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媳妇悲愤异常的脸,萧清淮不由自主就又脱口保证:“姗姗,我今晚肯定不再闹你了……”
南姗默默给他扭了个背,我都已经是猪了,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萧清淮先生,先把你掉在地上的rp捡回来再说罢。
萧清淮也很郁闷的揉额头,他的克制力怎么会……变得这么差。
三朝回门,予刚出阁的女子而言,也是一件很重要的婚嫁礼仪,是以南姗又被收拾的极度隆重气派,脑门正中央的大头钗,拣最华丽繁复的样式往上戴,耳朵也穿上赤金红宝垂流苏的耳环,脖子要挂缀玉锁的金项圈,双腕要套四对金镯加玉镯,她一共就十根手指,各式戒指却戴了八个,嗷,快沉死她了要。
不过,当南姗跨出正屋的门槛时,已是一副优雅贵气的端庄款儿,不要说她变脸快,实在是久而久之的……习惯成自然,当然,跟随在萧清淮身边走动时,也是温柔良淑的贤妻范儿。
萧清淮从来不骑马招摇过市,除了去南府迎亲那一回,也因那一次白马加红衣的惊艳亮相,久悬未落的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名头,便咣当一声,砸到了他的脑门,出嫁那日,各种动静实在太大,南姗坐在花轿中,压根啥都没听清,今日靠着车厢壁的南姗,细细聆听半晌,可算听到不少新鲜的消息,啧,人民群众爱八卦的热情啊。
待一长溜车马停在南府门口时,当先上车的萧清淮,又当先下车,上车时,萧清淮曾借给南姗一只手,亲自将她拉上了车,当场就惊呆了一大片人,这会到南府下车时,小五同志仍不忘递给南姗一只手,算是将她扶下车,等在门口迎客的南府诸人,也有点成呆头鹅的迹象,这么体贴?
南姗在一大片目光中,微含羞带涩的红着脸下车,心里却在默默腹诽小五同志,这么给她做脸,是补偿呢,补偿呢,还是补偿呢……待萧清淮牵着南姗站好时,在门口迎客的南屏、南砚、南笙便走上前来,微笑着寒暄叙话:“可算把你们等到了。”
南姗笑颜如花的见过三位哥哥,再偏头看向身旁的萧清淮,温声柔语介绍道:“殿下,这是我大哥、二哥和四哥。”萧清淮舒展着眉眼,对南屏三兄弟弯腰作了个揖,态度很客气:“见过大哥、二哥和四哥。”
南屏为家中长兄,便和气的笑道:“天儿冷,快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待先见过老祖母,便去正厅见爹娘,一早就盼着你们回来呢。”
萧清淮颔首应了声好,随即很自然的牵起南姗的左手,紧紧握在掌心,南姗不着痕迹轻轻挣扎了下,古代不流行奔放外露的夫妻恩爱,内敛含蓄才是主流的说,奈何,小五同志自小就不懂含蓄,察觉到南姗要脱手的意思,便握得更紧,且十分认真的低声解释道:“别动,你的手有点凉,我给你暖暖。”
面对萧清淮一脸认真、而南笙笑得促狭、南砚目光古怪、南屏故作若无其事的情景,南姗不由面颊热腾腾的发烧,心内大囧:小五同志,你选择性失明啊你,请问,我右手里提的暖手炉……它是个摆设么,你刚刚还往里头添炭了的好么,这个你也选择性失忆了吗。
就这般,南姗被萧清淮一路牵进了南老夫人的住处,所过之处,收获各色目光无数。
当朝皇子做孙女婿,南老夫人面上甚感有光,光想想也知道,皇帝生有九个儿子,现如今活着的一共有八位,能被皇帝点头同意当皇子妃的门户,不是门第显赫,便是家世清贵,如今她南家也有如此风光的一天,她怎能不与荣有焉。
南老夫人一脸慈祥的笑意眯眯,看着下首的孙女和孙女婿行了礼,忙慈声道:“孙女婿快坐着歇会儿,乖孙女,快过来给祖母瞧瞧。”
南姗耳边好似有一道轰隆隆的闷雷响过,她真想呵呵呵呵呵啊,她投胎到南家,已有一十五载五个月零二十六天,从未听南老夫人拿‘乖’这个字形容过她,如今她倒成乖孙女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南姗,慢慢走至南老夫人身前。
萧清淮一脸清淡的在椅中坐定,南老夫人也拉着南姗坐到自己身旁,态度很亲切、言辞却很寡淡的问了几句在皇子府可好之后,就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便冲一旁乖乖静立的南毅使了个眼色,笑嗔道:“你这傻孩子,跟木头似杵着做什么,你姐夫来了,也不知道叫个人,毅哥儿,快去,见过你姐夫。”
南姗低垂了双眸,暗暗翻动白眼。
