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之间距离只剩毫厘。
满是绷带的面孔上是一双满是狞色的双眼。
“我希望你刚才说的只是玩笑,不然,你会知道后果。”
夏尔纹丝不动的浅笑,是他没有挥下屠刀的理由。
“当然不是玩笑。”夏尔理所当然的说道,似乎对绷带冥王的质疑非常不满,皱眉,“你的确是有病。”
绷带冥王眼角一跳,青筋暴露,瞳孔里闪过一抹暴躁。
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类?
抖动的手几乎无法控制手中的剑。
若是平时,色欲之女定然在一旁乐呵呵的嘲笑激怒绷带冥王的人,没有好下场,看着倒霉蛋被五马分尸,或者绽放殷红的樱花,欣赏死亡所带给她的美感。
可现在她面色狰狞,头发飞舞凌乱比孩童在田地里打了滚还要不堪。
两侧的面颊红肿,根本无暇顾忌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往日的闲情逸致去‘欣赏’了。
有一件事情很神奇。
当你的生命中遇到第一件与常理所不符合的事情后,以该事件而引起的‘崩溃性事件’便会如洪水般涌来,让你不可思议的同时也猝不及防。
这不,绷带冥王依然没有挥下屠刀,尽管他面色狰狞。
像是摁下了暂停键,也像是不合理的非常规现象,充满了怪异与荒诞,连白发老者也漏出了一抹诧异,绷带冥王走的是狂暴破除的路子。
与他的性格相得益彰,向来以力破除,这样极力忍耐,忍耐的满面狰狞的情况还从未见过。
夏尔漫不经心的瞥了眼绷带冥王,他不仅是胆大妄为,而且还得寸进尺,“你知道自己病的原因吗?”
绷带冥王不答,冷冷的目光幽森。
夏尔笑了笑,语气就像是九月的夏日,纷飞的柳絮一般轻飘,带着他语气特有的浅淡,话语一转,“其实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像自我怀疑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有,或轻或重而已,大部分都只会在疲乏的一觉之后,便会轻松放下,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纠结这种事情不过是一个人自我本身的原因,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去想他就好了。”
夏尔一副我替你着想的模样。
绷带冥王听后,脸色逐渐变得不那么恼火,可慢慢的又变得难看起来。
紧绷着一张脸。
前面的安慰还算是入耳,可后面的话虽然也是好话,可在他听来却越来越刺耳,什么叫遇见了事,不去想它?这和懦夫一样的逃避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
遇见了事就该迎面而上,以力胜之,怎么可以逃避!他越想越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
“就算是暂时忘不了,那也没什么关系,最多在心里带上一两天而已,时间久了,慢慢也就抛到脑后了,人呐,这一辈子不要太较真了,就算是家里有人欺负过你,难不成你还能直接泄愤不成?毕竟是家人啊,只能忍着,对不对?”
“所以说,别太较真,总会过去的,何必撞了南墙还让自己难堪那?”
夏尔施施然,嘴角带着浅淡的笑。
浑然不顾绷带冥王越来越难堪的脸色。
“说不定到了最后,时间久了,岁月变迁,你还会原谅对方,也会在一起说一些或者尴尬,或者虽然无趣但不得不维持场面的话。”
“你看,就是这么神奇,所以,别太焦躁,慢慢的磨平棱角,以头抢地尔?”
夏尔看着不远处被蹂躏的色欲之女,上天入地,无处可逃,异常狼狈。
面色平静,平淡的叙述道,“岂不是最愚蠢的。”
“够了!”
愤怒从他的双眼中几乎可以喷涌而出,神色难以琢磨。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幽冷的盯着夏尔。
“如果真要是有这种‘愚蠢’的人那!”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强忍住想要把夏尔的脑袋拽下来的冲动。
夏尔像是偷喝了酒的猫一般,心里笑的已经不能自己了。
强忍着杀意还非要听完自己到底有什么病的冥王,不害怕死亡。
最让他提心吊胆的是实力不能寸进。
“嗝嗝...”
夏尔忍不住笑出声来。
???
绷带冥王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操作,看着像是笑,又像是抽风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别在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忽然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夏尔捂着忍耐不住笑意的嘴巴,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信。
绷带冥王点了点头,竟然是信了。
夏尔的眼角像月牙一般,对他的认知更深刻了一些。
简单来说,不太在意别人是否有话外之音而只在意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如果将心思用在努力本身这件事情上,成功是很容易的事情。
就比如绷带冥王本身。
压根没往嘲讽的方面想,只是在思考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实力。
当然,夏尔只是觉得好笑,没有嘲讽的意思。
不过换做其他人,估计现在已经是冷漠脸了。m.χIùmЬ.CǒM
“讲真的,你一点事都没有,你也一点都不愚蠢,接着不停地寻找恶魔、神族、精灵或者龙族去决斗,提升实力就可以。”
“而且,你很厉害。”
对于别人的有点,夏尔毫不吝惜夸赞之言。
如果这话是尤里奥说出来的,绷带冥王还能勉强接受,可夏尔这幅模样说出来,便显得人小鬼大。
不知高低了。
可绷带冥王依然是撇撇嘴,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目光炯炯,闪烁不定,忽然收了黑色三角巨剑,看样子没有动手的打算。
退到希卜旦尔身旁,不是的打量着夏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希卜旦尔揉了揉眼,忽然觉得天空像是亮了许多,刚刚总觉得眼前迷迷糊糊的让他既想睡觉又因为尤里奥的拒绝而伤心。
尤里奥大姐姐之前还很喜欢自己的,怎么忽然就讨厌旦尔了那?
难道是之前给大姐姐的大冰房子,姐姐不喜欢吗?
还是说,刚刚跟大姐姐玩的时候,惹姐姐生气了?
希卜旦尔委屈的皱着两条细软的眉头。
他忍不住还是看向了尤里奥,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扑棱。
他已经扑在了尤里奥的怀里,小脑袋使劲儿的蹭着。
与色欲之女决斗高速移动的尤里奥,身子一僵,身周的极寒冰霜之气,一下子没了踪迹,身侧的极寒冰凌,扑棱扑棱消散在半空中。
尤里奥停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半晌,最后轻轻的拍拍幼小身体的脑袋。
姣好的侧脸与其轻轻相互抵触,浅蓝的瞳孔宁静而美好。
色欲之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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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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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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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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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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