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贺父见他来贺家,立马兴奋起身,那热情的程度估计比亲儿子来还兴奋,他脸颊两旁已经有了很多皱纹,拄着拐杖:“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就知道是这不孝女没通知您!要不然顾少肯定会过来,这不不就过来了。”
“喊我溪墨吧!”顾溪墨这时候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颇有意味,唇边嘲讽冷笑了一声,回头继续答道:“没有,是我太忙有些忘了,抱歉。”说着抱歉的话,表情上却没有一点抱歉。
“好好……好。都是一家人,那我就喊溪墨了。”贺父听到这话,表情也激动了几分,然后吩咐贺家的阿姨准备煮饭,又让惊羽把泡好的茶端过来帮忙倒茶。
惊羽拿了两个杯子放在两人身前,倒满搁在桌上,刚打算走,贺父立马让她在旁边呆着。她见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有看她一眼,不知怎么舒了一口气。
贺父抿了一口茶,口感清爽很不错,见顾溪墨没有喝,问道:“溪墨,怎么不喝?这次的茶是我刚收藏的,味道不错,是新品,你试试?”
顾溪墨拿起杯子,目光盯着茶杯也不知道看什么,突然把茶水倒入垃圾桶里,贺父似乎被惊了一下,傻愣看着他:“这茶怎么了?不合胃口了?还是你不渴?”语气带着点讨好。
顾溪墨不慌不忙解释:“刚才那杯茶脏了!”语气着重在脏这个字中,边说目光深意十足看了身边的惊羽一眼,自己拿起茶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惊羽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从刚才她就感受到了对面的男人情绪不对,特别是对她的时候,她也没打算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多呆。倒了一杯茶还被嫌弃脏,她心里冷笑一声,既然嫌脏,那她就不奉陪了:“我去楼上一趟!”
她没有发现在她转身之后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目光一动不动。
贺父眼看惊羽上楼,生怕惹怒对面的男人,压制怒气,好话不停说,继续和顾溪墨交谈。
交谈了一会儿,顾溪墨找了个借口上楼。贺父最怕的就是他这个大女儿和顾溪墨闹矛盾,毕竟顾氏大少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心里迫切希望两人能和好,这时候见溪墨愿意退一步,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立马答应想多让两人交流一些,希望借此能缓和矛盾。
惊羽站在她以前的卧室阳台往下看,其实也不知道看什么,就是有什么看什么,她房间阳台下面面对的刚好是贺家后院的花园,心里也平静了起来,连门口开门声也没有听到。
顾溪墨走进卧室,就看到山峦的夕阳映在她身上,红通通的夕阳衬得她的背影特别单薄,头发披肩,随风飘飘,气质清淡,从远处看只单看一个背影却又显得特别漂亮,整个身子映着夕阳完全成为一副绝美的画卷,平静无波澜的眸子突然微微荡起一些波动,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今天那个女人对他说的话,原来她那么喜欢过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不是他。以前相识初他知道却不在乎,而今他却渐渐开始有些不甘心,那个男人也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明显感觉自己今天从听了那个女人别有用心的一通话就有些不正常,理性中他明显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情绪太过了,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暗潮,可他自己深切明白,今天在办公室他几乎有些失控。
他显然意识到这种不理性的危机感,他突然明白自己对眼前的女人还是有几分感情,所以面对她容易失控甚至对其他男人有嫉妒的情绪,这已经到了他所允许的极限,理智提醒他已经够了,他已经踏入悬崖的边缘,再踏一步就可能粉身碎骨,感情中,谁先爱上就注定谁先输,而他不想输,哪怕他真打算付出,也得得到对方全心全意他才愿意尝试,他不想浪费时间,这是其一。琇書蛧
其二,他对她是喜欢,但远远还达不到深爱的地步,他不喜欢去冒险,而且一个心里有其他男人的女人,他更不屑,他想既然她选择保持距离,他就顺她的意,若是真有一天真走不下去,也不想两人闹的太难看。
他转身要打算离开,手不知道带到什么东西滚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惊羽一惊回头就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仍然深不见底却更多了几分沉稳。她眼眸讶异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笔直的身体微微蹲下,把东西捡起放回原地,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坐起来却非常赏心悦目。她讶异了一下立马恢复平静,冷淡冲他点头。
顾溪墨此时沉下心绪,眉眼烦躁褪去,越发好看起来,他人又沉稳,一袭西装显得人更严肃有威严,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没有回她这个问题,而是转移其他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惊羽对他这个问题非常惊讶,这次惊讶了有些久,显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这个问题有兴趣,当然她也不会自作动情以为他喜欢她,想了一会儿摇头,见对方仍盯着她看,她只好开口:“感觉对了就差不多了。怎么了,难道你打算给我介绍?”最后一句算是调笑,活跃气氛。
顾溪墨这次倒是没有生气,认真想了一会儿:“没有!”他显然也不想多说,转身打算离开,走了几步还是停下来:“上次抱歉,我确实没有资格质问你,若是你真找到喜欢的男人,和我说一声就行。”说完转身离开。
惊羽听到最后一句,终于确定对面的男人的真是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其实这样也好,她平静想了想,在他拉门出去时候说道:“好,等有了我通知你,而你也是,什么时候找到喜欢的人,通知我一声或者送一束百合也行。不过我希望在我们没分开之前还是和平相处。”
“可以!”男人低沉的嗓音平淡又理智说不出的好听。
吃晚饭的时候,贺父见两人关系明显缓和起来,舒了一口气,顺便瞥了一眼旁边空着的小女儿位置有些担心,立马让旁边的阿姨打个电话给贺解玉。贺惊羽对眼前“父慈”的一幕勾起嘲讽的笑容。
“溪墨,你和惊羽结婚三年,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我这把老骨头可想抱个外孙,当然,外孙女也行!”贺父忍不住把这次的目的直接说出口。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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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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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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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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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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