢这种摔交,两方比斗起来,互有胜负,大体来说,还是贺穆兰的虎贲军赢得多些。贺穆兰完全不知道闾毗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打击他们的士气吧,他们又不会开战,做这种事也是徒劳无益;
若说单纯是好奇虎贲骑的实力,其实也不必用这么蠢的法子,简直就跟带着十个人跑到一支大军里嘲讽一般。
直到了后来,闾毗突然也下了场,点名要和花木兰一战。
“将军能以弱冠之身带领一支大军,想必武艺极为了得。我闾毗最好结交英雄,自认武艺也不弱,不知将军可否与我玩玩摔交?”
“花将军,让他看看你的本事!”
“这位右贤王,你找我们将军是找错人了,他可是三军大比连得三冠的英雄,我看你还是换个人吧!”
“花将军!上啊!”
之前的摔交似是热身,一群人早就被两方的比试引得热血澎湃,莫说是虎贲骑,就连高车人也来了无数人围观。
右贤王和贺穆兰都是主将,双方防止对方有恶意,都并不靠的太近,即使是比试武艺,双方也是各坐一方,由心腹护卫。
如今右贤王下场邀战,众儿郎们“应战”之声大起,贺穆兰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其实右贤王不必如此……”贺穆兰叹了口气,“若您想知道我的本事,大可以私下切磋一番。和我比试摔交,实在有些不公平……”
闾毗爽朗的笑了笑。
“是,我比你长得高大,确实有些趁人之危,这样吧,我让你先……”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穆兰在众人欲看好戏的表情中下了场。“我的力气……有些大。所以在军中,很少有人愿意和我摔角。”
闾毗有些不以为然。但凡力大无穷之人,臂部肌肉必定异于常人。像他带来的十个勇士,有几个便是天生力大无穷,无论穿什么衣服,上臂必定是紧绷着的,腰部也十分强健。
哪像这位小将,身材瘦长,就算力气大,也是有限的……
砰!
闾毗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已经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好在他从小摔角,反应极为灵敏,轻轻一跃就重新站了起来,注视着对面的贺穆兰苦笑:“原来将军说的真不是大话……”
能把他摔的这么重的,若不是力气极大,还真找不出什么原因了!
贺穆兰微笑着点了点头。
“右贤王还要再比?我们还是他日再切磋吧。”
开玩笑,他的心上人还不知道就躲在哪里看着他呢,怎么能现在就灰溜溜的不比了?
那岂不是反倒给花木来扬了名?
闾毗弓起膝盖,做出一个抱扑的姿势。
“不必了,力气大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有时候力气大,未必就能胜,我们再来吧!”
贺穆兰会这般自信,倒不是她狂妄,而是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力气大实在是有无限的好处。
别人使尽全力要做的事情,她只要耗费一点点精力就行,以至于到了后来,别人都累的半死,她还是游刃有余。
便拿摔交来说,她若真不想动,使劲全身力气站定了,除非用巧劲,否则等闲之人是移动不了她的。
但这个右贤王能够在看到她的厉害后继续比拼,确实是有几分刷子的。
他似乎已经摸到了后世“柔道”的一些技巧,贺穆兰力气大,他就使出各种小巧功夫,朝着贺穆兰的关节等处下手。
贺穆兰力气虽大,但毕竟身材并没有他魁梧,可如今身材魁梧的人在使小巧的功夫,身材瘦弱的那一个却像是力大无比的有利之人,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可笑,没一会儿功夫,虎贲骑和高车人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哪里像是摔交,怎么看着像那右贤王在我们家将军身上乱摸?”
“又从后面搂上了!哎哟我都不好意思看了!这右贤王是不是断袖啊?”
“花将军,给他点厉害!你在被他揩油啊!”
“喂,喂!摔交也要将规矩,下/身碰不得!”
