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爹想起自己那死去的前妻,更是老泪纵横:“总算你们没跟着她学,还能明白些事理。这些天你爹爹我不是没有眼睛,从早到晚家里的事她们两个能拖便拖,能赖便赖。除了你媳妇能帮你大嫂一把,二琴能插一下手,她们两个呢?季氏这么累下去,那身子骨可受得了,我的孙子什么时候才能生得下来?三郎,你莫怪爹爹偏了心,是爹害了你,由着你娘让你娶了个只知道学着偷奸耍滑的媳妇。
她们娘俩总是针对你大嫂一唱一和,我总算是明白了,不就是觉得大郎家沾了光呗?好,今天我在这里说明,明天我们就分家。二郎,明天你去把屯长与几个叔叔们都叫来作个证吧。儿大分家、树大分杈,分家吧。”
齐大郎惊谔的看向齐老爹赶紧推辞:“爹,我与媳妇都不怕辛苦,多做些事没什么的。四郎还没成家、二琴还没定亲,这要是分了家,可得被人笑话了。”
虽然听到齐老爹那句话季心苗心里很激动,如果不是形势不允许,她真想跳起来欢呼三声,大唱“我想有个家”。可听了齐大郎的话也觉得这事不太有可能,于是她也赶紧装模作样的劝说:“爹,我真的不辛苦的。相公说得对,爹娘还这么年轻,弟弟妹妹都还没成家。就这样分家,定会被人家笑话的。”
看着这懂事的儿子儿媳妇,齐老爹更加悲伤的说:“分家会被人笑话,可是不分家天天这样冷嘲热讽的怎么过日子?都说家和万事兴,可现在这样还能兴么?是好好过日子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四郎成家还早,二琴嫁人最少也还得两三年,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现在这哪是人过的日子?不就是嫌着大郎两口子沾了光么?可沾没沾光,各人心里都有数。分吧,分了好过清净的日子。”
齐李氏在听到分家二字后愣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见齐老爹坚持分家她跳了起来:“想分家?不行!我还没死呢,现在就分家你是想我被村里人口水淹死啊!不分!”
齐老爹看着暴跳如雷的齐李氏说:“不分?你作不了主!”
齐李氏面上阴沉得能滴水:“要分家可以,但是水田不能分!”
齐老爹真觉得这老太婆越来越脑子不清了,他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水田是你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分不得?”
顿时,齐李氏那张老脸比茄子还要紫。可她哪是个能罢休的主?
于是一屁股坐了地上嚎叫起来:“老天啊,你也来看看齐家是怎么欺负我的啊,当年我一个大姑娘进门,可是当两个孩子的亲娘来的。现在孩子大了,我老了没用了,你来看看这老齐家做的什么没面皮的事啊。老天您有眼,就把那些个没良心的人给打死吧!想分家可以,但是想分我那些辛辛苦苦挣银子买来的水田,你们别做梦!谁要分那水田也行,除非等我死了,否则你别脑筋也不要动!”
齐李氏的撒泼也没人敢去劝她,齐老爹不发话,顿时屋内就只有她的嚎叫声。
突然齐李氏指着季心苗臭骂起来:“是不是你掇使着大郎让他爹要分家的?嗯?你说,是不是你?那次我骂了你多用油,你是不是就记在心里,时时都在大郎耳边嚼舌根?我呸!还说你是什么大家奴婢,原来大家婢就是这样的?我告诉你,你别想分我的水田!”
季心苗一脸委屈的站在一边一声也不敢吱,看得齐大郎心疼得要命:“娘,我媳妇从来没跟我提过分家之事,我也没跟爹提过分家的事,这事上您可不能冤枉我媳妇。”
“呸!鬼才信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没提,死老头会这么做?别以为我是个傻的。从小到大,你姐弟就一直觉得我对你们不好,要是我真对你们不好,你们还能长大?黑良心的东西!没一个好的!”齐李氏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似的,一口气骂到底。wWW.ΧìǔΜЬ.CǒΜ
齐老爹死死的盯着地上借哭来指桑骂槐的老太婆,手指颤抖得厉害,甚至说话也有些不稳:“你给我住嘴!我是齐家的当家人,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这个女人来作主!今天,家和地是分定了,你想死我也不拦你,当初进齐家的门是我老齐家求你来的?孩子这么大了,我也不揭你的老底。如果你要再这样,你不用死,回你李家去吧,我老齐家是没面皮的人家,留不下你这尊大神了。老四,拿纸笔来,给我写休书!”
齐老爹话一出口,不止几个小辈吓着了,连齐李氏也忘记哭了。
季心苗一脸鄙视的看着地上的齐李氏,女人太傻最终的结果就是被自己的男人嫌弃。
社会现实就是这样,经过的封建统治的中国,不管哪个朝代都一样,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女人在男人底线内可以撒泼。但一旦触及了男人的底线,就会落得个被休被离的结局。这些年来,齐老爹虽然不太喜欢齐李氏,但是看来她进来就带孩子的份上,他一直忍受她的无理。再加上年轻时,毕竟还有些情分在,也就在许多事上不去计较。如今到这个份上,齐李氏完全挑衅了齐李老的当家人的尊严,他能不怒?
就这样,以齐李氏呆若木鸡的模样为结局,分家的事提上了日程。这是季心苗想不到的。就算她进门才几天就想着分家,也想一直找机会算计着齐李氏与齐柳氏。但是她还是没想到,只要她触动了齐老爹那根神经,根本不用使出手段,就达到了目的。
听到分家已定音,季心苗从头顶舒到了脚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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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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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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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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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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