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疑惑,自己应该没招惹这位大叔吧?
这杀气,这阴沉的脸色,这恨不得扒皮抽筋的表情,说是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倪克斯也毫不怀疑。
“你...刚刚...说什么!”
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别西卜瞪着眼老大,满脸都透露着一个信号。
回答不好,你得死!
“......”可你是谁啊?
我都不认识你,再者,若他真是富贵能驱,贫贱能移,又怎么可能会在地狱?
他冷哼一声,鼻孔吹起一缕赤土,迷了眼,让他不得不半眯着,嘲弄的嘴角显得他倔强又不凡。
“......”路西法冷静的看着这一出戏。
难道女婿跟岳父的初次见面都是这样的吗?
正想着,就看见别西卜走到了倪克斯面前,他冷笑一声,倪克斯认为他要等自己的回答那。
他怎么可能会回答?
趴在地上,再次冷哼。
别西卜从来都没有废话的想法,迅速弯下腰,大手一把抓住倪克斯脚腕。
如同风车一般,狠狠挥舞起来。
他的速度快的惊人,手劲儿极大,倪克斯不到一分钟便已经觉得整个人像是要散了架一般。
浑身每一处肌肉都在哀求。
“还敢不敢说了?”别西卜冷哼,在三分钟的时候停下。
倪克斯已经没了回答的力气,往日觉得毫无威胁的风流,在喉咙里如同是寒冷的冰刀。
灌入喉咙后,无时无刻不在刮割着,随后又落入胸膛,寒冷、疼痛、欲呕的恶心感让他额头沁出冷汗。
他说不出话,仿若死狗,在低声之间,冷哼了一声。
“......哼。”
微不可查。
却如之前一样,倔强又充满了嘲弄。
别西卜冷眼看着倪克斯,手臂再次挥舞,每一次的挥舞都必定带起剧烈的爆炸,骨骼断裂与身体喷溅而出的血液。
“砰!”
倪克斯感觉五脏六腑错了位,心脏肺片从嘴中突出,与之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牙齿。
“砰!”
这种感觉像是什么那?
就像是任一下子没了依靠,似乎以后的生活,都只能瘫倒在床上了。
倪克斯知道,他的脊椎断了,一块毁坏的,还有两条大腿,关节处已经被摔断。
“砰!”
倪克斯感受到身边涌现无尽的狂风,他感受不到了腿的存在,轻张了下眼睛,仿佛全世界都在旋转。
自己被抛飞在高空,随着视角的下移,身后传来剧痛。
再次无力的跌落赤土。
脚步声逐渐走进,倪克斯已经没有抬头的力气了,只能看见那人的下半身。
“还......敢不敢说了?”
冷硬而布满寒意的声音如同索命的恶鬼。
“......”
倪克斯粗重的喘息,控制不住的面部表情狼狈的比乞人还不看,无法闭合的嘴巴流出暗红色的血。
在这么危机的时刻,他的思绪却好像抛飞了一般。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记得一名中年男人跪下乞讨锦衣的纨绔青年,为了不要抓走他的女儿。
那时他想,男儿怎能屈膝于他人,即便舍了性命也一定要对方受到难以承受的代价。
可现在,他忽然懂了......
有了牵挂,又怎能选择迥然一身的自在那?
他倔强的眼底多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像是委曲求全,但在深处却又看到了另一种色彩,是对生活的隐忍和绝不认输的倔强混杂的情绪。
“我......”
他挣扎着。
别西卜冷冷的看着他,一脚踹在他脑袋上。
倪克斯瞳孔最后一刻露出疑惑,怎么......回答还是不回答都得挨揍?
接着,眩晕感包裹了他的意识。
倪克斯晕了过去。
路西法为年轻的倪克斯默哀,他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了,有些不忍。
“说起来他也是为了救茜茜,你轻点揍也好啊,之后若是他跟茜茜见面知道了你们的关系,茜茜会怎么看你?”
路西法觉得自己已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应该会让别西卜多少有些感受到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别西卜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抬头,看了眼满脸阴沉的别西卜。
“......”
嗯......应该是吧?
别西卜冷冷的扫了眼路西法,眉毛挑了起来,“跟茜茜有什么关系?”
“那...他俩之间万一认识那?”
“那又怎样?”
“嗯......那茜茜可能会认为你不尊重她本人,还会因此生气,并且不理你,若他们之间真的关系很好,嗯......还有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路西法平静的说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尽可能的,最大限度的对别西卜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我是他爹。”
别西卜头也不回,重新拉起倪克斯的另一条腿。
路西法不说话,这理直气壮的回答,让他完全没话说。
他沉默了半晌。
“你这又是干吗?”路西法看了眼别西卜,已经利索的抓起了倪克斯另一条腿,有些发懵。
都快要断气了,你这......还要揍一顿?
路西法平静的眸子里满是好奇。
“不干什么,带回去挂在墙头上,做标本。”
别西卜拖着倪克斯向远方走去,路西法双脚离地,飘在半空中,跟上了别西卜的身影,两人并列前行。
别西卜面色阴沉。
路西法忽然问道,“那白发少年是你的人?”
别西卜停下,回过头来,过了半晌,“你怎么知道的?”
没道理。
路西法之前绝对没有见过夏尔,他也没有告知过对方,路西法没有道理会知道夏尔与他之间的事情,除非......ωωω.χΙυΜЬ.Cǒm
别西卜眼底渗出寒意。
除非夏尔身上有什么致命的弱点,能让外人看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可他的精神力那么强大,刚刚他隐匿在众神之中若不是使用了那鬼斧神工一般召唤万鬼的能力,恐怕他都不会有任何发现。
那气息...与神明没有任何区别。
根本就是一名神明幼子的模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路西法还在向前飘着,落了别西卜一段距离,他回头,“跟他没有关系,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
别西卜一怔。
只是还没等他思考过来,路西法飘了过来,瞥了眼别西卜,“因为你的挚友可不会在这么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时候出头,他聪明着那,救不了在你,还得把自己搭上,不值得。”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刚刚被带走所谓的神明幼子。”
别西卜放下心来。
这样的话,还算不得暴露。
不过转而他他又生气起来,他愤愤道,“你怎么知道我就这么一个挚友?我挚友多着那!”
路西法不再理他,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向前飘去。
挚友。
就您这个性子?
“......”
路西法你这眼神是质疑对吧?
肯定没错!
“喂喂,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别西卜拖着在赤土上一路吃土的倪克斯向前追去,留下一地血痕。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消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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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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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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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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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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