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乔穿男装,大概是想掩饰身份吧!
张楚只能琢磨。
除此之外,真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她。
其实就她那俊美模样,即便有男装掩护,但凡是个眼睛没瞎的都能一眼看破,纯属掩耳盗铃而已嘛。
热脸贴了冷屁股,即便那冷屁股是个漂亮女侠的,张楚也懒得再凑上去。
只是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进刚才那家极度嚣张的车马行。
然后就见她径直去牵那匹引发事端的黑马。
打斗时一直持刀在旁看戏,丝毫不见慌乱的车马行店主和伙计们并未阻拦,还神态极为恭敬。
张楚见状顿知那女侠就是黑马主人。
这就让他心中顿时有点不爽了。Χiυmъ.cοΜ
女侠您一匹马就顶在下全部家当,临走还要顺上一块金饼,不讲侠女风范的嘛!
正腹诽间,郭仲拖着依然插着两根弩矢的残躯凑了过来。
他疼的面目都有些变形,不过依然苦着脸说道:“主家,金饼子和钱我都捡回来了,只是少了一块。”
张楚宋季闻言不由对视一眼,均道这小子……是有多他娘财迷心窍!
身上还插着两支弩矢,竟硬挺着把钱给捡了回来!
赶紧接过郭仲手中的钱袋子,又让宋季背上这位同样堪称是救命恩人的家伙,三人火速离开是非之地。
马市南门外不远就有医舍,郭仲身上的弩矢很快被取出包扎好。
好在手弩这东西用着便捷,但距离稍远威力便不算大,郭仲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只是这段时间只能趴着,别想随意下地走动。
虽说险些被人砍杀,张楚依然有些惊魂未定,但他没因这番突然变故打乱和糜家约定的交易。
现在在他眼中,钱比命都要紧。
等待糜家到来的功夫,他终于得空对宋大侠的战力敬仰膜拜一番。
期间很自然又提到了那位惊鸿一现的女侠。
汉代游侠之风远胜后世,不论上层下层人士,都有游侠之举,但女侠还是难得一见。
张楚自然眉飞色舞,对那女侠好一通夸赞。
尤其是那手穿花蝴蝶般的用刀之术,很是让他艳羡。
虽然知道那种手法不见得实用,但当真是帅破天际。
等唾液横飞的张楚终于将溢美之词用尽,沉默半晌插不进话的宋季才默默道:“主家,你怕是得罪人了。”
张楚闻言一愣,心道两人聊天不在一个频道,这才摇头道:“那些杀手恐怕将我错认作了他人。”
以他对赵家的判断,一个乡里小土豪,凶恶嚣张不假,但恐怕还没有在洛阳当街杀人的能耐,主要是没那份胆量,何况手弩这玩意,实在不像是一个乡间豪强能有的。
宋季耍弄着手中缴获的钢刀,闻言看了眼一脸郑重的张楚:“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张楚不解。
宋季这才幽幽道:“刚才那位出手救相助的‘女侠’,应该是个带把儿的……”
女侠,带把儿?
张楚听到这话,以为这家伙在冷幽默。
你家女侠带把儿啊!
可看宋季那张驴脸上,哪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等等,难道这大汉朝也流行大雕萌妹?
张楚顿时脑洞大开。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不对,那些大雕萌妹若是被人称为“女侠”,恐怕要爽歪歪乐翻天,哪会突然变脸。
虽没仔细观察是否有喉结,但细想她耍起刀来那一脸帅酷模样,尤其那种眼神,张楚心中咯噔一声。
真他娘走眼了不成!
宋季见张楚脸上表情异常精彩,知道他已经发现端倪,这才道:
“早些年还在并州的时候,我就听说凉州有位游侠,与人决斗战无不胜。但更让他出名的,还是他容貌胜过万千女子,见者无不以为他是女儿身。”
“今天这人,虽不知不是那酒泉杨伯阳,但如今我在洛阳,想来他到了洛阳也不无可能,反正那杨伯阳据说很讨厌别人将他误认为女人。”
“杨伯阳?”张楚重复着这个有点拗口的名字,他记住的三国人物表字太少,只能问道,“本名叫什么?”
宋季思量片刻:“好像是杨阿诺还是杨阿若吧,凉州口音传到并州,早就变了味,我也不确定。”
“杨阿诺?”张楚细细思量。
叫阿诺的他倒是知道一个,阿诺·施瓦……这俩人显然,咳咳。
大概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张楚心道。
现在西凉那片地方,他能一口叫上名来的真不多。
除了恶名昭彰的董卓一党,再就是马腾、马超一家,大军阀韩遂,硬骨头庞德,诸葛亮接班人姜维,嗯,姜维还不知道出生没有……
已经作古的凉州三明,还有张芝、皇甫嵩这些自然也知道,还有些或许碰到之后能想起来,但此刻枯想是真想不起来了。
反正印象中没杨阿若这号人物……
半晌之后,张楚思索无果,索性放下。
想来也不至于因此就结下仇怨,否则人家手中那把刀当时就不是放回刀鞘,而是往自己身上招呼了。
郭仲包扎好,缓过劲来,继张楚之后,也对救命恩人宋季好一番顶礼膜拜,甚至当场就表态要下跪拜师。
只可惜宋季自称教不了笨徒弟,郭仲只得作罢,毕竟他一向知道自己不聪明。
正说话间,马市南门出现一队车马,张楚一眼认出领头的是早上拦截自己那糜家护卫。
让他感觉有些不妥的是,糜竺没有出现。
三百金对于糜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不必亲自来交接。
可听他早上的意思,下午分明还要再见一面,此时却不见人影。
张楚和宋季带着在酒肆便备好的文书前去交接,不等他发问,那糜家护卫头领已经主动说起糜竺状况。
“我家主公吩咐我告知尊驾,前番签下契约时,尊驾曾言明文清纸工艺乃是独创,但刚才有人到府上拜访,声称手中也有这文清纸工艺,愿与糜家合作,且所要之价亦远低于尊驾,现在正与我家主公相谈。”
张楚闻言笑道:“子仲兄当真是坦荡君子。不过,此时依然让你来交割三百金,怕也知道我对那赵家早有防备。”
“你怎知是赵……”那人闻言不由奇道,怕自己透露了不该透露的讯息,又立刻闭嘴不言。
张楚哂笑一声,不作解释,只是说道:
“你回去对子仲兄说,只管答应与赵家合作,无需顾虑。若有他人能产这文清纸,先前那份契约自然无效。我张楚也会将今日三百金如数奉还,至于后续那七百金,等糜兄有定论再送也无不可。”
那护卫头目本正想转达糜竺打算延后交割余下钱财的事,不曾想张楚先已说起。
他顿时感觉主公推测很准确,这张楚恐怕早就对那赵家有防备。
或许糜竺对接触赵家心有愧疚,竟让人直接将车驾送与了张楚。
很快交接完毕,糜家一众护卫很快带人离去,张楚则和宋季加上趴在车上搂着几袋金饼子的郭仲,再次返回马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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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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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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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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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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