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淮舒展双臂,把怀里的南姗翻颠了个,让她压趴到自个身上,含笑搂着道:“姗姗,你可真轻,以后多吃点饭儿。”
——萧清淮先生,咱能先穿衣服再聊天么……披头散发的南姗,抱着小五同志温热的颈子,低声道:“殿下,你不是说凡事贵在持之以恒么,你今日又没早起练剑。”
萧清淮摩挲着一片细嫩娇软的肌肤,叹道:“难怪书上说,温柔乡便是英雄冢,昨夜,我竟生出一种哪怕死在你身上,也心甘情愿的念头,而现在,明知不能和你一直赖着不起身,却总舍不得看不着你,就想这么抱着你一直说话……”
南姗忽闪忽闪大眼睛,欺霜赛雪似的白腻肌肤,迅速晕染出一层艳丽的胭脂之色,小声提议道:“殿下既这么说了,那我以后要不凶悍些,殿下若偷懒不练剑,嗯,我便拿出训我弟弟的派头,给殿下狠狠训回话。”
萧清淮饶有兴致的听着南姗的建议,然后又问:“那现在的情况呢,我就爱与你待在一块,舍不得和你分开,这个要怎么办?”
南姗清一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这个也好办,我现在要起床,殿下去给我找件衣裳,衣柜在墙角……殿下没有勾勾手指头,衣裳就会自个飞过来的本事罢,这不就分开啦。”
萧清淮笑着将南姗翻压到身下,亲昵耳语:“小笨蛋……”
嬉闹了好一会儿,南姗和萧清淮才起身穿衣洗漱,得知昨晚一场大雪,下了足有半尺来厚,到现在仍飘着大朵大朵的雪花,南姗在屋里闷了好几日,早憋坏了,顿时一脸雀跃问道:“姑姑,咱们府里栽有梅花么?”
侍立在一旁的云芳,温和的笑道:“有,好多呢。”
南姗给小五同志盛了碗香喷喷的鸡丝粥,笑盈盈摆到他面前,说道:“待用罢早膳,我要去外头踩踩雪,顺便看会儿梅花,殿下,你就在书房好好看卷宗,可不许再偷懒了。”
说到萧清淮从工部拿回的卷宗,萧清淮也没藏着掖着,很大方的对南姗说了,南姗觉着小五同志很神奇,一个出身皇权之家的皇子,不琢磨争权夺利,反倒致力于学习土木工程,听他那意思,他日后貌似想搞建筑行业??
听到小妻子的美好打算,萧清淮轻轻瞪眼:“你让我好好看卷宗,自己反倒跑出去玩儿?”
拿起勺子,萧清淮随意搅动着碗里的热粥,睨着正品尝鸡蛋羹的南姗,又笑道:“外头雪太大,你若是摔着或冻着,那便不好了,还是好好待在屋里罢,你想看梅花,我让小包子给你摘些来。”
南姗眨巴眨巴眼睛,软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说摔着就摔着、说冻着就冻着了,以前下雪的时候,我常去园里看梅花的,殿下就让我去吧,好不好?”xǐυmь.℃òm
萧清淮微挑起有如刀裁的眉峰,偏过身凑到南姗耳旁,意有所指低语道:“姗姗,我瞧你精神头挺好的呀,那到了晚上……”
南姗听得耳朵一抖,耳垂唰的就红了个透彻。
萧清淮看得有点眼直心热,奈何小妻子带着耳坠子,要不然就咬上两口了,遗憾的坐直身体,只慢悠悠轻飘飘补充了句:“你若真想出去顽,那就去吧。”接着,动作优雅的喝粥。
南姗默默咬了会牙,乖乖道:“那殿下好好看卷宗,我给殿下做荷包。”
萧清淮满意的颔首,微笑道:“这才乖,等雪停了,我陪你一块去踩雪赏梅……来,多吃点儿。”说着,给南姗眼皮子底下的碟子里,放了一块颜色金黄的炸春卷。
南姗偏过头,瞧着萧清淮莞尔一笑,萧清淮被小媳妇笑得心口发烫,挺想凑近一亲芳泽,遂一双眼睛瞅向正布菜的云芳,云芳收到小主子传达过来的消息,放下手中的筷子,福身告退。
大雪绵绵,如柳絮鹅毛一般,到了次日渐停,又到入宫请安的日子,萧清淮先生很守信的没妖精打架,南姗自然精神颇佳,自己动手穿衣的同时,还帮小五同志整衣套裳——话说,两人自成亲后,南姗的贴身丫鬟基本成了摆设,小五同志的贴身内监成了跑腿和传话。
雪天路滑,车夫行驶的速度极慢,四周挂着锦绣厚棉帘的车厢之内,萧清淮揉搓着南姗的双手,时不时朝上头呵两口热气,南姗笑道:“殿下,我不冷,你别忙活了。”
萧清淮略蹙着乌秀的眉头,低声道:“她不管说什么疯话,你都别往心里去,若心里真的难受,等咱们回去后,你就打我几下出出气。”
南姗拿纤细洁白的食指尖,缓缓摊开萧清淮的眉心:“殿下,别皱眉了,真难看……只要她不让人打我,不给殿下塞丫头,旁的话我才懒得理。”
其实,婆婆都爱给新媳妇下马威,只不过到了她这里,婆婆暂时基本以礼相待,太婆婆嘛……连诅咒孙媳妇不能生孩子的话都能蹦出来,再有,小五同志的态度已明显摆在那里,那她还在乎个闰土呀。
到皇宫内城门下车时,正巧碰到四皇子萧清裕及其妻彭氏也刚到,萧清裕今年二十一岁,生得欣长挺拔,眉目俊朗,气度极是不凡,膝下已有两子两女,比起已三十岁却颗粒无收的太子爷,他这里简直是大丰收,听说,他目前又有两个姬妾怀着身孕,彭氏与萧清裕同岁,亦二十有一,出自蔡国公府彭家,生得怎么说呢,嗯,不算丑也不算俊,只眉目清秀尔,但架不住彭家的家世很给力呀。
兄弟妯娌意外碰面,遂各自见礼,南姗发现,小五同志与他一众兄弟姐妹的关系,该怎么说呢,基本全是不失礼数的淡漠疏离,亲近友爱者基本无一,好吧,不是一个妈生的,就算有亲近者,也不知心思几分真几分假。