南毅打扮得颇有模有样,锦绣华裳,金玉满身,端的是富贵公子哥儿的气派,只见他脚下生风的从旁角走出,冲端坐的萧清淮迅速作了一揖,嬉皮笑脸道:“小弟见过姐夫。”
萧清淮高冷的毛病,此刻大概又犯了,他抬起眼皮,瞅了南毅一眼后,只简简单单应了一声:“嗯。”南姗继续默翻白眼,若是南瑾在这里,定不满南毅走姿不对、作揖动作不对、表情神色亦不对。
南毅见萧清淮神色冷淡,心下微有不悦,他都已这么客气了好么,想到祖母叮嘱过的话,压下心中的不满之意,又笑嘻嘻地坐到萧清淮下首,和新上任的皇子姐夫套关系:“姐夫,我姗姐姐她性子最是娇气,她没有哪里惹姐夫不快罢。”
南屏无力的低叹,南砚微微皱眉,南笙感觉自己的巴掌很痒痒,有种想打人的冲动……萧清淮这回连眼皮都不抬了,只应道:“不曾。”
这时,有几个丫鬟前来奉茶,给萧清淮奉茶的那位粉面生晕,声音是细声细气的娇羞可人:“请姑爷用茶。”临走前,南姗瞧到她忍不住抬起眼睛,又飞快瞅了小五同志一眼,才目有留恋的退下去。
——次咧咧的,你这是在暗送秋波么你……南姗不由瞧向萧清淮,见他眸光愈加冷淡,不由暗叫一声不妙,偏南毅还很没眼色的端起茶碗,径直递到萧清淮面前,脸上笑吟吟道:“姐夫,你怎么不用茶呀,我祖母这里的茶可香啦,你尝尝。”
南毅一定没研究过萧清淮的性子,就像在来南老夫人院子的途中,南屏待萧清淮虽微笑客气,却并无殷勤套近乎之举,因为他知晓萧清淮性子冷淡,不爱与人说笑玩闹,凡事止乎于礼,共处才会和谐融洽,南毅这套卖乖的功夫,对南老夫人很有用,可对性子与南瑾几乎一路的小五同志……只会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萧清淮不接茶碗,只口气淡淡道:“我不渴。”
有时喝茶并非全为解渴,也是一种礼仪的象征,萧清淮这般冷冷淡淡的态度,让南毅的面子甚是尴尬,不过,他好歹还记得这位姐夫是天潢贵胄,并非普通人家的姐夫之流,倒也不敢使性子摔茶碗,大怒着撒泼。
南毅正举着茶碗踌躇不定之时,萧清淮已站起身来,身姿优雅的冲南老夫人做了个揖,缓缓道:“本该与老祖母多说会话,只是还要去拜见岳父岳母以及各位叔伯,小婿便与皇子妃先告辞了。”
南姗便也顺势站起身,言语和姿态,无一处不显恭敬之意:“祖母,孙女先告辞了,待拜过爹和娘,就再来与您老说话。”——不过,她大概没空再回来。
萧清淮不再多言,见南姗走回自己身边后,再度牵起南姗的手,似乎一刻都不愿多留,很快便拉她出了屋子,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南毅不加掩饰的抱怨声:“祖母,您瞧,我刚才多懂事啊,可姐夫压根就不理我,是不是姗姐姐……在姐夫跟前说我的坏话啦……”
——你脸咋那么大恁,我还说你坏话……南姗瞅向俊脸微沉的老公,低声道:“殿下,我毅弟弟他……”很有艺术性的停顿之后,便轻声细语道:“我这几日说过什么话,殿下最为清楚了,是吧。”
萧清淮偏脸看向南姗,本要张嘴说话,眸光却突然一凝,低咳一声后,停下步子,将南姗围在颈间的一条狐皮,伸手替她又拢紧了些,偷偷眨了眨眼,柔声嘱咐道:“姗姗,天冷得很,你围好脖子,千万别冻着了。”
这番话说得温柔入骨,南姗却听得脸如滴血,小五同志话里的潜台词明明就是——媳妇儿,你可要捂紧你的脖子,上头暧昧的欢爱痕迹,可别让人瞧见了。
嗷,小五同志,你到底是属牛还是属狗啊,当牛时就狠狠拱她,当狗时,还没个轻重的咬她,你咬就咬了,可为毛还咬到连冬天的衣裳,都无法遮住的地方啊。
早晨之时,面对南姗的羞愤难当之状,萧清淮微红着脸安慰小媳妇,这会儿正是冬天,咱们拿东西遮住也就是了……若是夏天弄成这模样,南姗绝对木有脸回家见爹妈了。
瞅着妹妹与妹夫的亲密之状,南笙忍不住别过脸,喂,有你们这么秀恩爱的么。
帮南姗整理好围脖的萧清淮,又恢复成一幅神色淡凝的模样,往南府正厅行进,正厅明显比南老夫人那里热闹许多,南姗放眼瞅去之后,嘴巴有点想抽筋,肿么会有这么多的人,这都是……来喝她回门酒的?难怪这回没有一窝蜂的聚在南老夫人那里热闹,反而挪到了更为宽敞的正厅这边。
因来人着实有点多,萧清湘大嫂嫂单为萧清淮简略引荐的功夫,便差不多磨蹭到了快吃酒菜的功夫,面对南姗的七大表姑表舅八大表姨表叔加一长串的各种兄弟姐妹,萧清淮大多只简单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其中说过最多话的,当属南芙和南梵,南芙和萧清淮算是旧相识,而南梵因为胖得太过肉嘟嘟,成功吸引到了萧清淮的注意,唯一让萧清淮当场送出贴身之物的,便只有南离和南果。
