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虎知道时间并不多了,在与一枝梅和孙少甫商量一番之后,确定了混入到日本大使馆的方案,由一枝梅换上鬼子的军装,扮成开车的司机,开着车进入日本使馆。
一枝梅生怕使馆门前的守卫问东问西,便将那个被掐死的司机放到了自己的身边,同时用绳子绑在副座地的椅子上,好像是他们两个人在开车,只不过由他临时替换了一下。
至于另一个鬼子的尸体,将他的衣服剥光了,直接丢进了附近的水塘里,就算是有人发现了这具尸体,也不会马上认出他的身份。
车开了起来,萧凌虎和孙少甫坐在篷布遮盖的后车卡里,宋秀珍也坐在他们的身边,三个人各怀着心事,同样得紧张,只是对于这个女学生来说,也许更加害怕。
很快,汽车便来到了日本使馆的门外,那个门卫按照惯例示意着车子停下来,一枝梅不慌不忙地拿出通行证给他看了一眼,这个门卫点了一下头,又仔细地看了看一枝梅,奇怪地问道:“怎么换了司机?”
一枝梅笑笑,甩着头指了指边上,用日语告诉着他:“他困了,所以就换我来开了!”
门卫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旁边那个死人的脸,的确是他见过的面孔,点了下头,又跑到后面,翻开篷布向里面照了一下,看到还是那么一个女学生搂着肩膀坐在那里瑟瑟发抖,便没有再细看,挥了挥手,让一枝梅开车进去了。
此时,萧凌虎和孙少甫都平躺在靠近最后面的车梆边缘,大气不敢出一声,那个鬼子门卫只照到了车子的里面,并没有查看挨着自己最近的车梆。
汽车摇摇晃晃地又开了起来,萧凌虎和孙少甫一颗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此时,在日本使馆中,已经有一些外国的使节离开了,相对来说,院子里的空地也多了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一枝梅将车停到了日本使馆东边靠墙的一处绿篱之后,只有这个地方因为靠着墙,四处一片的漆黑,倒是方便几个人行动。
车子停好之后,萧凌虎和孙少甫从后面车斗里下来,与一枝梅一起将那个死去的司机搬下,萧凌虎换上了他的日本军服,这个司机还是一个少尉,也算是小小的军官了。
他们又把这具尸体藏在了树篱之中,只是孙少甫却没有衣服可穿,他这么进去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再加上他的腿本来就有伤,所以萧凌虎和一枝梅要求他留在车上看着车。
因为萧凌虎和一枝梅并不认识司徒静宜,所以他们还必须将宋秀珍带上,按照萧凌虎的想法,只要是找到了司徒静宜,马上领着她出来,将其安放到车上,然后再找个理由开车出去。
只要是出了日本使馆,那么,他们也就获得了自由。
尽管孙少甫十分不放心,但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听从萧凌虎的安排。
一枝梅是会说日本话的,肯定是少不了必须要进去的。
宋秀珍也从车后面下来,但是此时,这个年青的女学生走起路来,却有些颤抖,显然还没有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更为要与萧凌虎和一枝梅重新进入到酒会现场,而感到害怕。
“别怕!”一枝梅走在宋秀珍的身边,轻声地安慰着她:“有我们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宋秀珍点了点头,对这个瘦弱的汉子有了许多的好感。
“保持平静!”一枝梅叮嘱着:“不要带着哭脸,你越是这们,越是会让那些鬼子注意到你!”他说着,还伸出手去,握住了宋秀珍的手,却发现她的这只手冰冷得如同僵尸。
也许是被一枝梅手上的热度所温暖,宋秀珍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三个人从宋秀珍被送出来的侧门处走进了使馆的酒会大厅,门口虽然也有两个日本兵看守着,却对于萧凌虎这三个人并没有过问,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觉得这两个日本兵带着一个女学生,刚才一定是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其中一个还嘻笑着用日语询问着一枝梅,女学生是不是比较好玩?
一枝梅也笑着回应,没有多纠缠,径直地带着宋秀珍走进了大厅之中。
这个大厅足有三百平米,虽然中间有三个大柱子,但是并不影响里面的敞阔。
大厅中,尚有上百号人,里面男男女女,正随着边上乐队的演奏翩翩起舞,想来,那些日本外交官们所要宣讲的事情已经讲完了,如今正是最后的娱乐时间。
这些人中,有一些西方人的面孔,还有些穿着西服的绅士,但是最多的还是身着着日本军服的高级军官,倒是有一些穿着中国学生装的女学生穿梭其间,她们的脸上十分得木然,一个个哭丧着脸,好像是在参加丧礼一样。
朝南的正门处也有几个身着便衣的日本警卫人员守在那里,一枝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边,翘着二郎腿,正随着大厅里的音乐摇头晃脑的德田信,在德田信的边上,坐着的正是那个被他称为猪队友的石坂亮垣,只是此时的石坂手里捧着一把瓜子,漫不经心地嗑着。
“他娘的!”一枝梅经不住嘟囔了一句,低低地对着萧凌虎道:“别往那边去!真是冤家路窄,那两个家伙也在这里!”
萧凌虎也看到了德田信,不由得一愣。
他和一枝梅都让德田信吃过亏,如果真得被他看到,那今天晚上肯定是难逃厄运了,他不由得庆幸没有从正门进入,好在走的是侧门。
正思想间,眼见着德田信和石坂亮垣向这边转过头来,两个人连忙转身向侧墙边走去。
侧墙处,靠着墙摆着一排桌子,桌子上了放了许多的酒水、菜肴和点心,是为到这里参加酒会的客人预备的,只要是能够进来的人,都可以随便的拿着盘子、酒杯和碗筷、刀叉过来盛着吃。
虽然萧凌虎和一枝梅的脑后并没有长着眼睛,但是他们也分明能够感觉得到,德田信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他们。
宋秀珍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姑娘,看到两个人的这个情景,马上明白了什么,也跟在了他们的身边,装作到食桌吃东本的样子,同时也低低地告诉着他们:“门口的那个家伙走过来了!”
萧凌虎和一枝梅心头暗暗地叫苦,他们两个都有多天没有吃到一顿好饭了,今天面对着这一长桌的佳肴,虽然令人垂涎欲滴,却没有半分的胃口。
“怎么办?”宋秀珍也紧张了起来。
萧凌虎和一枝梅的脑筋急转着,一枝梅只能低低地道:“妹子,你帮下忙,把那个家伙引开!”
宋秀珍怔了一下,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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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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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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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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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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