闾毗也知道自己的动作不好看,但贴身技就是这样的,有的动作使出来后,屁/股对着脸都有。
这是一门非常高深的技巧,闾毗知道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也是一个难得的近身肉搏高手,便小心加小心,动作也更为谨慎隐蔽,在别人看来,就像是突然袭击四处乱摸一样。
很快的,贺穆兰也被这样的骚扰弄的不耐烦起来。她毕竟是女人,军中同袍摔交,至多比斗上几刻钟时间,这闾毗没完没了的一下子袭胸一下子贴背的,就算她再没有性别意识,也从心里感到烦躁。
闾毗也发现了贺穆兰正在渐渐失去分寸,心中大喜,卖了个破绽,果不其然,对方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就要摔出去……
闾毗反手一剪,使出一个倒栽葱,用背部将贺穆兰压倒在地,正欲转过身子克制住他,就觉得一阵大力从背部袭来,顿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贺穆兰失去平衡,被闾毗压住身子,身体立刻回忆起当时被战马压死的情景来。她一生之中,最恐惧的便是那个时刻,所以立刻使劲全身力气,往闾毗背部一推,饶是闾毗有再高明的摔交本事,这一下也被推得五体投地,头脸都埋于地上,半天起不来了。
身体受损还事小,当中被打飞的屈辱让他心理更是难以承受,以至于贺穆兰好心好意拉他起来准备认个“平手”时,闾毗做出了一个十分不符合他身份和气度的事情……
他挥拳揍向了贺穆兰的脸面。
贺穆兰一惊,立刻一个极为漂亮利落的下腰躲闪过去,这一拳险之又险的擦着她的额头扫过,没有揍实,可贺穆兰却觉得什么东西掉到了她的脸上和鼻子,痒的要命。
像是有羽毛掉到了脸上,又像是吃饭的时候对面的人说话不小心,把饭粒喷到了她的面部。
一瞬间,贺穆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只觉得还有些扎手,鼻子里也吸入了许多奇怪的粉末。
“这是什么?玻璃渣?”
贺穆兰看着手中的碎屑,第一反应便是想到破碎成粉的玻璃。
随着她张口,掉落于她人中和口鼻之间的粉末不是进入了口中就是进入了鼻子,剩下的糊在脸上,因为颜色是青色的,看起来倒像是贺穆兰的脸被揍青了一小块。
“竟敢暗藏杀手!围住右贤王,不要让他跑了!”
虎贲骑一位副将正恨不得把这右贤王给宰了,见他比武输了还要行凶,顿时发作起来。
谁料那右贤王闾毗不但没有愧疚,反倒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拉着自己颈间的一根细绳满脸震惊,根本没有躲避。
倒是他帐下的勇士迅速将他围了起来,大有以死相护之意。
“我的坠子……我的木兰……我的儿子……”
闾毗拉着绳子,似是才想起来这里还挂着个东西,比武之时不能莽撞,再一看贺穆兰已经把手中抹着的玉屑拍掉,擦了擦口鼻,心中更是悲愤不已。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的药……
我的颤声娇……
“乙弗将军,放右贤王离开,我没有什么事。”贺穆兰想着大概是弄碎了闾毗身上什么装饰物,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
“是我出手太重,习武之人一举一动乃是随心而动,他那是下意识反应,并非对我冒犯。”
贺穆兰还牢记着闾毗是“盟友”,不愿让他继续再留下去。
此时群情激奋,他再留下去,虎贲骑的人撕也要把他撕了。
若真把闾毗撕了,他带来的大军就要攻过来,到时候一团乱战,她实在是无颜去见对自己委以重任的陛下,也没脸去见那位“冯夫人”。
这种乌龙事情,不如就这么算了。
贺穆兰说的大度,闾毗带来的十位勇士顿时护着闾毗就要走。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那副将气急败坏。
“对,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闾毗回头瞪视贺穆兰。
老子的药!世间就此一副!全抹你脸上了!
还不给老子……
咦,等等,他好像刚才吞了一点进去?
鼻子上的也没有了……
这金山大营又没有女人,等他药效发作,实在没办法,要去找美貌的男人做解药,那可如何是好?
狄花木兰此时可能伪装成了男人!
一想到这个,闾毗的瞪视顿时变成了歉疚的笑容。
“我一时情绪激动,做出这般不妥的事情,应该给你赔个礼才是正人君子所为……要不然这样,我今夜留在你们这里……”
“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右贤王大人,你今日比武也比过了,结交也结交过了,我们对你礼遇有加,却不是怕了你!”
阿单志奇最讨厌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立刻点了虎贲骑出来,“请”了右贤王一行人离开大营。
可怜闾毗一边走一边不停回头,似乎这样就能留下来似的。
可是如今阴差阳错,形势半点不由人,他也只能一边矛盾挣扎,一边在心中祈求狄花木兰最好真的不要军中……
否则此人这么大的力气,谁能逃得过他的“*之爪”?
不过话说回来,这虎贲将军一人吞了大半的颤声娇,却依旧神智还算清明……
这药到底是有效呢?
还是没效呢?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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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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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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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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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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