在萧清淮被引着认人时,温氏将三日不见的宝贝闺女,揽在身边坐着,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关问起居,不用开动脑筋想问题,嘴上已自然而然问了不少话,南姗一一细致答了亲娘的问话。
而另一旁的南瑾瞅着闺女,有点黑脸,自个闺女眉梢眼角羞答答的春意,宛如破土而出一般,明艳且妩媚。
温氏自也瞧到女儿的改变,新婚夫妇本就极易亲热,尤其是姑爷这种从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一旦尝了新鲜后,就会控制不住的加餐,温氏笑盈盈和闺女说话之时,因离得格外近,冷不防瞅到女儿耳垂下方,竟有一小团被噬咬过的嫣红痕迹,心里顿时也颇不是滋味。
待萧清淮见完人,回头寻小媳妇的时候,小媳妇身旁的岳父,神色颇为不善,岳母的目光中也带着某种谴责之意,萧清淮瞅着被岳母揽在身边的小媳妇,知晓应该是他留下的某些痕迹被瞧见了……做都做了,就是再瞪他,他也不能把那些痕迹再变没有啊,便面色如常的装作——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便进入宴饮阶段,南姗就坐在温氏旁边,南姗一伸手夹菜,手指上一溜的金玉宝石戒指,便光彩夺目的显露无疑,更别提她头上闪烁着的大红宝石,明晃晃的耀人眼花。
在内堂就座的女眷,不是与南姗是各种表亲,就是堂亲,知晓南姗不仅嫁得风光体面,富贵显赫,观刚才她与五皇子的相处之状,不难看出,她那位皇子夫君貌似对她还十分宠爱,有人羡慕不已,有人心酸难耐,有人神色平和,亦有人小心眼的诅咒,看你能得意几年,你还真以为男人会单恋你这一枝花,等你花容凋残的时候,有你哭的。
酒过三巡后,南姗又被敬了好几杯,酒色上涌之际,更衬得颜若桃花的娇美之状,又过一会儿,夏桂从外头进来,在南姗耳边低语道:“小姐,宝公公递话进来,说殿下喝得有些醉,已被扶去您住的院子歇着去了,让您也过去呢。”
南姗与温氏悄悄说了几句,便扶着夏桂的手站起身,笑道:“各位姐姐妹妹,殿下他人不胜酒力,这会喝醉了,我得过去瞧瞧,这里就先失陪了,大伙儿可切莫见怪啊。”
在座的女眷只敢笑着打趣,没有谁敢出言阻拦。
南姗寻到歪在大盈枕上的萧清淮时,萧清淮眼光明亮的醒来,一把将南姗搂了个满怀,低声笑叹道:“姗姗,你家的人也太热情了,我再喝下去,只怕要被他们灌成酒鬼了。”
南姗成婚三天,晚晚过度劳累,今晨又起了个大早,其实也挺乏倦困顿,不过因在人前,免不得要打起精神应对,这会儿四下没人,南姗也就放松的半躺在小五同志身上,也跟着轻叹道:“托殿下您的福,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她们个个如此热情呢。”
萧清淮拿手揩了揩南姗的红颊,嘴里咕哝道:“看来,你也没少喝……对了,姗姗,我喝了半天酒,就没吃上几口菜,这会可还饿着肚子呢。”
南姗继续叹气:“咱们是彼此彼此……不过,殿下也不用喊饿,我已吩咐了人,再单独给咱们摆一桌饭菜,等过会儿吃完了,殿下就在这儿休息,我去陪我爹娘说会儿话,刚才厅里乱糟糟的,都没能说几句。”
萧清淮点了点小妻子的翘鼻梁,笑应道:“好。”
过不一小会儿,小包子拎着两只大红食盒进屋,将筷碟杯盘一一摆好之后,又垂着脑袋退了出去,在萧清淮的地盘时,南姗每次都吃得饱饱足足,如今回到自己的领土,怎么也不能饿着小五同志,南姗遂给新婚夫婿连连夹菜,嘱咐:“殿下,你爱吃这个,多吃些,多吃些。”
萧清淮看着南姗忙不迭的右手,眉眼间尽是暖意融融,心里只有一点抑郁,这不是在自己的窝里,不然便可一边享用食物,一边亲睐媳妇,那才是两全其美。
南姗陪萧清淮用了饭,让他在自己盘踞五年多的老巢里歇息,小包子和小瓜子领着一众内监和侍卫守着,自个则携了夏桂去温氏的院子。ωωω.χΙυΜЬ.Cǒm
还没踏进院门,白白嫩嫩的小南果,已蹬蹬蹬跑到南姗身边,攀拉住南姗的右手,甜甜糯糯道:“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好想你呀。”
粉粉润润的小南离,也不甘示弱的跑到南姗身边,两弯湿漉漉的目光,望着几日不见的姐姐,捉拉住姐姐的右手:“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们?”