面对小五同志清淡的脸色,萧清裕却笑得很是包容,南姗挑眉,哥们,你的心胸可真开阔,彭氏很懂夫唱妇随,对腼腆少语的南姗赞道:“弟妹今日这身衣裳好看得紧,头上这只梅花珠钗,也甚是精致呢。”
南姗和气微笑道:“四嫂夸赞了。”
衣裳是小五同志吩咐做的,皇宫针工局的精巧手艺,梅花珠钗也是小五同志送的,前几日,小五同志带她去卧房密室,看了一回珍贵妃的画像,珍贵妃的闺名唤作游珍珍,她生得当真是极美极美,柔艳婉丽的动人心魄,后来萧清淮又从珍贵妃的妆匣内,拿了好些件首饰给南姗,原话是,总这么放着怪可惜的,旁人不配戴,母妃的儿媳妇最合适。
四人带着随从步行去皇后的凤仪宫,走了一小会儿,萧清淮伸出手拉住南姗,南姗偏脸抬眸,萧清淮先生,在你自个的老巢里,你哪怕背着我在屋里散步,也没人能瞧见,可这大庭广众的,你要干啥,注意点形象,遂不着痕迹的挣脱着:“殿下,在宫里呢。”
萧清淮低声道:“路滑,还是我拉着你吧,万一摔了呢。”
宫中大道落地的厚雪已被清扫至两侧,但因天气寒冷,地面残留的雪渍,有的已结成细碎的冰粒,确实又湿又滑,南姗想了一想,不再拒绝,小五同志既敢当众拉她,她也有胆子当众被拉,合法的新婚夫妻嘛,遂羞红着脸小声道:“谢谢殿下。”
萧清淮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悄声道:“你还是到晚上再好好谢我吧。”
南姗一下子就听出其中深意,脸顿时更红了,不由很轻声的嗔了一句:“殿下真讨厌。”
萧清淮不再答话,却轻轻揉摸着手中的柔荑,只觉指骨纤细,骨肉却细腻柔软。
到达凤仪宫殿外,一个四十来岁总管模样的人上前对四人作揖,尖细着嗓音问候道:“奴才见过四殿下,四皇子妃,五殿下,五皇子妃。”再话说,其实太监的嗓门若听习惯了,也就没那么别扭了。
四人之中以萧清裕居长,便由他代为答话道:“我等来给母后请安,蒋公公进去通报一声罢。”
蒋公公应声进去,忽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过,南姗不自觉抖了两抖,萧清淮已让南姗穿了最温暖厚实的斗篷,两只手都可遮在里头避寒,脖间也围着丰软的狐皮,紧贴着脖颈,直堆到耳垂,全身几乎遮得密不透风,就这还能打冷颤,萧清淮有点头疼的低声问道:“姗姗,你还冷?”
南姗不及答话,先侧过头,掩着半张脸‘阿嚏’了一声。
萧清淮微微一愣,随即略无语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染了风寒……”
南姗没忍住的又‘阿嚏’了一声,然后拿帕子捂着鼻端,声音有点囔囔的味道:“殿下,我没事……”话音刚落,又打了第三个喷嚏。
萧清淮有点黑线的扶住南姗:“出府时不还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南姗很想告诉小五同志,因你一直怕她冻着不许出门,她的鼻子温暖惯了,故而现在一出门遭受强烈冷空气的袭击,她抵抗力暴降的鼻子有点难受。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远远传来:“怎么都站在外头?”
众人纷纷回首,只见皇帝老爷大步踏进凤仪宫的门槛,守在门槛的两个小太监,忙跪地磕头大声请安,在殿外等候皇后召见的四人,也忙携仆从上前行礼问安:“见过父皇!”
众人的声音整齐划一,唯有南姗福身说完后,没忍住又跟了一声——被帕子掩住的阿嚏声,被四下目光聚焦的南姗,又忙补上一句:“儿媳失仪,请父皇恕罪。”皇帝老爷,你可千万别批评我啊,打喷嚏真的不是想忍,就能忍下来的呀。
正福身行礼的彭氏,谦恭着声音垂首道:“儿媳斗胆求父皇别怪罪五弟妹,五弟妹兴许是感染了风寒,才会在父皇面前失仪,父皇没来之前,她已打了三个喷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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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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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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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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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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