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成裹着他的伤手,痛不欲声。就在刚才战斗的时候,他的这条伤臂又重重地摔了一下,也不知道打在夹板中的骨头有没有问题。
萧凌虎还是感到有些庆幸,一连与三连的阵地位置不错,鬼子的炮火在这个黑夜里无法打到,因为对面是流淌的河流,除非他们能够将弹炮越过竹岭的上空,从山顶上过来。
也正是因为敌人炮火无法正面打到,所以竹岭西面和南面的阵地,要比竹岭北面的阵地安全多了,这也是萧凌虎之所以主动放弃竹岭北面阵地的原因。
在将这边的敌人击退之后,高志成捂着自己的手臂,来到了萧凌虎的面前,向他报告着:“营长,这样打下去,只怕我们掌不到天亮呀!”
“你们的伤亡有多大?”萧凌虎问。
“死了五个,伤了十八个,其中还有三个重伤,只怕不行了!”
萧凌虎沉默了起来,可以确定的是对面的鬼子并没有使出全力,他们进攻的队伍最多只有一个中队,在一连阵地上是两个小队,而在三连阵地上的只有一个小队,便是这么一点儿的人,却令他们营只剩下了招架之功。
“再坚持一下!或许东边的战斗会结束!”萧凌虎安慰着这个已然负伤在身的连长。
“也是奇怪,怎么东岭那边的战斗打了这么久?”高志成奇怪地问道。
萧凌虎侧耳倾听着,东岭那边的战斗似乎要比他们竹岭这边要激烈得多,那边的战斗也是最早打响的,倒是到如今,他们这边的暂时停歇,那边的交火还在进行之中,不见有分毫的中断。
“难道鬼子不是声东击西?”萧凌虎的心中揣测着,如果鬼子在东岭是佯攻的话,不可能会打这么长时间,已然过去了两个小时。
“不管二营那边怎么样,我们一营必须要守住竹岭!”萧凌虎对着高志成命令着道:“你们连伤亡比较大,但是我们必须要坚持到天亮!”
高志成点着头。
萧凌虎又叮嘱了一番,折回自己的临时指挥所,他是担心卓团长会有什么事派人来找他。
自从竹岭的战斗打响之后,卓团长便再没有要求一营派人去增援二营了,倒是香岭那边一直安静得异常,想来卓同峰最终还是从三营中抽人往东边增援了。
萧凌虎也在思忖着,如果鬼子再一次发动攻击,只怕他们营也要顶不住了,是不是也要向团长求援呢?
香岭位于东岭和竹岭中间,与竹岭几乎是紧挨着,中间只有一条羊肠小路通过,并不适合鬼子的大队通过;而香岭与东岭之间虽然比较宽畅,但是鬼子不会傻到从那里选择过去,因为如此一来,便等于是把自己置于了两山夹击的位置里。
就算是鬼子再狂妄,也不会自寻死路。
“小杨!”萧凌虎大声地叫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杨根生。
“有!”杨根生连忙从后面跑了过来。
“你去向团长报告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他,我们已经打退了鬼子的第一轮攻击,不过,北面的阵地丢掉了,如果鬼子再进攻的话,可能需要增援!”
他告诉着杨根生,同时也是为了给卓团长先打一个预报,万一他真得需要增援的时候,希望团长能够尽快地安排人过来。
实际上,此时,萧凌虎的手里还有林惊寒的一个排没有用,那是他的底牌,如果真得把林惊寒的排派出去,他手里便再无可以调动的兵了。
杨根生接着命令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个时候,竹岭的西面和南面阵地,又同时响起了枪声,显然是鬼子发起了第二次攻击。
萧凌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自己的判断成真。
只是令萧凌虎感到有些诧异的是,这一次的鬼子进攻,更像是一场佯攻,他们只冲到了阵地前的一百米处,便没有再往前来。双方的人不停地对射,看似十分得激烈,却再没有实质的进展,仿佛是演戏一般。
这一次的交火足足持续了有半个小时,鬼子当先地撤了下去。
萧凌虎又亲自往两处的阵地查看了一番,这一次的敌人进攻,没有造成他们一个人员的伤亡,只是浪费了一堆弹药而已。
他越发觉得诡异起来。
“难道竹岭的战斗才是鬼子的佯攻?”萧凌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推断,因为无论从什么方面考虑,这种推断都不是应该成立的。
若是竹岭佯攻,敌人应该先攻这里,再攻东岭,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东岭那边的枪声不断,按双方的战力,就算楚良的二营是警卫团的主力,也不可能顶得住鬼子如此猛烈的攻击,就算是没有丢失阵地,只怕也被打残了。
难道说鬼子在东岭也是佯攻?
东岭和竹岭同时佯攻?鬼子的主力又在哪里呢?
想想香岭与东岭之间的通道,萧凌虎摇了摇头。那个通道早就被二营和三营的人看住了,除非楚良和苗志承是笨蛋加瞎子。
只是,若非那个通道,难道还会是香岭与竹岭之间的小路吗?
想到这里,萧凌虎更觉得不可能。在事先团长主持的任务会上,所有的人都认为鬼子是不可能从这里通过的,因为他们要带着他们的辎重,尤其是他们的步兵炮,根本不可能通过那么狭窄的道路。
而鬼子之所以如此强悍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人炮火很厉害。如果失去了炮火的支持,他们的作战能力肯定会大打折扣,就像刚才他们在竹岭北面的阵地,因为有鬼子炮兵的支援,就算是在黑夜里,他们也无力抵抗;而换到了炮火达不到的西面和南面阵地之时,他们这支残营,也足可以与鬼子抵挡一二。
杨根生从香岭跑了回来,向萧凌虎报告着,卓团长果然从三营抽调了一个连去增援东岭,在听了他的报告以后,卓团长特意地让三营再准备出一个连,随时增援他们一营。
听到了卓团长的保证,萧凌虎的心下觉得踏实了许多。
杨根生却又向他说进了一件事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十分奇怪!”
“什么事?”
杨根生道:“我过去的时候,刚刚下到山脚,就看到隐隐约约地有一队人从小路上通过,他们走得很快,我还以为是三营过来增援的,还想跑过去叫他们,可是他们跑得太快了,我又摔了一跤,摔得我昏头昏脑的,等我爬起来,他们就已经过去了。”
萧凌虎想了一下,问道:“你没问三营长吗?”
“问了,他说他的人根本就没有往我们这边来,还是肯定是我看花眼了,看到了鬼吧?”杨根生说着,笑了笑,却又肯定地道:“我觉得我看到的就是人,没有花眼!”
“你没有向团长报告吗?”
杨根生摇了摇头,道:“当时只想着向他报告了,把这件事忘了。”
萧凌虎的神色严肃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浑身立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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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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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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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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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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