南姗一边说一边笑,携了两只可爱的小弟弟进屋,拐进里头的隔间,几位兄长估计还陪在酒场未归,只南瑾夫妇双双坐在暖炕上,南姗心里挺激动,但再激动也不敢飞扑老爹,只敢抱着亲娘的胳膊摇晃:“娘,女儿好想你们啊。”
温氏慈和的拍拍闺女的脑门,笑着问:“可和你夫婿都吃好了?”
南姗连连颔首,笑嘻嘻道:“好了,好了,我一撂下筷子,就赶快跑来见爹爹和娘亲了。”其实不然,南姗又被搂了好一会儿,要不是南姗提醒会弄乱衣裳妆容,小五同志估计还得再腻歪片刻,这位先生人前人后的表现,怎么就能如此天壤之别呢。
南瑾轻哼一声,脸上很明显的写着我不相信,温氏心中疼惜,也就不揭穿南姗脑袋上因首饰微挪位衣裳略起皱、从而暴露出来的多处细微破绽。
闺女回门这日,董妈妈亦随着同归,听方才她的描述,姑爷除了床帏之事略过之外,别的应该都还好——为啥用‘应该’这个词呢,因为小姐总被姑爷单独拘在屋里,又因姑爷基本不用女婢服侍的缘故,她这三天几乎没机会见上小姐一面,唯有在夜深人静时,能听到屋里男女同房的缠绵声响……这终归是她人之语,温氏遂又再度问南姗:“姗姗,你夫婿他……待你可好?现在没外人,你可照实说,若有什么委屈和不如意,千万别瞒着爹和娘。”
南姗想着新婚三日的光景,只能很老实的承认:“他……待我挺好的。”怕温氏不相信,又很言辞确定的补充道:“娘,您别担心,他待我真的挺好。”除了进宫那日,被钱太后那个老婆娘奚落了一顿,别的真没什么不如意,当然,小五同志不懂节制的索取,这点大概也要除外。
这时,南瑾老爹开口了,一击即中重点,语气虽淡而平,却掩不住关怀之意:“你进宫叩见他的长辈之日,可受有什么委屈?”
南姗略微迟疑,这个要不要说实话呢……
瞧着闺女的模样,南瑾轻轻皱起眉头,不悦道:“姗姗,你还不照实交代,你打量爹娘能被你蒙骗住?你不说,爹爹也自有法子能知道。”南姗进宫那日的情景,因又涉及太后的光辉形象,皇帝已暗地给在场诸人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将太后说过的话外传,是以,京中并未有任何流言飞传。
南姗扯着手里的帕子,低头道:“别的都还好,就太后她……说话有点难听……”何止是难听,简直就是恶毒。
南瑾静了静,眉心渐渐堆出一道深刻的褶痕,钱太后苛待不喜欢的晚辈,很多人早心知肚明,只是不敢太明目张胆讨论罢了,南姗知晓老爹为自己发愁,便轻声安慰道:“爹,您也别太过担心,我只逢五、逢十去皇宫请安,又不是每日都要见太后,殿下他也说……只要闲着得空,都会陪着我一块去,他说,他会护着我的,还有,太后她已没之前那么过分了,她现在不敢肆无忌惮的打人罚人,她怕牵连皇后和太子,最多也就是言语不客气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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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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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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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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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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