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捕过几次食之后,小懒猫不仅个头长大了些,还能很轻松地钻进我脖子上挂的那块乾坤玉里了。要知道,在它能钻进乾坤玉里之前,因为它懒得不行,从不走路,所以无论是去哪儿,我都得抱着它。
现在,我可就轻松多了,不用时时都抱着小懒猫了。只要它想睡了,它就会钻进乾坤玉里,醒了,它就会跑出来跟我捣蛋。
很快,第一个寒假就要到了,我就要跟师父一起去闯江湖了。我虽然已经十岁了,可是我却从未离开过我出生的这块土地,我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从镇上开出去的那个小中巴,我甚至都没有坐过。
据我师父说,这一次他要带我去县城里面待半个月,带我去开开眼界。一听到要去县城,我立马就兴奋了。要知道,村里的孩子,是没几个去过县城的。就算去过县城的,也只是路过,能在县城里待半个月的,同龄的孩子里,可能就只有我一个。
听说,县城比镇上热闹得多,还有一些高楼,有十好几米高,比我家最高那颗梨树还高。此外,县城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那些东西,我是绝对没有见过的。
对于一个生在大山深处的孩子来说,县城,可真的就能算是人间的天堂了,能去县城里走一遭,别提有多神气了。
放寒假的第二天,我师父一大早便带着我出门了。出门前,我师父告诉我爸妈说,这趟出门,估计要十来天,不过,春节前,最迟腊月二十九,他就会把我带回来。
来到镇上之后,已经是十点过了。师父带着我找了家小馆子,吃了碗面,然后我们便上了那开往县城的小中巴。
那小中巴车厢的地上有些泥,那座位上深蓝色的座套,也是油亮油亮的,发着黑。这小中巴给我的第一映像虽然不是那么的好,但却没影响到我那愉快的心情。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坐汽车。
很快,小中巴便启动了,镇子慢慢的被我甩在了身后。听我师父说,镇上到县城有七八十公里,小中巴要开三个多小时。
那时候的路,全是泥路,比现在的机耕道还不如。因此,那小中巴的速度在当时的我看来是开得很快的,可是放到现在,那速度完全就是龟速。
最开始,那小中巴摇摇晃晃的,我坐着倒也挺舒服的。可是,时间一久,我这肚子里,就有那么一些翻江倒海的征兆了。虽然师父帮我把车窗打开了,我还是受不了那颠。于是,我只能把脑袋伸出了车窗外,哇哇地将早上吃的面条全都吐了出去。
吐完之后,我稍微好一点了,肚子也要舒服一些了,不再有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了。
“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晕车了。”我师父说。
我本来以为坐车会很爽的,可没想到,坐车竟是一件让人这么难受的事儿。其实,在吐了之后,我也有一些疲惫了,估计是给颠的。因此,在师父说完那话之后,我便靠在他的肩头上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中巴车突然停了下来。这个停跟之前的那些停不一样,之前的停是上下客,没熄火。这一次,中巴车不仅停了,还把火给熄了。
中巴车熄了火,我以为到县城了,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一睁开眼,我立马就傻眼了。这莫非就是县城啊?看着不像啊!中巴车是停在一个院坝里,往里是一个小饭馆,周边全是树林子,别的什么也没有。
“要吃饭的快下车去吃饭啊!车一会儿上路就不会再停了,要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到县城哟!”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那大妈级的女售票员从她那粗犷的嗓子吼了起来。
“师父,怎么回事儿啊?”我问。
“现在的车都是这个样子,故意磨磨蹭蹭地开,拖到中午,便开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大家下车吃饭。要是没人下去吃饭,这车就一直不走,跟你耗。”师父见我还是没怎么明白,就继续解释道:“这中巴车的司机,跟这小饭馆的老板是商量好的,说白了,他们就是在合伙宰客。这里吃饭,可比县城还要贵上两三倍。”
解释完之后,我师父便叫我下车,说去吃饭。
“师父,你不是说他们是故意在宰客啊!怎么还带我下去吃饭啊?”我不明白,既然都已经明知道要被宰了,我师父怎么还要带着我下去吃饭呢?
“看这样子,这车下午五点能不能到县城都还是个问题,你饿着受得了啊!再说,只要有一个人没有下去吃,这车就不会走,我们总不能留在这里把晚饭也一起吃了吧!”师父对着我说道。
说完之后,我师父叹了口气。“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啊!有些宰,该挨还是得挨啊!我此次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地方都像石马村那般单纯啊!”
我和师父走进了那小饭馆,点了两荤一素一汤,也就是传说中的三菜一汤。一个回锅肉,一个炒白菜,一个洋芋丝,还有一个儿菜汤。
在菜上来之后,邻座的人纷纷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我们这一桌。因为,我们这一桌,是点菜点得最奢侈的。旁边那些,一座四五个人的,也才点两个菜。我师父这一出手,就整了四个。这做派,绝对是暴发户的做派啊!
说实话,这小饭馆的菜,炒得那是相当的难吃,甚至比我炒的都难吃。因此,我并没有吃多少,我师父也没怎么吃。不过呢,因为这菜的分量很少,那回锅肉就只有四五片肉,因此我师徒俩虽然没怎么吃,但还是把这三菜一汤吃得差不多了,没剩下什么。
一结账,二十三块八。这价格,可以在县城吃好几顿好吃的了。不过,我师父不是个缺钱的人,因此,这二十三块八对他来说没什么压力。
在付完钱之后,我师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一点儿良心都不要,迟早要遭灾!这种人,将来遭了灾,给再多的钱,我也是不会出手的。”
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是因为生气说的这话呢,还是看出了什么才说的这话。又或者,这两者都有。总之,我反正是知道了,这家店子的老板,还有那司机,是要遭灾的。
付完帐,我师父便带着我上车了。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所有吃饭的人都上车了,可那司机却还没有要把车开走的意思,而是站在院坝里抽着烟。琇書網
这时,那个女售票员上来了。
“老太爷,你怎么还不下去吃饭呀!这车要四五点才能到县城哟!”女售票员对着第一排坐着的那个穿着青色土布衣裤,包着青头帕,瘦骨嶙峋的老头儿说道。
“我不饿。”那老头没有看那女售票员,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他不吃,走吧!”女售票员也没有多言,转身对着正在院子里抽烟的司机吼了一声。
在听到女售票员的话之后,那司机便把手中的烟丢了,上车坐进了驾驶室。那司机在驾驶室里鼓捣了一阵,中巴车嗡嗡嗡地叫了几声,可发动机却一直没有打燃。
“走不了了,车烂了,得修。看来今天的晚饭,都得在这里吃了。”司机对着车厢吼了一嗓子,然后下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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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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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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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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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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